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笑人短殃及自己
燕夫人覺得薛氏高興的實在不同尋常,想著樊家那一攤子事情裏,目前看起來,也隻有妹夫的事兒能讓妹妹這麽高興了。
薛氏見燕夫人說得很是認真,臉上的笑一僵,心裏將燕夫人來回罵。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不是故意讓自己生氣嘛,還裝出一副假關心的樣子,這麽虛偽的做派,也隻有她這個姐姐能做出來了。
“我今日來呀,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知姐姐。”
薛氏神秘兮兮的看了看燕夫人,又掃視了一圈屋子裏的丫鬟仆婦們,假意咳了咳,示意自己要說的事情是機密。
燕夫人微微一笑,自己的妹妹她最清楚,雷聲大雨點小,一點子雞毛蒜皮就能當成天。
“有話就說吧,沒什麽藏著掖著的。”
薛氏一愣,覺得燕夫人也太自以為是了。
她讓家下人離開是為了燕夫人好,竟然不領情,那就可別怪自己不講姐妹情誼了。
“是關於初茗的事情,姐姐可聽說了?”
薛氏斜著眼睛看去,想著我可是好心腸的人,最後再提心你一次。
“既然是關於初茗的事情,那就更沒什麽不可告人了,光明正大說就是。”
也太高看燕初茗那個小丫頭片子了吧,說出來不嚇你一跳。
樊氏癟癟嘴,朝樊苒努努嘴。
樊苒早等不急了,見到母親暗示,將那一日在街上看到初茗和沈渡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為了繪聲繪色,還自動加上了不少動作。
樊苒話音剛落,不待燕夫人詳細問詢,薛氏立刻開了口。
“姐姐你說說,雖然你們家不是什麽高門大戶,但初茗到底是未出閣的女孩子呀,和一個年輕男子廝混在一起算怎麽回事。”
薛氏越說越激動,就差沒說出更難聽的話來,略一想後繼續說了起來。
“不單是這件事,現在都傳開了,說初茗和沈家公子私會,徹底不歸。”
“說完了?”燕夫人慣常平靜的臉上顯出慍怒,看向薛氏的目光越來越冷。
看到燕夫人克製怒意的樣子,薛氏莫名的心虛起來,她的這個姐姐雖然偽善,但可從來沒有像現這樣看自己。
那眼神,跟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了似的。
“你巴巴的跑到我家裏,就是為了說我女兒的壞話,還帶著你的孩子一起說?”
燕夫人覺得,自己簡直要氣得昏過去了。
先不說這些個捕風捉影的閑話從何而來,自己的親妹妹,這些年來,一直靠自己接濟度日的親妹妹,竟然因為聽到親侄女的壞話高興得手舞足蹈,還教唆著孩子一起說,可真是大開眼界。
薛氏眼珠子轉了轉,她這個姐姐慣常寵愛孩子,可能是不相信她的話。
“姐姐,我也是為了初茗好啊,你不信出去打聽打聽,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
薛氏盡量不去看燕夫人的臉,更是刻意避開燕夫人的眼睛,但嘴上的話一句也不少。
“你是初茗的親姨媽,為了她好,就是在外麵聽了不利於初茗的話後,得意忘形的混說?”燕夫人質問道。
她究竟哪裏對不起這個妹妹了,在外麵聽到初茗的閑話,不但不幫襯著初茗澄清,還火上澆油,真行啊。
“姐姐不信出去打聽打聽啊,看我說得是不是真的。”薛氏越說聲音越小,越說越沒底氣。
她自己也覺得奇怪,明明有理的一方是她。
燕夫人覺得自己和薛氏真的沒法說攏,這若是換做別的人,她早把人打出去了。
一旁站著的劉嬤嬤看到自家夫人和樊氏之間陷入僵局,打起了圓場。
“姨太太是夫人的親妹妹,既然聽了外麵有什麽閑話,該幫著澄清些才好。”
薛氏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她不就在幫燕夫人嘛。
還要再怎麽幫,和年輕男子私會的又不是自己的女兒,能告訴燕夫人,已經是該千恩萬謝了。
薛氏想說的話,正是劉嬤嬤今日打算私下裏告訴燕夫人的。
此刻被薛氏當麵說出來,雖然讓昨日被初茗好一頓教訓的劉嬤嬤心裏大為舒暢。
但若是換做她,肯定不會似薛氏這般,蠢到將事情辦砸。
她早就說過,家裏麵的這位大小姐性子太活潑太張揚,早早晚晚是要出事的。
可自家這位夫人,愣是聽不進勸,現在才會鬧出這樣一場事情。
眼下裏,她要做的就是細想幾句好話,既可以圓了夫人的麵子,不讓場麵難堪,更不至於讓這位小肚雞腸的姨太太記恨上。
“姨太太,我們家今日莊子上運來許多東西,要好好的核對核對,今日倒是比往常忙許多的。”
劉嬤嬤的逐客令很委婉,臉上的笑容很熨貼。
薛氏吸了吸細細瘦瘦的鼻子,沒好氣的瞟了劉嬤嬤一眼。
不過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嫗,充其量也隻是將她那個好姐姐帶大的奶娘而已,竟敢在自己麵前充主子拿喬,刁奴。
薛氏左手交疊在右手上,將脖子伸了伸,擺出一副自認為大大方方的樣子,接著毫無顧忌的清了清嗓子,表現出一副要說點什麽的樣子。
就在薛氏想要開口時樊荏的奶娘曹氏忽然像一陣風似的,從外麵呼哧呼哧的跑了進來。
“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樊氏滿臉都是汗水,不是因為天氣熱,而是真的被嚇到了。
“什麽事慌裏慌張的,沒規矩……”
薛氏極其不滿的瞪了曹氏一眼,主子們說話呢,哪裏有奴才站得地兒,太丟人了。
曹氏兩腳咚咚咚的跺著,地板發出震天響,不過還是比不上她的大嗓門。
“少爺他,少爺他吃壞東西,這會子肚子疼的滿地打滾呐。”曹氏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什麽?!”薛氏驚得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指著曹氏破開大罵起來,再也顧不上裝出端莊的儀態了。
曹氏低著頭不敢啃聲,任由薛氏數落。
樊荏是樊家的獨苗,是薛氏的命,這會出了事兒,薛氏隻覺得天都要塌陷下來了。
她急的六神無主,又想不起來怎麽辦,隻有嘴巴習慣性的不斷貶損著仆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