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宮變收尾
丞相似乎被夏思瑾的話激怒,臉上明顯出現濃烈的殺意和滔天怒意。
“你以為胡亂言語就能欺騙我嗎,幼稚,天真!夏思瑾,你給我去死!”
丞相踩上一人肩膀,手握長劍直逼人群中心的夏思瑾而去。
同時,四周的禦林軍再次舉起長槍,朝中心刺去。
若要逃過長槍免得變成沙漏,隻能選擇從地上彈起,但彈起後無法借力便避不開丞相的劍。
等身下長槍合攏時,泛著銀光的劍就已經刺進她的胸膛。
夏思瑾卻還是選擇從地上彈起,朝丞相的劍迎去,同時空中粉末飛揚,像漫天鵝毛大雪飄揚。
明明是八月秋高氣爽,卻偏偏變成了恰似春風拂過,梨花漫天飛卷。
“該死的人是你!”
就在她彈起瞬間,丞相身後聲音襲來,聲音主人正是本應該去往邊疆的夏刑。
他手中依舊是長劍寒光,直指丞相而去,劍柄上掛著一尾紅色的流蘇,此刻在夜幕中肆意飄揚。
聞聲時,夏思瑾臉上露出安心的笑容,腰身一轉,讓丞相的劍歪了目標。
丞相卻來不及轉移,長劍直直地刺進了夏思瑾腰間,徑直貫穿她纖細的腰肢。
就在長劍貫穿瞬間,丞相也口中吐出大口鮮血,難以置信地朝胸前看去。
夏思瑾嘴角紅蓮綻放,滿意地看著丞相胸前刺穿的長劍,愛極了那刺目的血色。
隨後便直直地朝後倒去,目光渙散,隻能隱約看見夏刑的身影朝她而來,然後便落進了一個讓人安定的懷抱。
再後來的事情,她便隻是聽說了。
那夜皇城大火,丞相帶領輔國大將軍手下數萬禦林軍攻進宮中,未損一兵一卒就占領了半個皇宮。
而夏思瑾身為神女,未卜先知,與皇帝和夏將軍未雨綢繆,讓夏刑假意鎮守邊疆實則守衛皇城。
這才及時趕到,拯救皇宮於水火之中,讓眾人免去生死大難。
可那夜丞相的人見人殺人,雙方拚死搏鬥,宮裏屍首無數,鮮血將宮中荷池都染成了血紅色。
可神女思瑾,卻因為阻攔丞相身負重傷,至今昏迷不醒,在宮中療養。
而臨沂聯合鳳欒攻打星睿的計謀也因鳳欒的臨陣倒戈而破滅,夏思瑾更是不知從哪裏帶出來一支三十萬大軍。
三軍聯合近百萬人,臨沂四十萬人馬被打得落花流水,一敗塗地。
作為主要謀劃人的國師和丞相更是當眾被殺,割下頭顱掛在城牆上示眾,且以示警告那些心懷不軌之人。
至此,星睿和臨沂的宮變暫時便告一段落,星睿皇帝景洛澤更是趁機改革朝政、清理餘黨。
星睿的天下,也恢複一片清明,政權更是得以穩固。
而神女夏思瑾,作為此次重大事件的主要謀劃人,更是一戰成名,成了老百姓口中無所不能的先知聖女。
百姓傳言,神女夏思瑾,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卜算之術出神入化,可知人前世曉人未來,算你先局卜你後招。
而一手醫術更是師承天山雪女,可肉死人活白骨,延人年歲,增益壽命。
一雙紫瞳妖豔悱惻,世間命定神女,知真王之所在,以命獻祭保天下太平安康。
如此,得先知聖女名號。
但此時被人人傳揚的夏思瑾,正躺在清雲宮的錦雲榻上,不知生死。
一雙長而卷的睫毛像瀕死的蝴蝶無力搭下,本應該清麗蠱惑的紫瞳雙眸此刻緊緊地鎖上。
朱紅水潤的唇這會兒沒了先前嚇人的白,但依舊沒有絲毫血色。
身上蓋著輕薄的祥雲蠶絲錦被,雙臂疊放在身前,露出手腕處的小截藕臂與一雙纖纖玉手。
三生鐲似乎感受到了來自主人的生命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芒,變得黯淡無光。
夏思瑾已經整整昏睡了五日,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和脈搏聲,幾乎所有人都會以為她死了。
“劉太醫,思瑾到底如何了?”
景洛晨伴在景洛澤身側,追著剛診完脈的劉太醫不住探聽床上人的近況。
劉太醫卻隻是搖頭,收拾起藥箱踏出屋門,一臉的悲戚與哀慟。
“王妃身受重傷,求生意誌也不見強烈,若是再這麽昏迷下去,下官也無能為力了。”
“你撒謊!庸醫!”
巫墨軒站在門外聽見劉太醫說出的噩耗,直接一腳踢翻了桌子,滿臉殺氣,但顫抖的雙手卻悄悄出賣了他。
劉太醫歎了口氣,拱手朝三人行禮。
“下官告退。”
景洛澤和景洛晨站在門外剛歎了口氣,巫墨軒就已經閃身進了屋子。
快要關上房門之際,兩個人才頓時反應過來,伸手去攔,卻還是晚了一步。
景洛晨焦急地使勁拍了拍門,想把巫墨軒吼出來。
“巫墨軒,你開門!思瑾是我的王妃,你和她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算怎麽回事?!”
巫墨軒這時候哪裏肯依那些禮法,隻按住門確認不會被打開以後,就徑直朝屋裏走去,根本不理門外兩人。
景洛晨見拍門不行,和景洛澤對視一眼,皆是無奈。
“思瑾需要靜養,他這會兒進去了我們也拿他沒辦法,隻能守在這裏等他出來。”
景洛晨不甘心地握緊拳頭朝門上砸去,那眼神恨不得把巫墨軒大卸八塊拿去喂狼。
巫墨軒掀開珠簾與帷幔,慢慢地朝夏思瑾的床邊走去,越離得近他步子越緩,眼眶也越發濕潤,泛著紅色血絲。
夏思瑾依舊是躺在溫暖的床上,沒有半點反應,靜謐且乖巧的模樣。
巫墨軒這時候特別想看到以前夏思瑾冷著臉不顧他的臉麵謾罵他的模樣。
雖然是冰涼陌生甚至厭惡的,至少她是鮮活的,有她的喜怒哀樂和一顰一笑。
不像現在,安靜地躺在床上,不會再給他甩臉子,不會再罵他,不會再叫他墨軒,不會再一臉羞怯地躲進他懷裏,不會再觸摸他的臉。
若是他當初知道會是這般結果,就算她說千句萬句的“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他都不會離開。
他要守著她,纏著她,看她笑看她哭,看她殺伐天下,看她征戰朝堂。
他不想要天下,不想要黎民百姓,不想要皇天後土。
他想要的,從來都隻有她。
他見過她,便明白,他剩下的餘生,隻想要和她一人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