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巫家族人
巫墨軒眸色未變,隻伸手順了順她的發,低聲言到:“想帶你,去見見我的族人。”
“你的族人?”
夏思瑾靠在巫墨軒肩上,抬眸看向他,麵上有幾分疑惑。
“嗯,我的族人。你應該知道,鳳欒皇室,是巫氏一族,當年爭權之事結束,其餘人便隱居於遠離人煙之處。而巫族皇室若是想娶妻子,便要帶著心愛的人回到族裏,得到三位長老的祝福,才能完成大婚之禮。”
“想娶我?”夏思瑾雙手掰著巫墨軒的手指,抬眼笑眯眯地看向他。
巫墨軒卻隻是捏捏她的臉,寵溺道:“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想了。”
“第一次見我?”
夏思瑾有些奇怪,她記得她認識巫墨軒,是天山救他那次,巫墨軒應該隻是離開時見過她一麵,總不能是一麵鍾情吧。
見夏思瑾疑惑,巫墨軒也不惱,隻繼續細細順著她頭頂發絲,柔聲開口:“那是在你五歲生辰那天,也就是你被帶去天山的那天。”
夏思瑾從巫墨軒肩上抬起頭,愕然看向他:“那日你也在?”
“你的五歲生辰是件大事,臨沂與鳳欒皇室都受到了邀請,所以那日我陪同父王,也在星睿。”
巫墨軒一邊說,一邊扶著夏思瑾重新靠在他肩上,夏思瑾卻是嘖嘖兩聲,調侃道:“我當時還是個娃娃,你居然就對我起了心思,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癖好?”
“又在胡言亂語。你還是個娃娃的時候我就看上了你,說明我慧眼識珠。盡在想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巫墨軒左手微勾,用骨節處在她發頂敲了敲,佯裝生氣模樣。
夏思瑾癟癟嘴,反手掐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嘁,那算起來,你不是都覬覦我十多年時間了。”
“十多年而已,再多等你幾年,也沒什麽關係。”
夏思瑾正望著巫墨軒,一下撞進那片柔情中,臉上有些燙,她微微低下頭埋進巫墨軒懷中,半晌才悶聲悶氣開口。
“你才胡言亂語。”
巫墨軒聽她念叨,眉眼彎了彎,攬住她的力氣跟著緊了幾分。
“思瑾,等回了巫族見過三位長老,你便嫁給我可好?”
“你不是都說了嘛,得得到三位長老的祝福,他們又不一定會祝福我們。”
聲音隔著布料從底下傳來,夾著些嗔怪的味道,巫墨軒依舊是笑著,耐著性子開口。
“三位長老都是極好的人,隻要不是什麽品行卑劣、心思不純之人,都不會為難的,你放心便是。”
這回,底下沒再傳來聲音,巫墨軒卻突然想起些什麽,他低下頭湊近夏思瑾小聲開口。
“思瑾,你這是同意了?”
夏思瑾猛地從巫墨軒懷裏抬起頭推開他,要不是他閃避及時,下顎必定被她頭給撞上。
隻見夏思瑾擰眉盯著他,憤憤道:“我才沒有。”
“你說什麽?”巫墨軒笑眯眯看著她,一臉人畜無害模樣。
“我說我沒有。”
“啊,你說你同意了,那真是太好了。”
“我沒有!”
“你同意了。”
“騙子!”
夏思瑾抓起身邊枕頭一把朝他扔過去,氣哼哼地縮進被子裏把自己蒙住,不再理巫墨軒。
巫墨軒笑嘻嘻接過枕頭抱在手裏,俯下身子隔著錦被吻了吻被中人,柔聲開口。
“好好休息。”
說完,將枕頭放在夏思瑾裏側,便站起身離開了屋子。
等巫墨軒走了許久,夏思瑾才掀開被子,麵上帶著溫柔淺笑。
但沒等夏思瑾睡多久,天都還沒亮,就隱隱約約聽見有鍾聲,待她睜開眼仔細聽時,才反應過來是宮裏的喪鍾敲響。
她猛地從床上彈起來,一邊下床穿著衣袍,一邊開口朝屋外守夜人喚到。
“箐藤,方才能聲響是宮裏喪鍾的聲音嗎?!”
“回主人,確實是喪鍾聲音。”
話音剛落下,夏思瑾便拉開門出了屋子,狐裘都沒來得及穿上。她皺眉看了眼遠處,歎了口氣。
“喪鍾響,星睿,又該有新皇了。”
“主人,要去看看嗎?”
箐藤正說著,巫墨軒的身影便從回廊那頭過來,麵色同夏思瑾一樣,裹著幾分擔憂,但卻又是不一樣的擔憂。
夏思瑾見著巫墨軒來,轉頭望向他柔聲道:“你怎麽起來了?”
巫墨軒把懷中的暖玉放在夏思瑾手裏,牽著她的手有些擔憂地開口。
“夜裏涼,要注意保暖,別這時節染上風寒。眼下景洛澤駕崩,景洛晨登基一事必會定上日程,最近朝廷恐怕不會太安穩,你要多加留意。”
夏思瑾溫潤一笑,反握住他的手安慰到,
“我知曉,隻是洛軒這些日子就要辛苦你照顧了,最近些時日,我恐怕就沒那麽多時間回清雲宮了。”
“放心去吧,洛軒由我看著,不會有事的。”
話落下,巫墨軒隻看著夏思瑾,眼底含著擔憂,卻沒再言語,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過了會兒,夏思瑾才歎了口氣,轉過身子輕輕抱住他。
巫墨軒沒想夏思瑾會主動伸手,看著懷中人有些愣神,但不過片刻,便醒了深,抬起手回抱住身前人,手裏用了些力。
用了力氣,倒不是因為舍不得,是因為景洛澤駕崩,離夏思瑾跟他回鳳欒的日子就更近了,心底有些不真實。
“守在星睿這麽久,辛苦你了。”
“無礙。”
夏思瑾慢慢鬆開巫墨軒,望著他的眼眸認真道出兩個字。
“等我。”
巫墨軒沒出聲,隻伸手挽起她頰邊碎發,微微笑著,然後才沉著聲音開了口。
“我等你。”
巫墨軒就站在偏殿門口,看著夏思瑾一步一步消失在清雲宮,隻有深深淺淺的腳印殘留在雪地裏,證明方才有人走過。
等到天邊微微透來些亮,他才歎口氣,轉身朝回廊另一頭走去,那頭,通著清雲宮的正殿。
數著日子,現下馬上便是六九時節,沿河看柳的日子一過,天氣回暖,衣裳也就開始慢慢減下去,柳樹也便越發茂密起來。
宮裏前兩日夜裏的喪鍾,整個京城都在不停回蕩,似乎皇帝駕崩的消息感染了城中每個人,每個人臉上,都多了幾分凝重與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