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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破綻

  沈澤看言謹不像是開玩笑,立馬說道:「難不成昨晚你們集體夢遊了?」


  沈澤說完朝著阿啞看了一眼,只見他的吊床綁的極高,要不是天稍微亮了點,根本發現不了。


  見阿啞還在吊床上躺著,他就疑惑了起來。


  「昨天···你做夢了沒?」沈澤問道。


  「夢···我忘了···」沈澤一聽,這人忒不靠譜了,連忙拍起了其他人。


  他們一個個的人都猶如好幾天沒睡覺了,等把他們叫醒,他們依然睏倦著,用手本能的捂住眼睛。


  沈澤和言謹一看,這怕不是又出現啥意外了,連忙去叫阿啞,結果靠近一看,阿啞根本不在吊床上。


  吊床的被子里,是那個阿啞從井底背出來,用白布包裹著的東西。


  沈澤一看,這吊床綁在半空中,起碼有七八米往上,自己和言謹的身手,根本上不去,一時間沒了辦法。


  沈澤連忙扯著言謹讓他坐了下來,又是拿吃的又是遞水的。


  言謹吃飽喝足,打了一個長長的嗝,便托著下巴,閉上了眼睛。


  「你他娘的,你要是想不起來,剛才的東西都給我吐出來!」


  「行行行,知道知道!」言謹說著又閉上了眼。


  沒過多久,突然左手握拳,右手出掌,用力的拍了一下,隨後「哦~」了一聲。


  沈澤一看,二話沒說就抽皮帶,言謹立馬擺出雙手,連聲說好。


  「昨天,不知道是不是夢,但極其真實又極其模糊。」


  「你他娘你自己說說你說的這是什麼東西?」沈澤大罵道。


  「真實在我的身上和我的位置,那要是夢,我估計現在還躺在吊床上晃著。」


  「那模糊在哪?」


  「模糊在這林子,昨夜那場景本來就跟假的似的,再一暈過去,起來了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沈澤一聽,的確,很多時候知道那是夢都是靠在醒來之後與真實世界的觸感和交流,但這林子一直有股古怪的力量。


  「假如在這迷離的林子里,大半夜遇到了一隻熊,熊沒吃你,但把你拍暈了,那第二天醒來有什麼能證明昨夜那熊來過?」言謹問道。


  「你還躺在原地,遇沒遇到熊的區別就在於你睡著的時候,睜沒睜眼。」


  沈澤聽言謹說完就沉默了,「那你昨天做的夢,是什麼視角的?」


  「視角?」言謹一臉疑惑。


  「就是···你能看到你自己嗎?還是和現在一樣?」


  言謹聽罷,若有所思的抽了口煙。


  「我的媽!好像我還真能看見我自己!」言謹立馬站了起來,不安分的來回踱步。


  「他娘的,要不是你一說,我都沒注意到!」


  「據我所了解,大多數夢都是第三人稱的,也就是在夢裡能看到自己,也有上帝視角的,就是從天上往下看什麼的,但第一人稱就比較少見了。」沈澤說道。


  「那你昨天晚上做了一個什麼夢?」沈澤問道。


  「你呢?你做夢了嗎?」言謹問道,他看沈澤的眼珠立馬朝左下角看去,隨後一抬頭。


  「可能,做沒做夢我忘了,可能做了,也可能沒做。」


  言謹立馬解自己的皮帶。


  「我他娘的做沒做夢我都是躺在自己的吊床上的,你他娘的躺在地上,還不是你的問題?」


  言謹一聽,也沒了脾氣,慢慢坐下,隨後張嘴說道:「你知道夢這種東西,醒來之後一般都是想起來多少是多少了。


  沈澤點了點頭,隨後給言謹點了根煙,便靜靜地等著。


  「哎?說來也怪,我那夢是從躺在吊床上開始的。」


  昨天言謹躺到吊床上之後,一直糾結自己看東西左右反轉的問題,難受著難受著就睡著了。


  他突然感覺渾身發冷,起身一看,自己躺在吊床上,身上連個被子都沒有。


  周圍更是漆黑一片,一點光源也沒有,月光被茂密的樹葉擋的死死的,他也不敢出聲。


  心說要是有個被子,他能裹著腦袋睡過去,可眼下啥都沒有,自己也騙不了自己了,於是就起身,看看其他人怎麼樣了。


  他拿出手電筒,朝周圍照了照,立馬發現一個問題。


  人都不見了。


  他頓時冷汗就下來了,心說這怎麼突然人都沒了。


  「你知道的,做夢的時候不可能意識得到自己在做夢。」言謹突然停下,補充了這麼一句。


  但人沒了歸沒了,可是言謹卻想去找他們,於是在這林子里轉了又轉,結果就發現一個問題,這林子,壓根就是一小片地方。


  也就是老席雖然一直說這林子有多怪,又扯上區什麼的,但這林子壓根就是一條林子,也就是很長,但寬度一般,極其狹長。


  阿啞就借著「玉簪問路」的幌子,一直在這林子里走,不願意出去。


  這時言謹就火了,心說這阿啞不知道搞什麼幺蛾子,裝神弄鬼的。


  於是就在原地等他們回來,結果等著等著自己就躺在地上睡著了。


  等醒來之後,發現人就又都回來了。


  自己依然躺在吊床上,他一側身,看見路十一在那燒火,那時候自己好像也忘了剛剛想的事,腦袋裡只有自己左右顛倒的事了。


  他問了幾句,路十一就讓他閉嘴。


  「然後呢?」沈澤問道。


  「然後好像那井裡的東西出來了,一腳把我撂倒了,我就睡著了。


  「然後就是今天早上,你突然把我給抽醒了。」言謹說道。


  「那他娘的···哪個是夢?」沈澤問道。


  「按你那麼說,你有兩次躺在這裡,但現實應該只有一個。」沈澤說道。


  「那第二次應該是假的吧,那時候我一側身,我是在吊床上。」


  「那第一次是假的呢?也能成立。」沈澤說道。


  「無論你這兩個經歷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按照你現在跟現實世界的交流來看,都可以成立。」


