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心不在焉走錯路
此刻的初茗很想轉頭去看看身後沈渡的神情，可她又不知給如何解釋，隻好側身站著。
“這裏燈火稀少，不容易分辨前路，不如換一條路走吧。”
初茗聽到沈渡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她抬眸去看，見不知何時，沈渡竟站在了自己身旁。
“嗬……可不是。”初茗回答的很是尷尬。
這裏雖然黑了點，可石橋上四處都掛著燈籠不說，連河麵上也燃著許多花燈，更不用說對岸亮如白晝的樂坊了。
沈渡分明是看出了自己的窘迫，才出言安慰。
想到這裏，初茗心中微微一暖，可更多還是懊惱，畢竟這件事實在是很荒謬。
石橋這一邊是一片昏暗，隻能借著對麵零星的光照出一點亮。
沈渡看著眼前默不作聲的初茗，想到方才眼看著她誤打誤撞的往這邊走，自己卻不出言阻攔，唇邊微一上翹。
方才在雅間中，他見初茗雖然一直不與自己說話，但席間對方的目光總會有意的看向自己。
待到南宮澈和魏桓分別說起送她回去時，小丫頭毫不遲疑的拒絕，可到了自己發問後卻猶豫了。
那時沈渡便知道，小丫頭對自己並非全不在意。
如今她又是滿腹心事的樣子，顯然方才走路時心中別有他想，否則不至於走錯，更不會不發一言。
“晚上趕路便是會碰上這種事，不算什麽。”沈渡出言安慰著，看向初茗的眼眸中滿是溫柔。
初茗聞聲看向沈渡，見對方麵上並無半點想象中的嬉笑，反而是一番善意的模樣，心裏的尷尬和氣悶不覺消散許多。
“那我們先離開這裏吧。”初茗說著話，準備原路返回。
她可不想待在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聽著那些恣意的笑鬧聲，整個人都覺得不舒服。
“好，我們離開這裏。”
初茗開口稱呼我們，這讓整個晚上都心結不展的沈渡心緒大轉，話語中也流露出幾分輕快。
站在陰影處的魏桓看著眼前的沈渡和初茗，長眉微挑。
這是和好了？不能夠吧，你們不合適呀。
沈渡一道目光看向魏桓，一雙桃花眼含著笑，似乎在告訴對方，不管你做什麽，亦或是魏杭做什麽，都是沒有機會的。
正待眾人轉身要離開時，一道淒惶的叫聲從石橋一端傳來，緊接著是一個高聲叫罵的男聲。
“死丫頭竟敢朝大爺我潑酒，看我不打死你。”
石橋這一端的眾人聽到這近乎野獸的咆哮聲，皆回轉頭去看。
石橋的那一端，一個身量單薄是女孩兒被一名男子推搡著，一個不穩跌倒在石橋旁。
“來到這種地方還敢放肆，今天就當著這許多人的麵打死你，讓你知道知道劉大爺的厲害。”
男子怒吼著，扁起袖子將拳頭舉得高高的，生怕別人看不到他威風的模樣。
看到這樣的場景，初茗自然是氣不過，不等身旁的幾人說話，快步朝石橋上走去。
“你有什麽權利打人。”初茗走到男子身旁，用力推開男子。
男子被猛然一推，險些腳下一個不穩，跌倒在一旁。
待看清來人是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子，男子凶惡的眼中燃起了怒火，差點先把自己燒掉。
他劉二爺今日是來這裏找樂子的，不想卻遇上個不開眼的死丫頭，這就夠讓他生氣了。
哪裏想到，忽然又有一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小丫頭阻攔自己教訓人，真是不能容忍。
“你沒事吧。”初茗扶起地上的女子。
初茗見她額頭上滲出血珠，顯然是方才被男子推搡在地時撞傷的。
“多謝姑娘……”女子低垂著眼簾，被初茗扶住的身體不住地顫抖著。
周圍笑鬧的人們看到這突出起來的一幕，紛紛伸長脖子看了過來。
“死丫頭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敢找你劉二爺的麻煩。”男子掄著拳頭，鼻子裏喘著粗氣，叫嚷著便朝初茗衝了過來。
眼看那粗笨如野豬的劉姓男子就要衝到初茗麵前，周圍膽小的人們不是四散逃離，便是尖聲驚叫。
“嗷——嗷——”劉姓男子覺得肩膀處先是一股劇痛，隨後便發出和野豬被宰的時候發出的慘叫。
“哢嚓——”一聲手腕被折斷的聲音響起。
劉姓男子一雙渾濁的眼珠子閃現著有生以來最為鋥亮的光，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右臂。
緊接著又是一陣“嗷嗷”亂叫，劉姓男子抱住被折斷的一條臂膀，痛得在地上打起滾兒來。
在劉姓男子的身側，站著冷著一張臉的魏桓。
“冰塊臉生氣了。”沈渡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初茗見沈渡不知何時拿出來折扇，正有一下沒一下無聊的扇著，嘴角微微抽動。
為什麽沈渡總是和所有人的反應都不一樣，周圍眾人驚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他倒好，竟然有閑情逸致拿出扇子來看戲。
沈渡察覺到身旁少女的目光，挑眉笑道：“茗兒你猜一猜，若是我出手會怎麽樣？”
“愛咋樣咋樣。”
初茗真是對沈渡無語了，眼下這情景是談論誰比誰厲害的時候嗎？她可沒工夫搭理沈渡這個總是做些奇特舉動的人。
“姑娘，你的額頭受傷了，我看還是找個大夫瞧一瞧的好。”初茗扶著身旁的女子，關關切的說道。
女子自己也覺得臉頰一側有一絲溫熱的感覺，抬起細瘦的手腕。
手指觸及臉頰，發覺有鮮血順著鬢發流了下來。
“多謝姑娘搭救。”女子屈膝想到行禮道謝。
“你都受傷了，不必拘著禮，還是先看看傷口吧。”初茗扶住正要行禮的女子，看著她額頭上深長的傷口，覺得對方真的可憐。
那麽深的一道口子，該有多疼啊。
女子秀麗的眉眼間沁滿哀愁，微一蹙眉，顯得格外惹人垂憐。
“不過一副皮囊，傷了更好。”女子臉頰蒼白，臉頰上的鮮血顯得越發奪目。
女子一言中似有萬千難言的哀痛，一雙溫柔的眼眸中卻堅定十分。
“就算你自己不在意外表，可是這樣挨著痛多難受，還是應該把傷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