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各懷心事難出口
隻是他有他的考量,既然對方沒有直言,那也就不必再提了。
“子粼兄何時來到汴京,我竟不知。”魏桓拱手還禮,坐在了沈渡旁邊。
南宮澈淡淡一笑,隨即重新坐了下來。
魏桓的話,分明是在責備自己來到汴京未能及時與自己見麵。
這個魏桓還是這麽睚眥必報,自己不過是稍稍責怪他一下,便不肯罷休。
自己和沈渡同為友人,他一味地偏幫沈渡不說,還要倒打一棒。
“魏兄從邊關回來的後三日我便到了,隻是見魏兄有許多事要忙,不好相擾。”
南宮澈說著話,目光投在了沈渡身上。
魏桓挑眉,覺得自己真是好心辦壞事。
方才他在隔壁不馬上出來,本是抱著相安無事的態度,見沈渡與南宮澈之間出現誤會才現身調和。
此刻看來,自己的一番苦心真是白費了。
魏桓抬眼看向南宮澈身旁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初茗,心道這一切的起因都是你這個小丫頭,竟然還能這麽旁若無人的吃著飯,還真是心寬。
初茗正用湯勺一下一下攪動著碗中的羹湯,忽然發覺有一道目光投向自己,抬頭看去見魏桓正看著自己。
那種眼神,初茗覺得很熟悉。
她從前在書院進學時,自己的功課做得不好時,夫子便會用這種,想要責備卻又不知該如何責備的眼神看著自己。
“這個鮮蝦蹄子膾入口潤滑,很好吃,你嚐一嚐。”初茗說著,將一個小菜碟推到了魏桓麵前。
初茗這麽做的目的很簡單,滿桌都是珍饈美味,不管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先吃飯不好嘛。
看著麵前的小菜碟,別說當事人魏桓怔住了,連一旁的沈渡也蹙起了長眉。
至於坐在初茗身邊的南宮澈就更不用說了,眼眸中也滿是疑惑。
“嚐嚐啊。”初茗看著發怔的魏桓,一副這個很好吃,你不能吃肯定後悔的模樣。
“哦。”魏桓機械地拿起桌上的筷子,低下頭吃起了菜碟中的食物。
他和這個小丫頭並未說過什麽話,準確說,也不過是打過幾個照麵而已。
可對方這麽親切的行為,著實令人感到費解,究竟是怎麽回事?
魏桓一邊食之無味的吃著菜碟中的食物,一邊細細想著。
坐在魏桓一旁沈渡看了看初茗,見她繼續吃著自己麵上的食物,並未對魏桓有太多留意,更別說自己了。
一時間,不解、氣悶、懊惱一起湧上心頭,讓沈渡有點喘不過氣來。
這個初見便讓他念念不忘的女孩子,和其他男子坐在一起談笑風生,又對自己的朋友關切備至。
可到了自己這裏,竟然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看過來。
於沈渡而言,何曾受到這種待遇。
他嘻嘻哈哈慣了,可此刻卻沉默了。
初茗見魏桓不再審視自己,心裏一鬆。
她實在想不起來,哪裏得罪過這位冷冰冰的大將軍。
不過好在,對方已經被清風樓酒店的珍饈美味征服了,不會有空再理會自己了。
思之此,初茗放下心來,繼續品嚐著桌上琳琅滿目的美味。
初茗一旁的南宮澈執著酒杯,目光徘徊在桌上的盤盞間,思索著身邊少女方才是動作。
魏桓已經成親了,初茗難道不知道嗎?
不管她知道不知道,方才的舉動都是不合適的,想來她不會不懂,那又是為何呢?
落日的霞光漸漸隱沒,天不知何時暗了下來。
街市上亮起了燈籠,雅間中也是燈燭通明,桌前的四人紛紛擱下了手中的筷子。
這一餐,初茗吃得很盡興,可其他三人就難說了。
沈渡見初茗根本不理會自己,哪裏有心去品嚐麵前盤盞中的珍饈,一直端著酒杯自酌自飲。
魏桓本就因兩位友人初次見麵不和一事而感到無措,又因初茗太突出起來的莫名關切而覺得惴惴不安。
雖然用了一餐飯,可除了覺得像嚼蠟一般,實在沒啥別的感覺。
至於坐在初茗身邊的南宮澈,本來巧遇初茗心中欣喜,可兩人相談甚歡時,半道裏卻出現個讓他頭疼的沈渡,若說這樣還能吃得好,那就是假話了。
初茗呷了一口茶,覺得雅間中的氣氛,似乎比店小二端上各色菜肴前還要凝重,又見外麵已經黑了下來,覺得自己應該回家了。
且不說她又在外麵玩了多半日,就是屋子中一直默默不語的三人,就夠讓初茗覺得悶了。
她可沒空陪著這些心事重重的公子們坐著,有話不說出來偏要擱在心裏,那就繼續互相用眼神對打吧。
“今日多些南宮公子了。”初茗說著話,準備起身離開。
“噢……”南宮澈聽到初茗說話,暫且擱置了紛亂的心緒。
“天黑路不好走,我送你回去。”
燈燭下,南宮澈文雅的麵容顯得格外俊秀,話語也溫和如初。
“不要緊,這裏離我家不遠,不好再麻煩你。”
“這怎麽行,我一開始便答應過要送姑娘回去,若是不送,豈不成了言而無信之人。”
南宮澈笑著站起身,打算與初茗一道離開。
魏桓看著眼前的南宮澈與初茗,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很不一般。
作為一個旁觀者,他覺得這是一對佳偶,可想到自己的弟弟,又認為南宮澈和初茗一點兒不般配。
這麽想著,順便看了看身旁低頭不語的沈渡,見他端著酒杯的手指正在暗暗用力,一抹笑不禁浮上魏桓唇角。
沈渡啊沈渡,想不到你也會為情所傷,若非親眼得見,絕對是不能相信的。
“噠噠噠——”一陣快步的上樓聲傳來,來人似乎有很急的事情一般。
“公子。”南宮澈的隨從拱手站在雅間外麵,雖隻說了兩個字,卻依舊能感受到他心中的焦急。
“什麽事?”南宮澈見隨從很是著急的樣子。
隨從見雅間中坐著許多人,拱著的手動了動,垂下雙眼。
南宮澈見此,微一蹙眉。隨從性子穩重可靠,此刻焦慮之意在麵上一覽無餘,又不肯當著眾人的麵直言,顯然他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