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綠梅藏著的往事
“人家花前月下,不好打擾的。”魏桓走了上去。
“這冷天凍地的,哪裏有花有月,虧你想得出來。”蘇夢知道魏桓是故意打趣,但仍然笑著應對。
“我書念得少,還須蘇姑娘多多指教。”
魏桓見蘇夢笑了,一顆心都要跟著化了。
“我不過小小女子,哪裏敢指教魏將軍。”蘇夢嬌嗔一句,慢了腳步。
魏桓唇邊浮笑,調整步速,與蘇夢緩步朝前走著。
“將軍如何,一樣不得跟著小小女子走。”
蘇夢聞得此言,臉上頓時浮現紅暈,她抬眼去看魏桓,見對方說得臉不紅心不跳,蘇夢覺得耳根都有些燒了。
這個人,怎麽什麽話都能說出口。
正沉思間,忽然聽到前麵初茗的話語聲。
“蘇姐姐,你們走得好慢呀,這樣走著,要到天黑也不能到奉靈園了。”
幾人已經出了於府,但蘇夢和魏桓一直走在後麵,不得不站著等他們一會兒。
初茗看著垂眸看雪的蘇夢,又看看蘇夢身旁,一直凝視著她的魏桓,初茗故意笑了起來。
蘇夢聽得出,不遠處的初茗是故意為之,但生性柔軟的她,不知該如何回答,更加不好意思抬頭了。
魏桓眼眸中劃過一絲疼惜,隨即向不遠處的初茗和沈渡說道:“我們不去奉靈園了,等一會兒咱們在清風樓見。”
一語畢,魏桓握緊蘇夢的纖手,不待蘇夢細問,帶著她朝街道另一個方向而去。
“哎,你們……”初茗想要追上去,卻被一旁的沈渡拉住。
“他們去哪裏了,為什麽不帶上咱們。”初茗嘟起嘴巴。
“人家好久沒見麵了,肯定有很多隻能傾訴給對方的話。”沈渡勸解道。
“萬一是去什麽好玩的地方呢。”
沈渡失笑,這個小丫頭,一整天就想著玩,魏桓和蘇夢,都是那麽無趣的人,能去什麽好玩的地方。
“不會的,估計就是說說話而已。”
“有什麽好說的。”初茗嘟囔了一句,和沈渡朝奉靈園走去。
雪依舊飛揚著,初茗和沈渡的身影漸漸融於雪中。
在他們的身後,一抹身影久久注視著。
“郡主,咱們是要回府嗎?”一旁的丫鬟,聲音中透著一絲膽怯。
方才於府中,因為萍儀郡主提劍殺夫的鬧劇,致使自家郡主也不好再繼續待下去,隻得尋了借口出來。
哪成想,出了花廳不久,便看到沈公子他們,郡主當即便跟在了他們身後。
隻是這原因,丫鬟是不敢問的。
雖然,自家郡主比起她的姐姐萍儀郡主來說,實在好的不是一丁半點。
且不說她舉止端莊,性情溫良,就是待家下人,也從來都不會苛責的。
但不知為何,每每和自家郡主待在一起時,總有一種壓抑感。
就像定王府一樣,表麵上看著很融洽,但總是令人十分不舒服。
婉儀郡主看著眼前紛飛的雪花,心中仍舊回蕩著方才沈渡的模樣。
他的款款微笑,他的俊拔身姿,以及永遠都溫和似春日一般的神情。
為何,他偏偏看中那個一無是處的燕初茗。
婉儀郡主想起,方才沈渡為初茗拂落雪花的樣子,唇邊漾起一抹笑,眼中卻泛著冷。
憑什麽燕初茗可以活得那般恣意,憑什麽燕初茗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憑什麽燕初茗可以站在沈渡身邊。
“郡主……”丫鬟吞了吞聲,不敢繼續再問第二遍。
此刻的婉儀郡主,麵容與平常一般無二,但神情之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令人不舒服。
“讓馬車先回去吧,我想走一走,今日之事,實在是………”
婉儀郡主並不將話全部說出,但丫鬟已然十分明白,應了一聲去吩咐了。
自家郡主顯然是被自己姐姐的鬧劇氣著了,這也算得上是合理的緣故。
換成誰,遇上萍儀郡主那樣的姐姐,都會覺得丟臉的。
婉儀郡主踏著積雪朝前走著,心裏一陣陣發冷。
即便隻是想安安靜靜的獨自待一會兒,也必須要想出一個合適的理由。
這個郡主,她實在做的無趣極了,而這樣的日子,卻不得不繼續下去。
天空灰蒙蒙的,雪花簌簌而落,奉靈園內梅香清幽,踏雪之人尋香而來。
初茗看了看四周的梅樹,看向沈渡。
“這裏要是有綠梅就好了,我折幾支枝帶回去,送給我娘親。”
“茗兒可真是孝順啊,我見你們府上名花很多,想不到令堂也喜歡綠梅。”
“什麽叫也喜歡?”
“我二叔曾經有一位紅顏知己,十分喜愛綠梅。”
沈渡的二叔沈長休?
初茗思索著,那不就是上次那位,來過家中的那個伯伯嘛,自己還拜托過他幫忙呢。
“你二叔沒有成親嗎?”
初茗覺得沈渡的樣子有些落寞,想起曾今見到沈長休時,對方的樣子,確實不太像成過親的。
“我二叔呢,前半生就是戲本子裏描述的那樣。”
說到二叔,沈渡隻有一聲長長的歎息。
“你二叔是不是差點和公主,不,現在應該是,和長公主成婚的那個狀元郎?”
沈渡點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案,初茗的神情也有些落寞。
沈長休,自小便有神童的美譽,不到二十歲便中了科甲頭名,是先帝欽點的狀元。
憑著自身的才學和顯赫的家世,中了狀元沒多久,便入朝為仕,可以說是占盡了風采。
而更為世人所稱道的是,沈長休曾在奉靈園巧遇外出的公主,兩人一見傾心。
公主將此事告知先帝,疼愛女兒的先帝得知公主看上的人是新科狀元,十分讚同這一門婚事,很快下了旨意。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戲本子裏寫的那樣,羨煞了旁人,更讓當事人心懷喜悅。
可一切似乎都不能按戲本子裏寫的那樣,沈長休外任的大哥,忽然傳來畏罪自盡的消息。
先帝還沒有來得及查清此事,便撒手人寰。而隨著先帝的駕崩,邊地戰事再起。
新帝少年登基,定王輔佐,很快問罪了沈家,為了暫緩邊地的戰事,公主被遠嫁塞外。
曾經沈家的榮貴,隨著沈長休的罷官而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