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同日不同時出門
“姑娘。”劉嬤嬤動了動嘴唇,眼睛連抬也不抬一下。
她側過身,身後的兩個仆婦向初茗行了一禮。
“這兩位都是平時服侍夫人的,最是懂規矩,今日就跟著姑娘一起出門,好提點著姑娘。”
“勞嬤嬤費心了。”初茗禮節性說了一句。
她才不會說不如進去喝杯茶這種話,對於不喜歡的人,能點到為止,就是她最大的限度。
“不必。”劉嬤嬤低了低眼睛,行了個禮便轉身離開。
她是真的看不慣家中這位大小姐,被夫人慣的簡直不像個樣子。
唉,若不是之前因為自己需要回鄉下家中幾年,沒能一直待在夫人身邊,這位大小姐,也不至於被寵的這麽無法無天。
現在已經長大了,想管都不好管了,劉嬤嬤兀自想著。
看著走遠的劉嬤嬤,初茗和春藤對視了一下,兩人努力忍住笑,畢竟這還留著劉嬤嬤的心腹不是。
“姑娘準備準備,咱們早去早回。”一個臉頰略微下垂,嘴唇稍薄的仆婦,有些傲氣的看了看初茗。
春藤見這仆婦才一開口,便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心裏很是不悅。
但想著她是劉嬤嬤挑來的人,裏子麵子都得給足,也不得不忍下一口氣。
“姑娘出門又不是去趕集,您老多等上一時半刻,也是該盡的本分。”春藤說著話,故意將眼睛看向別處。
仆婦皺了皺眉,都說大小姐被嬌慣壞了,據她看來啊,都是身邊丫頭帶壞的。
這還沒進院子呢,便被這麽個黃毛丫頭給了下馬威。
看到那個想要仗著伺候娘親,又是劉嬤嬤心腹的仆婦臉上一陣陣變了色,初茗唇角微微彎了彎。
這些仆婦,覺得有了歲數便可以任意妄為,那就是打錯了主意。
“我們進去吧。”初茗對春藤說了一句,轉身進了月洞門。
“這些個老媽媽們,個個們牛氣衝天的,看姑娘年輕麵情軟,都想把自己當盤菜。”春藤憤憤不平的嘀咕著。
初茗見春藤因著方才的事情不高興,安慰道:“咱們是出去玩的,自個兒高興了就行,管那些個閑人做什麽。”
“姑娘您就是好心。”春藤被初茗一句話,弄得沒了脾氣。
家中這些個老媽媽們,仗著千絲萬縷的裙帶關係,天天做耗生事。
幸好自己是外頭來的,比金盞那種家生在這裏要強一些,不必事事牽扯在裏麵。
初茗自然清楚家中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但平時有燕夫人彈壓著,這些人倒也興不起什麽大事。
她們碎嘴饒舌是很討厭,膽子大的也喜歡在自己麵前擺擺架子,可還不至於翻了天。
況且這會自己有事情惦記著,一顆心早飛到外麵,哪裏有空管這裏的事情。
“你快去收拾收拾,咱們好一起出門。”初茗見春藤還有點悶悶不樂,笑著提醒道。
春藤聞言,想著既然出門,那肯定要好好打扮打扮,也就不再去想方才的事情,笑著朝自己屋子去了。
初茗沒什麽可準備,唯一關心的,便是囑咐金盞要收好該帶的東西,因此便徑直進了屋去找金盞。
此時已經過了巳時,天晴氣清,雲闊風淡。
魏府內的一間書房中,坐在榻上的沈渡揉了揉眉心。
昨夜的酒喝的有些多了,他現在覺得有些頭暈。
“吱呀——”房門突然從外麵被打開,魏桓負手走了進來。
“沈兄好睡啊,都快要正陽當空了。”魏桓戲謔一句。
聽著好友的玩笑,沈渡並不惱,直言道:“自然比不得,魏兄是有家室的人。”
魏桓蹙眉,麵上的淡淡嬉鬧之意,在沈渡的一句話後,頃刻間便煙消雲散。
“以後別跟我說這個。”魏桓徑直走到書案前,不悅的坐了下來。
沈渡見魏桓真的生氣了,故意大聲笑了兩聲,重新倒在了榻上。
“怎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魏將軍就是這麽欺負我這個小民嗎?”沈渡一雙桃花眼裏全是得意。
“反正就是不許說。”魏桓不想開口解釋什麽,他是個習慣將心事藏在心底的人。
“哈哈哈……”看著魏桓像孩童鬧別扭一般,沈渡一陣大笑。
“魏兄可有興趣隨我去一個地方逛逛?”沈渡提議道。
魏桓見沈渡眼中流露著幾分狡黠,知道對方口中的地方定然不是什麽好的去處,拿起書案上的一本書,隻當沒聽到。
“魏兄昨夜還懷著遠大上誌向,隻一晚便忘記了嗎?”沈渡揶揄了一句。
魏桓聞言,翻動書頁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停。
他早起,已經和祖父說過昨夜與沈渡的談話了,不管是祖父還是自己,都覺得定王一事要從長計議。
而現在聽到沈渡的話,顯然對方已經有了什麽主意。
“看來沈兄已經想到好的法子了。”
“若是有法子,也不等現在了。”沈渡很是隨意著說著。
“那……”
“魏兄不想親自打探些消息嗎?”
魏桓聞言,沉思了片刻,覺得沈渡說得有道理,點了點頭。
他見沈渡說了一句後,兀自閉著眼,似乎再次睡過去了。
魏桓隻得站起身走到榻前,去推沈渡。
“既然如此,你怎麽還不起來?”
沈渡閉著眼,氣定神閑道:“不必急,我說的地方這會去沒意思,等上一等才不算遲。”
聽著沈渡奇特的說辭,魏桓嘴角一抽。
什麽叫等一等才不算遲,這種奇怪的話也隻有沈渡這樣奇怪的人,才說得出口。
他魏桓雖然算不上什麽頂天立地的人物,但好歹是個正經不過的人,怎麽會認識沈渡這麽不著調的朋友。
此刻的南大街附近,兩輛馬車轉過一處街道,一前一後朝前駛去。
後一輛馬車內鴉雀無聲,而前一輛馬車內卻是一片笑語。
初茗捧著一盞茶,聽春藤講著家鄉的事情。
金盞聽到有趣的地方,不免哈哈笑著,也會插嘴問了幾句。
“你這個人呀,話可真多,聽著便罷了,一個勁問東問西的,姑娘還沒問我呢。”春藤抱怨了一句。
“誰讓你說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