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夜入大牢最深處
初茗看向沈渡,見對方朝自己輕輕一笑,示意自己安心。
“柳姑娘,”沈渡開了口,樣子很嚴肅。
“你我之間,本就沒有任何需要解釋的事情發生。若是因一些小事令你誤會,那也僅僅是你自己的個人想法,與我無甚關係,還請自重。”
沈渡一直未開口,柳凝霜便覺得他對自己還是有著三分情意。
可如今沈渡開了口,柳凝霜才知道,對方會說出多麽重的話。
“以前你我之間可是無話不談的,以前你不是這樣的……”柳凝霜神情激動起來。
“我說過,那隻是你認為的。”沈渡麵上有點不耐煩。
柳凝霜睫毛微動,淚水頃刻落下。
她生在樂坊,從來是不相信什麽真正的男女感情的,但沈渡是個例外。
沈渡讓她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感覺,而如今對方卻要棄她而去,她不能同意。
“公子為了凝霜可以放棄前途,這可是人人皆知的。”
“我根本就沒有在意過人人皆知的前途。”沈渡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看都不想看柳凝霜,“你走吧,不要再坐在這裏。”
沈渡一道逐客令,讓一向高傲的柳凝霜,恨不能咬碎銀牙。
沈渡,你會後悔的,柳凝霜恨恨想著,憤然離席。
看著快速離開的柳凝霜,初茗瞥向沈渡,輕飄飄的說道:“我要把今日之事告訴我娘親。”
沈渡聞言,手中的酒杯險些砸到桌子上。
他瞅了一眼笑嗬嗬的魏桓,又看了看一臉無辜的蘇夢,最後將視線定格在初茗處。
“小祖宗,我求饒好不好?”
沈渡從未似今日這般狼狽過,也從未似今日這般卑微過,更從未似今日這般害怕過。
今日之事告訴燕夫人,那豈不是把他往絕路上逼。
看到沈渡真的害怕了,初茗撲哧一笑,拍了拍沈渡的肩膀。
“我告訴你,這是我一輩子的把柄。”
沈渡歎氣,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小丫頭,真是讓他覺得又可愛又無語。
“以後去哪,見了什麽人,做了什麽都要告訴我,不然我豈不是擔了虛名。”
初茗狡黠一笑,反正是玩笑話,又不打緊。
“隻要你高興,怎樣都行。”沈渡笑了。
坐在對麵的魏桓看著這對歡喜冤家,輕輕一笑。
也就得燕初茗這個小丫頭能治住沈渡了,挺好。
一餐畢,魏桓想送蘇夢回去,初茗馬上告訴魏桓她們出來時,帶的人都是樓下等,本來隻是出來買些繡線,來清風樓吃飯不過是順路的事情。
魏桓有些遺憾,但也沒有辦法,隻好目送著蘇夢離開。
他見沈渡一雙桃花眼泛著笑,注視著初茗的背影,蹙起長眉。
“對於分別還能笑著的人,也隻有你沈渡了。”
“有分別就會有相聚,世間常理,若真是每天都在一處,隻會厭倦的。”
“歪理。”魏桓不以為然,他希望能天天看到蘇夢。
月籠深夜,熱鬧了一整日的街市,安靜的有點不適應。
沈渡和魏桓來到牢中,魏桓出示了令牌後,與沈渡一同向大牢深處走去。
經過之處,點燈如豆,反照在牢門的鎖鏈上,更顯得大牢之中陰森瘮人。
牢房中的人們看到有人進來,紛紛瞪著驚恐的眼睛巴望在牢門處。
他們看著氣定神閑的沈渡和冷淡無感的魏桓,猜想他們到來的原因。
“嘩啦啦啦——”最深處的牢門被開啟。
一個漆黑的身影卷縮在角落裏,他的耳朵動了動,顯然聽到了動靜,但卻依然保持著原有的姿態,動也不動一下。
“安爾斯。”魏桓低沉如水的聲音,在寂靜的牢房內響起。
他看向蹲坐在牆角的男子,麵上波瀾不驚。
“嗬——”安爾斯喉嚨重發出一個短促的音,垂拉著腦袋,隻當未聞。
沈渡一雙桃花眼泛著笑,大約是長得太好了的緣故。
不管他走到哪裏,似乎都有一種,可以映照四周的錯覺。
譬如在這又黑又陰的牢房內,沈渡的出現,仿佛一道光,而他的笑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這不就是那個,在城外險些逃走的山賊嘛。”沈渡無所謂的踱著步。
安爾斯斜著眼抬起頭,他不認識沈渡,但這不代表他會忘記沈渡。
就是因為這個長得比女人還好看的家夥,害的自己被魏桓抓住。
“三腳貓。”安爾斯嘴唇蠕動,凝結著血痂的嘴巴,因為不能時時補充水份,幹裂的不成樣子,稍稍一動就疼得鑽心。
不過對於安爾斯來說,這根本算不得什麽。
沈渡挑眉,這是在笑話自己,還是在笑話自己的功夫?
“三腳貓就能讓你老老實實被擒,說明你連三腳貓都不如。”沈渡慢悠悠的說道。
不但不生氣,還覺得挺好玩。
安爾斯發出難聽的笑聲,“中原的文人,就是愛賣弄口舌。”
“還能讓你出現在這裏。”沈渡很好心的補充了一句。
“我什麽也不知道,你不用浪費時間。他,更不可能從我這裏知道什麽。”
安爾斯看向魏桓,聲音驟然變大,像一隻即將發怒的獅子。
如果不是魏桓,他安爾斯就可以帶領族人長驅直下,入主中原。
讓這些不懂騎射,又膽小怕事的中原人們,俯首稱臣。
更可以讓那個害死自己許多族人,卻一直高高在上的定王,得到應有的懲罰。
這一切全部是魏桓的錯,全部都是。
魏桓感受的到安爾斯嗜血一般的眼神,知道他對自己懷著銘心刻骨的仇恨。
但那有如何,如今的安爾斯,不過是個手下敗將,想要雄踞中原的野心永遠也不可能得逞。
沈渡一晃,從魏桓的身旁站到了魏桓的前麵。
遮住了安爾斯的視線,也暫時緩解了牢房內劍拔弩張的氛圍。
“你這個懂一點三腳貓功夫的書生,以為這樣做,就能讓我屈服嗎?”
安爾斯不屑的看向沈渡,撇了撇嘴。
“並沒有讓你屈服。”沈渡笑了笑,“隻是你既然已經來到我們這裏,就該學會入鄉隨俗。”
“你這句話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