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他怎麽就死了呢
第130章他怎麽就死了呢
“既然如此本宮就先回去皇後娘娘那兒,秦王妃就在此處等著側妃醒來吧!”太子妃多看薔薇一眼都糟心,要不是太子一直護著,她老早就想收拾這個小賤人了!
楚楚低頭恭送她離去。等到屋子裏隻剩下她們兩個後薔薇倏地睜開眼,坐起來了!可把楚楚嚇得,“你裝的?”
“跪著太累。”薔薇揉揉膝蓋,“煩人。”
楚楚趕緊捂住她的嘴,輕言輕語:“不得放肆。若是叫有心人聽見了,肯定要添油加醋的陷害你了。”
薔薇鎖緊眉頭,美人臉上都是不耐煩,“還有太子。”那個狗男人一向護著她。
“如今國喪,太子肩負重任,前朝有很多的事情等著他呢!”她扶著薔薇躺下,然後把簾子也都放下了,“你既然是他的妻子,就該為他著想,萬萬不能在這時候給他添麻煩。”
“我不是他妻子,太子妃說了,我隻是妾。”薔薇很認真的糾正她。
側妃確實算不上妻子,但是夏侯璟有一回說漏了嘴。太子對薔薇是動了真心的,雖然名分上叫薔薇受了委屈,但是她在東宮一切的待遇都是跟太子妃一樣的。
薔薇被太子放在心尖上,偏偏薔薇一點也沒有當回事。
楚楚問她:“可是餓了?”
“餓了。”喪鍾聲一響她就被太子妃急急忙忙的帶著出來了。根本來得及用膳,這會肚子咕嚕嚕的叫,還要跪在院子裏吹冷風。她是真的不樂意,所以才裝暈倒的。
“你呀,簡直胡鬧。”楚楚點點她的額頭,然後去將桌子上的點心端過來,“將就吃吧!這會子也不好大張旗鼓的去喊人送膳。”畢竟以皇後為首,那一幹人都是餓著肚子呢!
薔薇眉頭蹙的更緊了,她盯著眼前的點心,是她最不愛吃的酥餅。僵持許久,她才認命的端起來吃了。
末了還很有良心的給楚楚留了一塊。
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的樣子,終於有人進來了,是皇後身邊的穗禾姑姑,“見過秦王妃,太子側妃!”
皇帝駕崩,今夜所有人隻怕都不能睡了。太子體恤女眷,命人安排吃食,皇後……不,如今已經是太後了,太子又同太後商量,叫所有女眷今夜歇在宮裏,守夜的事情自有王爺皇子們。
是有些不合祖製,但自古以來女眷也是沒有資格跪在紫宸殿的,都是要守在自己宮裏到天明。太子仁義,私底下同太後說了,叫她們好生休息。
薔薇一聽有飯了趕緊下床,楚楚心裏擔心夏侯璟所以都沒用多少。穗禾姑姑說今夜太後同太皇太後一起守在寧壽宮,太子妃則是歇在椒房殿正殿,側殿自然留給了薔薇。楚楚被安排在了朝華宮,但是薔薇卻不給她走,“你跟我住。”
穗禾姑姑站出來,“側妃娘娘,這不合規矩。”
朝華宮死了一個董妃,雖說董妃不是死在宮裏的,但聽起來就是喪氣的很。宮裏的人都不願意過去,想必薔薇也是聽了所以才不想她過去睡的。
楚楚卻不講究的,“沒事,左右也就一晚上。你也累了,早些休息,若是需要便喚人來朝華宮來尋我就是。”
薔薇見留不住她神色更不好了。
楚楚卻沒功夫安慰這位小祖宗,她隻想快些去見夏侯璟。皇帝駕崩,最難過的應該就是他了。
她跟著穗禾姑姑去了朝華宮,蓮澄已經等在那兒了。她服侍了楚楚更衣,“明早還要起大早,娘娘趁著現在趕緊歇息,奴婢就在外頭守著。”
“你說他現在該會有多難過呀!”楚楚長歎一口氣,“我哪裏還能睡得著。你去瞧瞧,還有沒有吃的,想個辦法叫禦膳房做一碗熱湯麵來也是好的。”
最後蓮澄花了銀子叫禦膳房做了吃的。楚楚在縞素外頭加了一件黑色的披風,隻挽了一個低低的髻上頭什麽首飾都沒有,她領著蓮澄悄悄的出門了。
所有皇子原先都是要守靈的,就連夏侯玥也被放出來了。但是太子知道有很多人都是假情假意的,他找借口把人都打發到偏殿去了。楚楚來的正是時候,正殿裏頭隻跪著太子同夏侯璟。
“弟妹來了。”是太子先發現她的。
“這裏頭有熱湯麵同一些點心,也不知道你們用膳沒有,若是沒有趕緊吃了吧!”
太子端著自己那份湯麵先離開了,把地方留給他們。夏侯璟背脊挺得筆筆直,正中央就是大行皇帝的棺槨,他的背影看上去真是孤單又叫人心酸。
楚楚脫了披風從後頭給他係上,“夫君。”
他隱忍多時的淚終於砸在她手背上,他聲音哽咽,充滿了悲傷,“楚楚,我沒有爹了。”不是父皇,他用的是爹這個詞。
他是真的難過。
楚楚從後麵摟住他的脖子,不曉得為什麽,她明明沒有凡人的這些感情。但是夏侯璟這滴淚她竟然會覺得是滾燙的,仿若燒灼了她的心一樣。
楚楚也跟著難過起來。夏侯璟把頭埋在他鬢邊,楚楚是他的妻子,他不再需要遮掩,他終於可以卸下所有偽裝罰大膽的掉眼淚了。
“謝楚楚,我曾經很恨他。恨他沒有保護好母後,恨他有那麽多女人。”
“可我忘不掉他對我的好。那年我從戰場上半死不活的下來,他都快急瘋了。我返京他抱著我嚎,他若我要是戰死沙場了,他也活不了了。”
“他怎麽就死了呢!”他哭得像個孩子。失去一切仰仗的孩子,那哭聲聽得叫人揪心,楚楚的眼眶也不自覺的濕了。
她摟著他,“他是一個很好的父親,他告訴我,他以你這個兒子為榮。他為你想好了一切的退路,夫君,直到他死他都在惦念你。”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覺得最悲傷的不過就是母後走的那一天。那種蒼涼至極的感覺他到現在都不敢忘,可沒想到這麽多年後他還要再經曆一遍。
“他是握著我的手走的。楚楚,他到死還說叫我以後老實點。”他死死地捏住拳頭,心頭那種無法喧囂的痛苦慢慢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