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昭然若揭的野心
聽到安爾斯的敘述，沈渡對這個看似粗糲實則細致的男子，有了不同的想法。
背負仇恨，孤投一致，換做自己會如何？
沈渡覺得這個答案是無解的，他是他，安爾斯是安爾斯。
“定王因此收買了你？”沈渡猜測著。
安爾斯流露出一個蔑視又氣憤非常的眼神。
“定王不愧是定王，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已經對自己的行為習以為常，連一點悔恨都沒有。”
沈渡輕聲笑了，“他若是有悔恨之心，又怎會做那些事。”
安爾斯看了看沈渡，覺得這個中原人還挺有意思的。
“定王允諾我，如果為他找到城外山中的鐵礦，他就可以讓我成為整個邊地部族的王，哼！”安爾斯怒不可遏，“定王自己是個無情無義的家夥，以為這全天下的人都和他一樣嗎？”
什麽樣的人看到什麽的世界，會用自認為正確的方法解決。
殊不知，等待他們的永遠也不會是他們想要的，他們該受到的懲罰隻會多而不得少。
“因此你假扮山賊，實則是暗中打探鐵礦的事情？”
“沒錯，不過我並沒有找到什麽鐵礦。”
沈渡揚了揚眉，“這個消息你告訴定王了？”
“我借著稟告這件事情的機會前去定王府上，本要結果他，但沒能如願。”安爾斯顯得懊悔非常，重重地捶打了一下地麵。
“定王不會不提防的。”沈渡輕飄飄的說道。
“也是我大意了。”
安爾斯一直認為自己功夫了得，因此他還很悔恨，當時錯過了機會。
沈渡沉吟半晌，事情已經很清楚了。
安爾斯未能得償所願，定王看到安爾斯對自己恨意難消除，因此借魏桓之手想要除掉安爾斯。
好一個借刀殺人啊。
夜半，霧起，月亮隱沒於薄雲間，幽寂而悵寥。
沈渡獨自站在窗前，思索著在回來的路上，與魏桓商議的事情。
定王費心積存錢財，又暗中探查鐵礦，狼子野心已經是昭然若揭了。
胡修遠無意中發現了定王與安爾斯之間的交易，想通過他們之間的密信尋找其中的蛛絲馬跡。
但很快被定王知曉，以定王做事的心狠手辣程度，胡修遠肯定難逃厄運。
胡修遠雖不似定王那般狠毒，但助紂為虐的事情也是沒少做，落得這樣的結果，也說不出什麽。
不過好在胡修明還活著，日後便是指證定王罪證的有力證人。
接連幾日陰雲密布，秋雨紛紛不停。
朝中氣氛猶如天氣，壓抑的令人喘不過氣。
魏桓勘察胡修明一案多日，但最終的結果竟然與京兆尹一般無二，斷定胡修明就是被謀財的盜賊所害。
這樣一個結果令陛下十分不悅，不但責備了魏桓，更是勒令他留在家中思過。
陛下本來是將希望寄托於魏桓身上，但魏桓不但令陛下大失所望，更讓那些等待著魏家出事的人拍手叫絕。
一個武夫查案，這不是笑話嘛，不但白忙活一場，更是掃了陛下的顏麵，這以後魏家更沒有地位了。
魏桓被責令在家中思過的消息，猶如巨石入水，瞬時在汴京之內掀起千層浪。
不知道都說魏桓辦案一事是當今天天子親自下旨，之前的京兆尹被罷了職，如今的魏桓也被罰思過，那是天子覺得他們不得力，不想待見他們。
而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很清楚，魏家自從被收了兵權以後，一直想要得到陛下的重用，但畢竟功勞太高，引來了陛下的猜忌，陛下不想再容下魏家了。
汴京城內議論紛紛，汴京城外的楓林山下，魏桓悠閑自在的飲著酒，身旁坐著同樣悠閑的沈渡。
“接下來就看定王了。”
沈渡看向不遠處的行人，微微一笑。
“定王這些日子愈發春風得意了，朝中擁護者也是與日俱增。”
魏桓話中顯然含著輕蔑，一口一口飲著酒，很是不以為然。
“既然如此，魏兄借此機會好好逛逛。”
“逛逛？”魏桓朝沈渡投向一抹不可置信的目光。
他真的佩服沈渡，不管在任何時候，都能表現出一副萬事不愁的樣子。
“定王如今要錢有錢，要人有人，隻待兵器鑄造成功就要反了，你還有心情閑逛。”
沈渡一雙桃花眼恣意而隨性，“你不是已經查明，城外並沒有鐵礦了嘛。”
魏桓不知該說什麽，但沈渡是自己的朋友，而且確實很有才能，因此還是決定再和他說說詳細情況。
“即便城外並無鐵礦，但定王在臨近州府探查到了，而且那個地方歸白家所有，這比起在城外找到鐵礦更為便利。”
白家是定王的得力支持者，定王想要做什麽，隻會更加容易。
“正好白家管著汴京中的水運，運起來也方便。”沈渡笑著補充。
“你明明知曉一切，怎麽還能坐這麽穩？”
“因為魏兄坐在我身旁啊。”
沈渡覺得很無辜，你能坐著，我為什麽不行。
魏桓蹙眉，沈渡肯定是有辦法的，不然不會這麽悠閑。
“你把想法說出來。”
“陛下不是已經讓你暗中勘察了嘛。”
所有人都以為陛下厭棄了魏家，實則並不然，無事一身輕，隻有這樣，才能更方便調查。
魏桓微微一笑，“但我目前，還沒有想好究竟從哪裏入手。”
“白家擁有鐵礦的田莊在臨近州府，但想要鑄造兵器肯定要掩人耳目，但白府還在汴京，想來那裏未必沒有線索。”
“你的意思是，我們找個機會前往白府拜訪？”
“直接去肯定不行，還是要有一個完備的理由才好。”
魏桓略一思忖，晃了晃酒壺，微微一笑。
“沈渡，你早已有了主意，為何不直接說出？”
沈渡挑挑眉，他也隻是在一步步推測，也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不過這樣的話就不必告知魏桓了，他們是朋友，不必分的如此細致。
“秋來紅楓滿林，我要帶幾片落葉回去。”
沈渡看了看不遠處的楓林，覺得層林盡染的風景很美。
魏桓輕笑，真是文人心性，不過去看看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