  「那你呢?」言謹問道。


  「我他娘的知道什麼?我從井裡上來之後就一直在睡覺。」沈澤說道。


  「那···」言謹摸了摸他光禿禿的下巴。


  「挨個抽一遍?」言謹指著那些睡覺的人問道。


  「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但阿啞呢?」沈澤說道,指了指那個綁的奇高的吊床。


  「假設現在跟老席當年遇到的情況一樣,這裡除了你所有人的夢都相通了。那麼阿啞當時遇到的狀況應該跟你一樣?」


  言謹仔細想了想,隨後一皺眉頭。


  「那就有兩種可能了,第一就是我的一個段經歷是真的,如果是那樣,阿啞會在哪?」言謹問道。


  「你他娘的第一段經歷是你一個人,難不成阿啞也夢到自己是一個人了不成?」


  「那阿啞會怎麼做?」言謹回問道。


  「他在車上對我們這些類屬於封建迷信的東西嗤之以鼻,但進了這林子又比誰都迷信,很難講他到底選擇怎麼辦。」言謹說道。


  「如果是第二段經歷是真的,那他···」


  「他說不定會選擇和那個井裡出來的東西死磕。」沈澤說道。


  「這類人其實跟我們也差不到哪去,心路總有個執念。」


  「我們?你是說咱倆還是你們算命的。」言謹問道。


  「我們算命的。」沈澤回答道,隨後抬起頭朝天上看了一圈。


  「按你們現在的位置來看,我們現在的位置應該就是夢裡事件發生的中心點。」沈澤說道。


  「會不會···」言謹轉頭看著那口井。


  沈澤頓時一驚,「阿啞雖然身手夠好,但在夢裡也不會那麼莽吧?」


  「怎麼辦?」言謹問道。


  「等!現在就我們兩個,說實在的啥也幹不了!」言謹說道,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


  「有了!」沈澤突然打了個響指,「按你的說法,你兩段經歷的結局都是在這地上躺下了,那按道理,他們也是那麼經歷的,現在的位置就是他們有意識的時候自己最後的位置。」


  「所以你想···」言謹立馬明白過來了。


  「把他們的位置變一下。」沈澤說道。


  他們把躺在地上的所有人搬回到了吊床上。


  言謹扛著老席,感覺著老席雖然看著瘦,但可一點都不輕。等他抬完,已經氣喘吁吁了。


  「現在就差阿啞了。」沈澤說道。


  「那個阿啞才是關鍵。」言謹補充道。


  但一時間,他們也無事可做,便做到井邊仔細回想了一遍發生的事。


  這時沈澤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心說從進入孟定以來,經歷的怪事太多,一時間自己所有的常識似乎都被打破了。


  自己雖然一直接觸古古怪怪的事,但大多都是聽人口述,其中的真真假假也無法判斷。


  就像荷馬史詩一樣,起初沒法記錄,就口口相傳,傳到現在,估計早就不是原本的模樣,但依然被稱為西方神話的濫觴。


  要是這樣,那秦始皇到底存不存在就也是個謎了,也許是一些寫史書的人瞎寫的,結果傳下來成了歷史。


  就像自己的爺爺一直說自己有三房老婆,起初是沒人相信的,但到了他這一代,所有人就都信了,不管是調侃還是真相信,但他爺爺的確做到了篡改歷史,而且是幾十年間的歷史。


  那幾千年前的歷史,誰知道。


  沈澤想著想著就覺得自己的思緒跑的太偏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摸了摸自己的腰。


  一摸,立馬感到一股極端的恐懼。


  他把腰間的東西拿了出來,定睛一看,那居然是個手電筒。


  他快速的回憶之前井底發生的所有事,自己的手電筒不是丟了嗎?


  當時在黑暗中被人奪去?

  慢慢的他出了一身冷汗,微風一吹,立馬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說···」沈澤轉頭沖向言謹。


  「你手電筒呢?拿出來借我用用。」


  「大白天的你要那玩意幹嘛···」言謹說著把手朝腰間摸去,結果話沒說完,立馬呆住了。


  他和沈澤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


  沈澤立馬伸出手,看到手心掌紋無比乾淨。


  「他娘的···」言謹也看了看手心。


  「他媽的別告訴我井底下那些也是夢!」言謹大叫著。


  「不是夢。」一個聲音突然出現。


  沈澤和言謹立馬嚇得站了起來。


  只見阿啞從一棵樹的頂端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他渾身髒亂不堪,手中拿著一個極為細長的東西。


  「如果是夢的,我們早就死了。」阿啞淡淡的說道。


  「你去幹什麼了?」沈澤問道。


  「昨晚,你們做夢沒有?」阿啞問道。


  沈澤一聽,看來之前的對話他沒有聽到,便安下心來。


  「不確定···」言謹回答道。


  「唔。」阿啞像是長出了一口氣,隨即從樹上跳了下來。


  「記住,如果什麼時候覺得自己的哪段記憶特別不敢確定,一定要說出來,在這黑森林裡,夢裡和現實一樣真實。你在哪躺下的,夢裡你就從哪裡起來,夢裡你從哪裡睡去的,醒來之後你就會出現在哪。」


  「尤其是感覺,自己丟失了很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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