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聚散有常
“大盛四年，原來，她都走了三年了。來運，你說，她到底什麽時候能回來啊？”
“回王上，許是，快了。”
來運已經在巫墨軒跟前伺候了好些年，王後的事情他隱約知道一些，隻是知曉得並不完全。
他隻知道王後娘娘並不是去了青雲山修養，而是消失了，去了一個連王上都尋不到的地方，具體什麽時候能回來還要看天意。
這些年巫墨軒一直都在等她，可如今三年過去，王後娘娘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心底裏覺得幾乎已經是沒什麽希望了，但巫墨軒卻還在等。
看著巫墨軒淒涼悲愴的目光，來運輕輕歎了口氣。
這些年王上越發雷厲風行、手段狠絕，也是越發地不苟言笑，恐怕也就隻有在說起王後娘娘的時候才能露出幾分別樣的神情。
他記得，王後娘娘就是在這樣一個乍暖還寒時候離開的，東方旭日初升，可空氣裏還帶著令人發顫的涼意。
過些日子就是大盛正月的祭祀典禮，到時候天山那位神仙也會來，每年來都會和王上說上許久的話，出來後王上的表情總是失落且失望的。
隻希望今年，能有這好消息。
來運在心裏這般祈禱著。
天庭
“你到底能不能成，這都三年了，一點機會都沒有，死鬼，你是不是騙我們的？！”
雪女揪著天帝的已經紅透了的耳朵，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天帝慌亂地躲著，一邊躲嘴裏還還沒忘記好生求饒：“阿涼阿涼，別動手別動手，若是巫墨軒那小子就算了，可我哪裏敢騙你啊。”
“那你說，為什麽這都三年了，思瑾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雪女越想越生氣，天帝當年明明當初和她說的是很快就會有消息，可這三年過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別說巫墨軒，她都要急瘋了。
“你別著急啊，今年的我不是還沒看嘛，別急別急，等我看看，萬一今年三生石就有反應了呢。”
“快看，敢耍滑頭我把你剁了喂魚，剛好我前幾天從北海老頭那裏弄了幾隻稀有的品種，正好拿你給它們做魚食。”雪女一把扔開天帝，翻了個白眼，指著跟前的三生石命令著。
天帝揉了揉耳朵，陪笑著開口：“馬上就看馬上就看，等我一下等我一下。”
話音落下，雪女又瞪了他一眼，然後朝三生石努努嘴。
天帝又陪笑一聲，這才轉過頭看向三生石，雙手在空中翻飛，不停變換著指形，然後把法力注進了三生石裏。
可三生石卻依舊是灰白色，沒有任何的變化，眼看著雪女就要生氣了，天帝慌忙躲開在心裏頭仔細哀求著。
“我求求你了好石頭，你快顯顯靈吧，你要是再不顯靈，我真的就要被打死了，你快顯靈吧。”
可三生石卻始終都沒有反應，就在雪女一腳要踹上來的時候，三生石忽地散發出淡金色的光芒，那陣光芒在虛空之中越來越強烈，刺得雪女和天帝兩人回不過神來。
等光芒散去，雪女這才倏地反應過來，一下子抱住天帝滿目盡是驚喜：“有反應了有反應了！這破石頭真的有反應了！”
天帝也是滿目笑意，反抱住跟前的人眯了眼睛：“嗯，終於有反應了。”
大盛的祭祀大典放在了正月十五那天，那天大雪紛揚，巫墨軒一身紅色內裏，外麵罩著一件黑色外袍，披了一件同色繡著金絲龍紋的狐毛領披風。
祭祀台下大臣們在兩側莊嚴肅立，巫墨軒帶著來運，身後跟著禦林軍從台下而來，一步步踩在雪上，留下深深淺淺的腳印。
法師在台上念著誦經，巫墨軒站在一旁走神。
過一會兒雪女就會來，他想見她又不想見她。
他想聽她告訴他夏思瑾的消息，卻又不想聽到同往年一樣的答案。
過了有一個多時辰，大典才正式結束，巫墨軒進了屋內休息，其他大臣們也都回了早已安排好的屋子。
剛剛抿了口熱茶，屋外的門就被敲響，許是方才的法師，每次祭祀結束他都會來見巫墨軒。
來運打開門，門外站著的確實是方才大殿上的法師，他臉上帶著笑意，朝來運頷首然後便朝巫墨軒走去。
“某家見過王上。”
巫墨軒虛扶了法師一把，然後抬手示意他坐下：“坐吧，這次大典可有看出什麽？”
法師恭敬拜了一禮，麵上帶著和藹慈祥的笑：“回王上，今年大盛依舊是安寧祥和，隻是要多注意水患問題，江河堤壩或許要派人去修繕。”
巫墨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明顯有些心不在焉，法師隻彎唇笑著，繼續開口說著自己的祭祀結果。
“某家還有一件事要告訴王上，是與王上有關的。”這話一出，巫墨軒便猛地抬起頭，反應明顯比方才要激烈許多，法師也很滿意他自己這句話帶來的效果，“聚散離合皆是緣，解鈴還須係鈴人，王上心中的結，或許今年便可解開。”
巫墨軒雙目驀地睜大，看向法師時的目光瞬間升起幾分急切：“還請大師明示。”
“天機不可泄露，某家能說的隻有這些了。剩下的，自會有人來告訴王上。”
巫墨軒伸手去抓法師的手還想再說些什麽，可卻被那人巧妙地躲開了。
“今年祭祀已經結束，某家也該告辭，還望王上多多保重身體才是。”
說罷，法師也不等巫墨軒開口，就兀自出了屋子，隻剩下巫墨軒和來運。
巫墨軒想著方才法師說的話，雙手緊緊攥成拳：“來運，雪女怎麽還沒到？”
“催什麽，這不是就來了嗎。往些年也不見得你這般急躁。”
話音落下，巫墨軒看見跟前顯出一個人影，同聲音一起傳來的還有那股子涼意。
雪女瞥了巫墨軒一眼，輕笑一聲，自顧自地在他對麵坐下，聲線涼薄：“方才我聽見了那法師的話，瞧著，是個有些本事的。”
“你的意思是，他說的都是真的。”巫墨軒瞪著眼睛看向雪女，烏黑瞳孔裏帶著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