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井底
言謹說完沈澤就反應過來了,心想這是什麼情況,難不成那阿啞也卡在下面,才沒了反應?
沈澤用力的點了點頭,示意言謹繼續往下爬。剛剛點完頭,就看到自己的口水滴了言謹一臉,言謹一臉無奈的用袖口擦乾,便開始向下。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沈澤注意到下面不僅越來越大,而且,還有風,井中溫度很低,沈澤被風一吹,感覺鼻子極癢,好像有東西要噴薄而出,他連忙咬緊牙,用力的張開鼻孔,才讓這股衝動慢慢降了回去。
「這是···?」言謹緩緩說道。
「怎麼了?」沈澤含著手電筒,問道。
「我先下去,等等你也下來。」沈澤看言謹直接鬆開手掉了下去。
沈澤看著言謹直直朝著老席的手電筒砸去,他猛的一驚,正要喊,就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問題,言謹落到一半便停了下來,沈澤看言謹一挨地,立馬濺起了一堆水花。
「下面是個淺水池。」沈澤心想,立馬加快了速度,同時感覺繩子勒的手心生疼。
下面猶如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只反射著手電筒的亮光,沈澤感覺接觸水面的那一個瞬間,自己就要墜入這無盡的深淵了。
他一落腳,立馬感覺旁邊的水被自己濺的老遠。
「小心!」沈澤聽到旁邊言謹喊了起來,立馬停住了動作。
「這周圍都是深坑。」沈澤聽言謹說道,拿起了手電筒朝周圍照去。周圍的水下全是深不見底的坑,只有自己腳踩的這一片地有石台。
他小心翼翼的移動著,朝著言謹的位置走去。
「老席他們呢?」沈澤問道,看向周圍,周圍漆黑無比,非常壓抑,手電筒燈光的照亮區域又非常局限,不由得有些擔心。
「沒看到,連手電筒燈光都沒有。」言謹說道,把手電筒朝四周照了一圈,整個井底非常之大,四面沒有一個地方能夠照到牆壁。
「這怎麼辦?」沈澤問道,便立馬喊了一聲:「老席!阿啞!」他喊完就發現聲音一直在周圍回蕩,等了有十幾秒,仍不見回應。
「怎麼了!」突然頭頂傳來了聲音,沈澤嚇的差點滑入周圍的水坑中,他忙抬頭,就看到一個極小的點出現在井的上面。
「你們先別下來!」言謹喊道,便看向沈澤,「這周圍能站人的地方太少了,要是出現事,恐怕跑都跑不出去。
隨後言謹又喊了幾嗓子,讓上面的人看著,交代完之後,便從腰裡摸出一把刀來。
「你從哪搞的?」沈澤一臉驚訝,心想這人弄點什麼從來沒露出來過。
「一個藏人朋友送的。」言謹說著,用手電筒照了照刀刃,「很鋒利,普通東西劃開都不用使勁。」說完便反手把刀擋在了胸口。
「你在後面跟著我,看著地形,出現問題好撤退。」言謹說道,便矮身開始往前摸去。
沈澤一看言謹的動作,心裡一股不得勁,心說這言謹這幾年到底幹了些什麼,但現在也不好問,便跟了過去。
井底的水很淺,只能微微沒過腳腕,但井水冰涼,走了幾步,沈澤感覺這水要刺入骨頭裡。
等到身體的溫度被井底的溫度壓低之後,沈澤不自覺的開始哆嗦,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呼出去的氣居然能看到了,他心想,這井底的溫度,是有多低。
水下的道路曲折,沈澤和言謹歪歪扭扭,才走出了幾百米,但依然看不到頭。
「這阿啞和老席,是跑哪去了,難不成是掉到水坑裡去了?」言謹說道。
「老席還有可能,看那個阿啞的身手,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意外。」沈澤回答道,隨後一轉腦袋,好像忽然想起什麼,然後拍了拍言謹。
「你說,會不會這口井和當年老席那個很像,所以他才沒了反應,你想想,這井口像是人口堆起來的,而地下,這應該是個天然洞穴,什麼情況下他們才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沈澤問道。
「遇到了意外?」言謹一臉疑惑的看著沈澤。
「當然是意外了,但是什麼樣的意外呢?」沈澤問道,便轉起了眼珠子,倒吸了一口氣。
「要不是就遇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來不及打招呼,要麼——」沈澤說道這一頓,「要麼就是遇到的東西不能跟我們這些人講。」沈澤補充道。
「比如?」言謹低著頭,抬起眉毛問道。
「從阿啞撂翻那個手下就能看出來,來這的人,估計各懷鬼胎,老席的手下說不定沒那麼真心的跟著老席。」沈澤說完,咬了一下下嘴唇。
「你想想,咱這群人,有藥師,有算命的,說的難聽點,像是一群江湖騙子組起來了,進入的這林子還那麼怪,說不定老席當年在這林子里發現了什麼寶貝,一時帶不走,等找來了人,再回來『拿』的。」沈澤說完抱起了胳膊。
「有道理。」言謹說著點了點頭。
「那他們為什麼還讓我們下來?」言謹問道,隨即趕到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
「怕是需要個見證人吧。」沈澤說道。
「那我們跟還是不跟?」
「跟。」沈澤說完,看著腳下的水,「既然已經來了,不如跟著走到底,但不能太了解他們裡面的事,要是太了解了,估計我們活不出這林子。」沈澤說完就拿著手電筒朝周圍照了一圈,確定沒人之後,用下巴指了指前面。
他們慢慢的在這淺水池裡摸索,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很遠,沈澤回過頭,已經看不到那束從井口投進來的光了。
他心想,這也不是個頭啊,再那麼走下去,估計回去都難,便又拍了拍言謹,言謹轉過頭來,一臉疑惑。
「我們在這下面走了有二十分鐘了吧?」沈澤問道,用腳踩了踩地,「這地那麼窄,我們走不快,那老席不過早我們五分鐘,怎麼那麼快就消失了?」
聽沈澤說完,言謹點了點頭,問道,「會不會我們走錯方向了?」沈澤想起剛下來的時候,一個圓形平台,周圍只有這一條路走,難不成其他地方還有暗道,他沒看到?
