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危難
我順手抄起桌邊的一把椅子,上去對著那個女人的背狠狠地砸了幾下,她終於鬆開了馮鳳,癱倒在地。
我拉起馮鳳問她有事嗎?馮鳳沒有回答,眼神還是渙散的,但我看她的樣子,衣服上雖然有血汙,但應該沒有受傷,是沾上去的別人的血。
我拉著她衝出店鋪,繼續隨著人流跑。我們一會朝東一會朝西,也不辨方向了,總是跑著跑著就聽前麵一陣驚呼,然後大家又都掉頭往回跑,在這麽上千平米的範圍內逃來逃去。
那些瘋子也不知有多少,我感覺他們似乎有意識地再包圍著這個地方,把人群往中間逼。我心想不能這樣瞎跑,還是要找到出口衝出去。進來的時候,這個地方有兩個向上的出口,還有兩個向下的通往地鐵的出口,隻要找到其中一個衝出去就行。
於是我拉著馮鳳朝一個人少的方向跑,一路上也不再轉彎或後退,遇到前麵有情況,我們就躲進旁邊的商店裏,等慘叫聲和腳步聲一路過去,再跑出去繼續往前。
這樣果然奏效了,跑了一陣之後,眼前出現一排高大的牆壁,看來就是這個地方的邊緣圍牆了。我想了一下,隨意選擇了一邊帶著馮鳳疾步跑。
跑了一陣,前麵果然出現了一個拐彎的甬道,有些人正在跑進去。等我們到了那裏一看,是一條向下的階梯,有十來米寬,幾十層長,好多人都擠在這裏正往下急匆匆地走。
我們立即跟進,擠在人群中一起往下走,走了一會忽然前麵好像堵住了,前麵的人都前進不了,後麵的人又還在往前擠,我們就被擠在了中間,人貼人的,擠得我們氣都透不過來。
後麵又傳來一陣陣的尖叫聲,大概是那些瘋子又追來了,片刻之後就聽到有慘叫聲響起,嚇得眾人又發出連聲的驚叫。
但大家似乎被恐懼激發了力量,猛然人流向前湧動起來,似乎把前麵堵住的地方一下衝開了。我和馮鳳被人流夾裹著一下子就衝了下去。我緊緊拉著她的手不鬆開,才沒有被人流衝散我們。
我們和很多人一起倒在了台階下,立即身上就被踩了很多腳,後麵的人都踩著我們的身子往前過去。我拚命掙紮著,拉著馮鳳站起來,隨著人流繼續往前。
跑了十幾步,我看清下麵是個地鐵站台,一輛地鐵敞開著門等在那裏,很多人都慌亂地湧進地鐵裏去。我和馮鳳也連忙跑了進去,進去之後,就看到裏麵的人都在大聲叫喊著:“快開!快開!”
片刻之後,車門處滴滴響了幾聲,門關上了,那些來不及跑進地鐵的人都在外麵拚命敲著門窗,臉上的表情萬分驚恐。
但地鐵沒有再開門,而是緩緩發動著向前開起來,幾秒之後,就提速了。
我和馮鳳靠著車廂站在,彎下腰大口喘著氣,周圍的人也和我們一樣,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我拍了拍馮鳳的背,關切地問道:“你怎麽樣?沒有哪裏受傷吧?”
她劇烈地咳嗦了幾下,緩緩抬起頭來看向我,那張臉一片血肉模糊,和我之前看到的少女李念的屍體的臉一模一樣,我嚇得不由一下後退倒在車廂角落裏,這時地鐵裏的燈忽然都熄滅了。
四周立即響起一片眾人的驚叫聲,幸好燈立即又亮了。我看到劉老出現在我們麵前,拉著馮鳳對我叫道:“過來扶住她的頭。”
我再看馮鳳的臉,沒有之前的幻覺了,已經變回她本來的模樣,隻是臉色蒼白,皺著眉頭雙眼緊閉,額頭上都是汗珠,咬緊牙齒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我馬上靠過去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扶著她的頭。劉老從口袋裏拿出幾枚銀針,對著她的額頭上和臉頰上分別插上了幾針。
我急切地問道:“她怎麽啦?”
劉老道:“怨靈的邪氣已經侵入她體內了,暫時被我封住沒有發作,現在先得趕快送她去醫院救治,止住她內髒器官的衰竭再說。”
我嚇了一跳,沒想到馮鳳傷的這麽重。地鐵到了下一站,我立即背著馮鳳,跟著劉老出了地鐵站,叫車趕往醫院裏。
到了醫院,我們立即送馮鳳去急救室,經過一番救治,她的情況穩定了,但並沒有治愈,醫生說她肺部不斷出現積水狀況,導致呼吸功能衰竭,也找不出病因,隻能住院觀察一陣再說,給她安上了呼吸器,送入了病房裏。
馮鳳此刻已經完全處於昏迷狀態中,劉老通知了她的家人,她母親前些年病逝,隻有一些親屬來了,我得知她父親馮利半個月前出國考察去了,現在得知馮鳳病情,正趕回來。
新聞裏報道了那家地下商城的事件,說是不明原因的多人中毒,現在已經被控製了。我們對醫生說馮鳳也是因為在那個地下商城中毒的。
劉老和我在病房外單獨聊了一次,我告訴了他事件的詳細經過,他歎了口氣道:“怪我太大意了,我本來以為這個怨靈隻是自然形成的,輕易就可以消滅,但現在看來,這個怨靈並沒有消亡,而且,她可能是被人故意培養而成的怨靈。”
我詫異地問:“培養?你是說她是被人培養成怨靈的?”
劉老道:“你上次說的李念七歲那年被一個男人抱走過,然後李念說那個男人給了她一個小人,我仔細想了想,那個男人應該是邪師,當時對李念下了蠱毒之類的東西,因此使得她到十八歲橫死後,就變成了怨靈。”
我疑惑地道:“那這個人現在是在操控李念的怨靈嗎?”
劉老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培養怨靈是一種非常邪惡和詭秘的法術,一般的法師是沒有這個能力的,這個人要比我厲害多了,要真是他在背後操控,這個事我就沒法管了,說不定連我也要栽進去。”
我不滿地道:“什麽?你想甩手不幹了?”
他臉微微變了變色道:“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現在沒有辦法給馮鳳解毒,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