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聰明反被聰明誤
內官從宮女手中接過銀錢,低頭看了看數目後攏入袖中,隨即開了口。
“貴妃娘娘本是宮裏最聰明的人兒,如今又有了身孕,便更該惜福才是,千萬不能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內官不鹹不淡的說著,既然收了人家銀子,自然得交代幾句。
拿這些銀錢,得了自己這一句良言,貴妃娘娘不虧,老老實實的好在為之吧。
貴妃娘娘聞言一愣,見那內官招呼身邊的一名年輕內官,接過了自己身邊宮女手中的托盤。
隨後意味深長的看了自己一眼後,便轉身離開了。
內官可沒閑工夫,再和這位聰明過了頭兒的貴妃娘娘說話,他可是要隨時聽候差遣的。
這些日子陛下因著沈大人查出了修建河堤時,銀兩缺失一事,連著好些日子都陰沉著臉。
這個節骨眼兒上,再沒個眼力價兒,那不是自個兒給自個兒找不痛快嘛。
至於那位貴妃娘娘,還是自求多福吧。
想要借著陛下的手立威,她還真敢幹得出來。
陛下又不傻,這麽簡單的小伎倆,隻要一眼就識破了。
但陛下為什麽還要以這件事為由頭,自然是反借著貴妃娘娘之手,好收拾收拾定王那些盤根錯節的爪牙們。
還真當自己個兒是陛下心坎上的人啊,笑死個人了。
這宮裏從來不會缺美貌的女子,尤其是貴妃那種,以為仗著美貌就敢恃寵而驕的女子。
商戶女果然隻是商戶女,上不了台麵。
若不是那個肚子,還真以為自己個兒能上天不成。
內官看著逐漸走遠的貴妃娘娘,冷笑一聲。
初夏的午後,靜謐安逸。
可這份兒安逸,也不是任何人都能享受的。
定王府的書房裏,定王坐在書房前,銳利的眼睛,看向窗前的一顆參天大樹。
常年的算計,讓他看上去麵容比實際年齡老一些,也醜一些。
可這不影響他繼續籌謀著,他所認為重要的事情。
如今陛下步步緊逼,明顯已經是對自己不滿。
而又故意重用沈渡,且沈長休現在又與婉琰長公主成親。
這陛下顯然是想沈家東山再起,好壓垮自己。
“哼!”定王不滿的發出一聲冷哼。
他經營多年才有了眼下的局麵,想甩開他,門兒都沒有半扇。
既然那個沈渡命那麽大,沒有在上次刺殺中消失,那就換一個人試試,看他還敢不敢和自己對著來。
定王想好了計策,對這門口的仆從喚了一聲。
“去將婉儀公主請來,就說我病了,讓她回來看看。”
仆役看了一眼精神抖擻的定王,微微彎了彎腰,道了句是以後,恭恭敬敬的離開了書房。
仆役喚來另一名可靠的仆役,將事情說給他後,又交代了幾句,看著那名可靠的仆役離開,放下心來。
他雖然不知道定王有什麽主意,但定王與婉儀公主,以及側妃這三人,還是少沾染的好。
而此刻的婉儀公主,剛剛送走了一位來拜訪她的夫人。
婉儀公主有些無力的揉了揉額角,覺得那位夫人無法停止的哭聲仍然在正廳中,她覺得對方真是愚不可及。
如今陛下正在為河堤缺失銀兩一事大為惱火,那位夫人的姨姐家,就是被查辦的人家之一。
要說那位夫人的姨姐家,不過隻是被流放而已。
比起直接推到菜市口的,已經很不錯了,怎麽就不不知道感念恩德呢。
竟然還一口一個自己的姨姐一家子都是金枝玉葉,吃不了苦更走不了路。
真是笑話,都到了這份兒上。
不想著以後怎麽過活,竟然還一門心思的盼著自己去宮裏求情,可以免除姨家一家的流放。
婉儀公主不得不感慨,這些活到了四五十歲的婦人們,也不知道早些年是怎麽過的。
一個比著一個的天真,不知道都還以為她們參加什麽比賽呢。
平日裏一個個為了雞毛蒜皮大的事情,都爭強好勝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贏的話就一副吃了大虧的模樣。
可到了關鍵時候,便不約而同的都變得六神無主起來。
靠不了丈夫就靠兒子,兒子不行再換女兒,總之自己是無能為力的,必須要等著別人挽救。
若是人家不幫,那便立刻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
一大把歲數了,能活得這麽天真,應該算是她們這輩子最大的成就了。
不過好在婉儀公主一直懂得,如何和這些婦人們周旋。
因此自己沒有受到任何損失,不過是陪著坐一會兒罷了。
正打算回房休息休息,忽然有丫鬟走了進來。
丫鬟是從定王府出來的,自然熟悉定王府的一些規矩,那就是無論事情,都要盡量壓低聲音了說。
有這麽奇怪的規矩,大概因為定王府內,不能見光的事情太多的緣故吧。
婉儀公主得知父王突然病了,不由得皺起眉頭。
父王身體一向非常好,若是說因為最近的事情稱病,根本沒有必要告知自己。
而如今直言讓自己前去,難道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不成。
這麽想著,婉儀公主便決定前去定王府看看,才換了身衣服出門上了馬車。
忽然看到南宮澈攬著一名妾室,笑著朝南宮府走去。
婉儀公主冷眼看去,心裏一陣陣泛著不快。
而那距離不遠的妾室,正巧也看到了公主府的馬車。
見婉儀宮主站在馬車旁,正打算上車,掩口一笑,對挨著自己的南宮澈耳語幾句。
南宮澈聞言朝婉儀公主看過來,眼眸中都是滿滿的嘲笑。
他隨即不知和妾室說了什麽,那妾室臉一紅,輕輕的推搡了南宮澈一下,引得南宮澈直接笑了。
婉儀公主看到這一幕,皺了皺眉頭,不再去看南宮澈和妾室,上了馬車。
眼不見心為淨,還是辦自己的事情要緊。
南宮澈見到婉儀公主的馬車走遠了,眼中含著一抹嘲諷。
在她看來,婉儀公主不過隻是,自認為自己掩飾的很好而已。
殊不知,與她每日朝夕相處的人,早已經是自己的人了。
妾室見南宮澈目光,遠遠鎖定在婉儀公主離開的馬車上,心中有一瞬的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