「再往前走一段路,要是還不見人,我們就轉過去。」沈澤說道,用力跺了跺腳,隨即露出吃疼的表情,這水快凍透骨頭了,那幾腳力量全作用在骨頭上,讓他疼的幾乎要坐下。
言謹看他的樣子,便用手用力的在他腳脖子上拍了拍。剛剛下手,立馬感覺摸到了一團黏黏的東西。
「別動!」言謹突然喊道,沈澤被他這一聲嚇的不輕,立馬問道:「怎麼了?」
言謹蹲下,拿著手電筒照到了沈澤的腳腕上,只見一堆黑黢黢的東西蠕動著,「螞蟥!」言謹說道,「你腳腕上全都是螞蟥!」說完便抓住沈澤腳腕,「別動,我拍下來!」
言謹快速的用手掌用力的拍著沈澤的腳腕,沈澤感覺自己的腳腕先是麻,後來就沒了知覺,他呲著牙,閉著眼看著頭上。
「怎麼那麼多?」言謹說道,「這些螞蟥隔著襪子還能吸血?」只見那些螞蟥被言謹用力的拍下來了幾隻,掉進水中之後就不見了,等拍的還剩下幾隻,就看沈澤的腳腕上已經染滿了鮮血。
「好了沒?」沈澤吃疼的說道,「好了。」言謹回答道,站了起來,他剛剛站起來,沈澤立馬蹲了下去,拿著手電筒照著言謹的腳腕。
「嗯?」沈澤眯著眼,看著手電筒被照亮的地方,「你腳上怎麼沒有螞蟥?」
「沒有嗎?」言謹問道,抬起了一條腿,用手摸了摸,「還真沒有。」
「怎麼回事?」沈澤問道,「難不成我比較招螞蟥?」
「會不會和體質有關,我從小喝中藥,估計這螞蟥受不了我血的味道。」言謹說道。
「也是···」沈澤點了點頭,「這裡太冷了,要不我們先上去?」沈澤看著自己流血的腿,心裡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行。」言謹回到,立馬就按住沈澤的肩膀,用腳踩著沈澤兩側狹小的石台,換過位置。
等他到了沈澤的身後,立馬又矮下了身子。
「怎麼了?」沈澤見狀,也跟著矮下了身子,他看著黑暗裡,輕輕把手電筒調成了集數模式,慢慢的朝著黑暗中照了過去,一瞬間,他看到一個人影,但那影子飛快的消失在了他們的眼前。
「那是什麼東西?」沈澤低語問道。
「誰知道,難不成是老席的手下?」言謹問道,隨後又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手下的話,為什麼要躲?難不成在偷偷的跟著咱們?」沈澤想起剛剛討論的事,心想估計老席的那些手下以為這井底有什麼寶貝,就偷偷跟了上來。
「怎麼辦?」言謹直直的看著前方,把頭微微側向沈澤問道。
「裝沒看見?」沈澤回答道,「現在他們都以為我們啥都不知道,我們也正好裝成啥都不知道,這樣他們雙方都不會警惕我們了,也好出去。」沈澤說道。
「行。」言謹答應著,慢慢站直了身子,把刀放回到了腰上。
言謹慢慢邁開步子,朝井口走去,一路上慢慢的用手電筒照著周圍,但也裝成不經意的樣子。
慢慢的他們看到一股光從空中投了下來,便三步做兩步跑了過去,一瞬間,腳步聲回蕩在這井底。
「嗯?」沈澤看言謹發出這聲音,定是又出現了什麼問題,便立馬跑了過去,到下面一看,心裡立馬驚恐到了極點。
「繩子不見了。」言謹說著,看向井口,上面一團光照下來,依稀見,能看到一截斷掉的繩子在井的中間來回蕩著。
「他娘的,這什麼情況!」言謹說道,立馬朝著上面喊了一嗓子,「把繩子放下來!」
聲音一陣一陣的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等聲音快消失不見的時候,一個小黑點出現在了井口。
沈澤見有人探頭下來,一旁的言謹便把雙手在臉前擺成喇叭狀,正要喊,卻突然沒了動靜。
沈澤立馬把目光從井口收了回來,側臉一看,言謹已經不見了,他瞬間就慌了,拿著手電筒照了一圈,就看到言謹已經掉到了水下,正艱難的扒著石台往水面上伸著腦袋。
「我操!」沈澤大罵一聲,立馬蹲下去拉言謹,但越來他就越覺得不對勁,這言謹的身體已經有了橡皮的感覺,不是變成了橡皮,而是能感覺拉出來的部分,是身體身體變長了,那就說明一件事,有東西卡住了他的身體。
他立馬拿出手電筒朝著水中照去,這一照就看到一個影子,還沒等他看清,那影子就沉入了水中,水面上只留下一堆泡泡,便再無動靜,見那東西跑了,沈澤就想去拉言謹,這時候一看,言謹已經自己上來了。
「怎麼了?」沈澤急忙問道。
「有東西,抓住了我的腳脖子,把我拉到水裡去了!」言謹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