第四五一章 困局

  我再仔細回憶了一下昨晚那個夢，如果那個夢說的都是真的，那就意味著，幾天之後，我就真的會被警察當做連環殺手抓起來，我記得夢中，他們抓我的那晚，時間是11號，今天是6號，而根據他們對我的審訊，我會在明天7號晚上，殺了一個叫趙燕子的女人，然後在9號晚上，殺了一個叫歐陽紅的女人，接著在10晚上，殺了一個叫餘敏的女人。


  而且，之前被害的301的女人陸雅，也說是我殺的，那袋化妝品還在我浴室箱子裏。想到這個，我立即起身，走到浴室打開箱子，拿出那袋化妝品看了看。我心想，這東西我肯定是不能留下讓警察搜到了，但怎麽處理得想個穩妥的辦法。


  我暫時還是把化妝品先放回了箱子裏，回到客廳繼續思考。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凶手？誰在陷害我？這麽做的動機又是什麽呢？這個有點讓我費解，一時想不清楚。


  這麽想了一陣後，我就先去睡了，第二天起來，我決定先去馬明宇家看看，我打開電腦，找到了和丁婷的通話記錄，在自己手機上記下了馬明宇和魯亦的地址後，就出門了。


  這個小區有幾十棟樓，地方還是很大的，我找了一會才找到馬明宇家，敲開了門。屋裏一個老婦人給我開了門，我說明了來意後，她讓我進了屋，並招呼了一聲馬明宇，馬明宇從裏麵房間出來，看到我後，叫我進了他的房間，在一張桌子前相對坐下。


  他年紀和我差不多大，但明顯比我老很多，一張臉顯得很憔悴，黑沉沉的，和我“記憶”裏十幾年前的那個少年形象差別很大，

  我把事先買的水果和兩條煙放到桌上給他，他微微點了點頭收下了，也沒說什麽。


  我掏出煙給他點上，慢慢說道：“你現在還好吧，有工作嗎？”


  他語氣沉重地道：“剛出來那陣幹了兩個月，現在不幹了，在家啃老。”


  我道：“怎麽不去找個新工作啊？”


  他道：“像我們這種在裏麵呆過的人，哪能找到什麽好工作啊，要麽去當清潔工，要麽去當搬運工，我都不願意。”


  他又盯著我反問道：“聽說你和白冰結婚了？”


  我有點尷尬地道：“現在鬧矛盾暫時分開了，為了孩子的事情，我們孩子不久前失蹤了。”


  他聽了並沒有追問，而是接著道：“你是如願以償啊，真和白冰結婚了。當初你就追得挺緊。要說當年，我這十幾年牢坐得真冤枉！”


  我心頭一凜。


  馬明宇繼續說道：“當年我也不知道哪裏中了邪了，鬼使神差地竟然殺了劉維維。我想了十幾年都沒想明白是怎麽回事。你幫我想想，是怎麽回事？”


  我感到他目光裏的那股充滿怨氣和仇恨的力量，有點不自覺地心虛著道：“我也記不清了，都過去那麽久了。”


  他注視了我一會，又深深歎了口氣道：“算了不該受的罪我都受了，生命中最好的十幾年就在監獄裏渡過了，我的一生就這麽毀了，現在談這些還有什麽意義。”


  我沉默了片刻後說：“我有事先走了，下次有空再來。反正我們走動起來也方便，你要有什麽難處盡管開口，我一定盡力。”


  他也沒留我，送我出了門。


  我一邊離開一邊心裏琢磨，這個馬明宇看起來並不像陷害我的人，雖然他可能是有動機的，如那個夢裏所說，他認為當年是我殺了劉維維陷害了他，現在就殺那些女人來陷害我，但從直覺上，我覺得似乎並不像是他做的。


  我決定再去魯亦家看看，他所在的小區離我們這也不遠，步行了二十分鍾後，我到了他家，敲開了門。


  魯亦在裏麵看到我後道：“鄭格！你好你好，進來坐，真想不到你會來。”


  我大量了一下他，他的樣子倒是和我“記憶”中的差不多，隻是瘦了點，我進去和他相對坐下後道：“你現在怎麽這麽瘦啊？我都認不出來了。”


  他麵帶得意地道：“從醫院出來後我就一直在做運動減肥，半年減了四十斤，成績不錯吧。”


  我再仔細打量他，他狡黠地一笑說說：“你看我幹嘛？是不是看我腦子正常了沒有？”


  我忙道：“不是不是。我聽丁婷說你現在過得不是很好，你父母都不管你？”


  他嗬嗬一笑道：“沒她說得那麽慘，我一個人過得挺好，自由自在沒人管。你不知道在醫院裏可把我憋壞了，和坐牢沒兩樣。出來這半年我可舒服了，想幹嘛就幹嘛。”


  我道：“不好意思，我這麽多年也沒去醫院看過你。”


  他爽朗地道：“沒事，你現在來了我就很高興！”


  我沉吟了一下，決定還是開門見山地問吧，我道：“你還記得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情了嗎？”


  他道：“你是問我發瘋的那個時候嗎？我隻記得當時我在台上演戲，後麵的事情我就記不清了。”


  我小心翼翼地問：“你還記得劉維維嗎？”


  他苦苦思索的樣子發了一會呆之後道：“我想不起來了。”


  我追問道：“他死了你知道嗎？”


  他突然喃喃地說道：“我想起來了，是我殺了劉維維，我為了追白冰而殺了他。”


  我一愣，繼續聽他說道：“那天在台上，我看到白冰看劉維維的目光裏充滿了崇拜和愛意，不禁心頭火起。我仿佛聽到一個聲音說，隻要殺了他白冰就會愛你。這時，突然周圍的人動都不動，我的手上出現了一把匕首，我握著它一下刺進了劉維維的脖子，噴出的鮮血濺了我一臉。”


  我疑惑地道：“後來呢？”


  他摸了摸頭道：“後來我就不知道了，當我醒來時已經在醫院裏了。”


  我沉吟了一會，不再追問了，覺得他的精神狀態可能還沒有完全恢複正常。我道：“今天咱們好好聚一聚，我叫點好吃好喝的，咱們就在你這裏弄上，今晚我也不回家了，在你這過夜行嗎？”


  他開心地笑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