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要一點點變好了
這樣的說話,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同。
在眾人的觀念裏,女子該做的事情隻有兩樣,那就是相夫和教子。
如今雖說部族的老族長故去,但新族長在啊。
長公主這麽做,實在是太說不去了。
而另一些人則認為,長公主都嫁到邊地部族許多年了,早已經是那裏的人了。
如今貿然回來,說不準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沒準那新族長是詐降,長公主就是來刺探消息的。
這樣的說話,也引得人們議論不已,覺得不是沒有可能。
俗話說女生外向,而且都嫁人這麽多年了,那心早就在部族那裏了,怎麽可能真心實意想著自己的故土。
還有些人覺得,長公主就是貪戀汴京的富貴,好不容易盼著丈夫沒了,好回來享受。
邊地部族那風沙大的,據說能把人卷到天上去,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這樣的說話,許多人也是同意的。
畢竟但凡女子都是貪戀錢財的,長公主就算是公主,也是女子啊。
總之在汴京城內眾人的嘴中,長公主就是一個不守婦道,貪慕富貴,想要刺探消息的壞女人。
他們極盡所能的詆毀著長公主,將自己的想象力和道聽途說結合起來,發揮到最大限度。
似乎這樣說了,能讓他們顯得高明一些似的。
殊不知,那一幅幅醜惡的嘴臉,除了惡心人以外,實在找不出其他存在的意義了。
城南的沈府內,沈長休靜坐在書齋中,注視著院子中的一株梅樹。
心裏仿佛有無限平靜,又似乎已經翻湧起無限思緒。
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長公主婉琰的模樣不斷在心頭閃過。
經曆過了太多苦痛和磨難,對於美好已經不敢再抱有任何期待。
害怕那隻是假象,恐懼那假象帶給內心的重擊。
思緒就這樣漫無目的的飄散著,不知該去往何處。
忽然,院子裏響起一陣腳步聲,沈長休透過窗戶看去,不由得眉頭一皺。
院子中,沈渡正在和一個穿著短打的男子站在一起,指著沈府各處,不知在說著什麽。
而兩人的身旁,站著許多穿短打的男子,看他們手中的各式工具,像是來修繕房屋的。
沈長休心中疑惑,站起身走出門去。
“這是做什麽?”
沈渡見二叔出了屋子,挑眉一笑。
自從得知長公主回朝後,二叔每日都神情恍惚。
不是一個人枯坐,便是夜裏在院子中踱步。
今日看著,倒是氣色不錯。
“我雇人來修繕修繕房屋。”沈渡說道。
沈府很大,但因著近幾年日況愈下,便慢慢顯得凋零了。
而如今,是這裏該重新變得窗明幾淨的時候了。
“有這些閑錢,不如沽酒來喝。”
沈長休嘴上說著喪氣的話,心裏卻湧現出別樣的心緒。
近些日子,侄子的所作所為他看在眼中,覺得這是一個好勢頭。
但他並不主張現在便修繕家中,沈府太大了,修繕起來並非一個小數目。
沈渡知道二叔心中的顧慮,微笑的隨他一起走入屋中。
“二叔放心吧,一應人工和花費都在範圍內,而且我修繕院子並非僅僅是為了修繕子。”
“怎麽,以為有個漂亮的院子再去提親,人家就能答應了?”沈長休揶揄道。
沈渡嘴角一抽,簡直想要吐血。
這個二叔,真是會嘲諷人。
別說現在的沈家了,就算是以前的沈家,人家燕家也未必就同意啊。
不過他是不是放棄的,嘿嘿。
“瞧二叔說的,我都是為了二叔啊。”
這話倒也不算太假,畢竟修繕沈府的其中之一原因,還真是為了沈長休。
“為我?你可真會說。”
沈長休擺擺手,懶得理會這個不正經的侄子。
“長公主要回來了,她若是看到二叔這些年住的如此委屈,心裏該多難受。”
沈長休一怔,隨即顯出一個很嚴肅的表情。
“亂彈。”
沈渡失笑,這個二叔,明明心裏記掛的緊,可非要在嘴上不承認。
也罷,看長公主來了,二叔作何反應。
“還有一件事情。”沈渡故作神秘的看著沈長休。
“還有什麽事啊?”
“陛下命人編修史書,廣聚天下賢者,要請二叔前去。”
以前風光無限的狀元郎,擔任要職沒多久,便因定王罷官,從此遊蕩於市野。
如今定王的威勢逐漸削弱,陛下要積聚自己的力量,自然要選賢任能。
若是以之前的身份,選二叔擔任職務肯定不行,畢竟定王還沒有完全倒台。
因此,當今陛下與沈渡商議後,選擇了這樣一個理由。
不但可以編修史書,還可以讓沈長休順理成章的回到朝中。
沈渡見二叔不語,補充道:“旨意很快就到,二叔可不要再跑出去擺攤了。”
一言畢,沈渡站起身朝屋外走去,他要去看看那些幹活的工匠了。
沈長休目光順著侄子消失的地方看去,有些發怔。
沉寂這麽多年,忽然聽到兩件他最想聽到的消息。
竟然分不清如今是夢中,還是在現實之中。
天際間的雲聚了散,散了聚,像是說好了一樣。
沈長休踱步在院中,聽著耳邊傳來的一陣陣工匠們的話語聲,偶然夾雜著侄子沈渡的輕笑聲。
沈長休看向遠處的天際,忽然發現,春日的天空竟然那般的藍。
街市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可似乎一切在不停的變。
一家新開的首飾鋪子內,初茗和金盞挑選了許久。
覺得還是要畫新的圖稿定做比較好,畢竟這是送給燕夫人的生辰禮物。
初茗作為女兒,當然是十分盡心。
“還是姑娘想的周到。”金盞在一旁說道。
“娘親對我好,所以我也對娘親好。”初茗眨眨眼。
鋪子內一個幫閑的仆婦聽到了,湊過來說道:“姑娘,這話說得太孩子氣了。”
“這怎麽是孩子氣的話?”金盞出口問道,自家姑娘說的沒有問題啊。
仆婦見這對主仆年紀尚輕,覺得她們還真是不知事。
於是擺出一副過來人的架勢,口若懸河的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