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請旨離開
“走吧，這會兒，估計也下早朝了。”
“當真想好了？”
“你願意給我後悔的機會？”
“這倒不太願意。”
“那便隻有想好了。”
說話間，夏思瑾抬眸對上巫墨軒微微一笑，耳上的珍珠在光下泛出點點光暈。巫墨軒看著對麵的人，也綻開笑容，隨後牽起她的手，一步步朝外走去。
“奴才見過神女大人、鳳欒王上。”
巫墨軒牽著夏思瑾，也不過出了清雲宮的宮門便被夏思瑾打開了，畢竟是星睿的皇宮，他們也不能表現太過明顯，免得落人閑話。
走到朝聖殿時，門外是個夏思瑾沒見過的小太監守著，看起來年紀並不太大，巒英也站在門外。
見著巒英，景洛晨就一定是在裏麵了。
那小太監比巒英要眼尖，老遠就看見了兩個人，待又走近幾步才用尖細嗓子給兩人行禮，巒英這會兒也看見了兩人，跟著抱拳俯身行禮。
“屬下巒英，見過公主殿下、鳳欒王上。”
聽著巒英的禮，夏思瑾倒沒什麽多餘神情，隻巫墨軒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眸中意味不明。
夏思瑾抬抬手，淡漠開口：“都起來吧，皇上可在裏麵？”
巒英是景洛晨貼身侍衛，品階比小太監高上許多，這會兒夏思瑾問話，小太監自然不敢插嘴，隻低下頭乖巧立在一旁。
這回，夏思瑾倒是多看了小太監一眼，神色依舊是淡淡的，但也不過看了一眼便轉過頭來看向巒英。
“回公主殿下，剛下早朝回來，裏麵看折子呢，公主若是要見陛下，還容屬下進去通報一聲。”
夏思瑾沒張口，隻輕輕應了一聲，巒英見她沒反對，慌忙進了大殿，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就從裏頭出了來。
“公主殿下、王上，陛下請兩位裏麵坐。”
一邊說著，巒英一邊側過身子，低眉順眼地給兩人讓出路來，這番動作，惹得巫墨軒又多看了他一眼，夏思瑾也不自覺瞟了他一眼。
“多謝。”
殿裏燃著龍涎香，景洛晨正坐在桌案前看奏章，眉心一會兒擰起，一會兒又舒展開，正翻開本新的折子，耳邊便傳來細碎腳步聲，抬頭時，夏思瑾和巫墨軒已經走到了跟前。
見兩人要行禮，景洛晨慌忙伸手攔住，彎唇笑到：“不必多禮。你們今日來，可是有什麽要緊事？”
夏思瑾和巫墨軒對視一眼，率先笑著開口言道：“也不是什麽要緊事，就是來跟皇兄辭行，明日我便會跟墨軒一同去鳳欒，恐怕就不能再替皇兄分憂了。”
“去鳳欒？明日就走？這麽著急？”
巫墨軒明顯注意到，景洛晨的眉心下意識卷了卷，落在桌上的手也跟著緊了緊，他心底冷笑一聲，麵上卻要做出親和的模樣：“早些時候就已經和思瑾定下來，更何況本王作為他國王上，本就已經在星睿待了許久，也是時候啟程返鄉了。”
“既然你們已經打算好了要一同回鳳欒，那便安心離開，若是有需要的地方，盡管開口便是，能幫的，朕一定會幫。”
景洛晨鬆了鬆攥緊的拳，眼中劃過幾分酸楚，臉上卻依舊是得體的笑。
夏思瑾一直都盯著景洛晨，自然沒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變化，她故作無意地挪開目光，瞥了眼對麵那隻骨節有些微微泛白的手，便垂下眸子安靜抿著茶水。
有些東西，還是裝作不曉得地好。
巫墨軒從夏思瑾與景洛晨的神情上淡淡掃過，唇角劃過一抹弧度，笑眯眯地望著景洛晨言道：“如此便先謝過陛下了，此番本王與思瑾離開，陛下也要好生照顧自己才是，宮中政務繁忙，莫要因此傷了身子。”
“朕會注意的，此番南下，你們要多加小心。”
這會兒景洛晨神色淡漠，倒是沒了一開始兩人進屋時的些許熱忱。
想到這裏，巫墨軒心裏，又多了冷意，隻站起身微眯著眼拱手道：“那本王和思瑾便先行離去，不打擾陛下公事了。”
聞言，夏思瑾也一同站起身準備和他一起離去，還未開口，就被景洛晨截了話頭。
“鳳欒王可否介意讓思瑾留下，朕有些話想與她說。”景洛晨微笑著看向對麵兩人，看不清底下真情假意，見兩人都愣在原地，他又再次開口，“不會耽誤太久時間，隻幾句話而已。”
景洛晨都再次開了口，夏思瑾就算想拒絕也沒法子拒絕，隻能開口應下，隨後遞給巫墨軒一個安慰的眼神，示意他放心。
這般下來，就算巫墨軒不願，也得硬著頭皮答應：“陛下說笑了，陛下是思瑾的皇兄，自然無需令人擔心，那本王就先行告辭。”
景洛晨抬手做出“請”的手勢，看著巫墨軒微笑，後者則回一笑容，大步離開朝聖殿。
想著夏思瑾還在裏頭，就算這是青天白日，夏思瑾功夫也是上乘，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但他還是放心不下，一直守在外頭。
約摸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夏思瑾才從裏頭出來，發髻一絲不苟，衣衫整齊，手裏捧著暖壺，神情也不見異樣，這下，巫墨軒心裏頭才放心了些，慌忙迎上去。
他正打算開口，卻被夏思瑾一個眼神製止。等走遠了些，他才側頭望了眼身後，拉著夏思瑾的手低聲開口到：“景洛晨找你，是為何事？”
夏思瑾拍拍他的手背，柔聲道：“不過寒暄幾句而已，你莫要緊張。”
聞言，巫墨軒皺了皺眉，顯然不相信她的話，夏思瑾盯著他，自然知道他不信，沉默片刻，才歎口氣無奈開口。
“你明明能猜到他會說什麽，又何必多此一舉來問我，有些話，不需要說的太清楚，免得傷了體麵。”
這回，巫墨軒卻是愣了愣，下意識攥緊夏思瑾的手反問：“那你是如何回的？”
“你覺得，我是如何回的？”
夏思瑾停下腳步抬眸望著他，朝著兩人交握的手抬抬下巴，眼底泛起笑意，眸色一片溫柔。
巫墨軒神色怔愣，看看她的臉，又看看兩人的手，稍許才舒展開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