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夜晚的田息散發著從未有過的溫柔，但羅小雨喝多了，不自知，羅小雨沒睡，他睜著眼睛，盯著田息。
“你知道嗎？”羅小雨沒緩過來多少，說話還是有細微的哭腔“人最怕的是什麽？其實特別簡單，怕死。”
羅小雨說著，往田息懷裏靠了靠：“我曾經做夢嚇醒過，被車撞死，站在高高的大樓上被人推下去，我以為這就是最恐怖的了，直到和你在一起。”
羅小雨伸手摟住田息的脖子：“直到和你在一起，這些都變得不是那麽重要了，我最怕的，是你離開我。”
羅小雨的眼角還有淚痕，他和田息貼的很近，這不是第一次，但羅小雨主動的話，這是第一次。
田息的心都化了，他摟住羅小雨，低頭吻了下去。
羅小雨又默默的掉了幾滴眼淚，就睡著了。
田息今晚但是格外的紳士，安安靜靜的抱著羅小雨，沒有在動手動腳。
第二天天亮。
“昨天怎麽又去喝酒了？”田息話語中沒有責怪，依舊像冰天雪地裏的太陽，溫暖著羅小雨。
“楊碩網戀被騙了，醒拉我喝的。”羅小雨打死都不會承認他是因為什麽才喝多的，不過，去喝酒的確是因為楊碩這個智障。
“你天天一會單言息，一會楊碩，時不時還有陳良的，”田息故意板著臉，但眼神沒有那麽嚴肅，反而帶著一點點笑意“在這種下去，我就要泡在醋壇子裏了。”
羅小雨紅了臉，他一向都接不住田息帶著點點愛意的話。
“不會了。”羅小雨拉了拉被子，擋住自己一半的臉。
“去吃飯吧，要不要我幫你請假？”田息把羅小雨從床上拉起來，把羅小雨的衣服拿給他。
“不了，總請假不好…”羅小雨坐起來剛準備穿衣服，低頭看到了自己，這，是，什麽！一條性感到爆炸的裙子！粉，粉色的！我的天…
羅小雨低頭呆呆的看了一會兒，緩緩抬頭看向田息，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這，怎麽回事？”
“我說你喝多了嘛，”田息無奈的笑笑“你昨天晚上說自己是女孩子，要買小裙子。”
“好了。”羅小雨抬頭打斷田息，不想在回憶昨晚，開始撕扯身上的衣服。
裙子是專賣店買的，別說，質量不是蓋的，羅小雨又不會脫，加上急著想把這羞恥的衣服脫掉，導致他忙活半天，小裙子連個衣服角都牢牢的貼在身上。
“我幫你吧。”田息把早飯都擺在餐桌上了，羅小雨還沒出來，進來看羅小雨還在和裙子拉大鋸，就隻好彎下腰幫羅小雨拉開了裙子“真不知道你昨晚是怎麽穿上的。”
羅小雨感受到了田息話語裏的笑意，直接把它轉化成嘲笑。
“不過啊，”田息拉開了拉鏈，退到羅小雨耳邊“我寶貝啊，真是穿什麽都好看。”
“走吧，去吃飯。”田息伸手要拉羅小雨起床。
羅小雨紅著臉，抬起眼皮看了田息兩秒，又低下眼皮看著被子，微弱的嗯了一聲，伸手握住了田息的手。
到了學校又碰到了楊碩。
“哎，”楊碩又是衝上來摟住羅小雨的肩膀“昨天不是陪我喝嘛？我聽陳良說你喝的比我都多，你咋的了？”
“沒事，就是酒量不好。”
“啊，”楊碩是智障，智障就是楊碩，所以羅小雨說什麽楊碩就信什麽“那你這不行啊！”羅小雨以為楊碩會讓自己以後少喝點，結果楊碩上來就給羅小雨後背一巴掌“以後多練練啊。”
羅小雨白了一眼楊碩，沒說話。
剛好又碰到了單言息，單言息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又喝多？”
“嗯，不小心。”
“和誰喝的。”
“沒誰，”楊碩剛要摟單言息就被單言息躲開了“就他，我和陳良。”
“…”單言息想了一會“嗯，陳良的確酒量驚人。”
中午，羅小雨躲開了田息，躲躲跑出去找了醫生。
沒別的，因為田息。
這次羅小雨換了一個醫生。
“醫生，大概就是這種情況，您看，我該怎麽辦？”
那個醫生是個年輕女人，妝麵成熟，很禦姐風的女人。
女醫生從羅小雨開始說話的時候皺著眉頭，不是，羅小雨沒注意，其實，從羅小雨進門開始，她就皺緊了眉頭。
“…”女醫生沒有說話，依舊看著羅小雨。
“治不了嗎？”羅小雨更焦急了。
“你沒發現什麽其他的嗎？”過了五分鍾，女醫生才開口說話。
“…”羅小雨細細的回想著田息的情況，但他能想起來的，都說了“沒有了。”
“…”女醫生又不說話了。
“嘭！”門被推開了。
“你在幹什麽？”
羅小雨回頭看了田息。
“你怎麽找到我的？”羅小雨有點楞，怎麽能準確的找到自己的？
“你在幹什麽？”
羅小雨終於發現了，田息不對勁，田息的表情有些恐怖，像是，像是，那天晚上的人。
羅小雨徹底說不出話了，他被嚇到了，怕田息暴怒，在這裏對他做些什麽。
田息也反應過來自己好像…
“對不起，”田息伸手摸了一把臉“我，我。”
“沒事，”羅小雨趕快站起來走到田息麵前，他聽說過，精神分裂的患者很抵觸看醫生的，更何況自己還是背著田息來的“是不我不對，沒和你商量，走吧。”
“沒事，既然是你找的，我就和醫生聊聊。”田息嘴上說著沒事，但表情可不怎麽愉悅，把羅小雨推了出去，關上了門。
後來田息出來，表情沉重，羅小雨更不敢說話了。
折騰了一會兒也餓了，兩人找了一個有包廂的西餐店。
田息低頭一句話也不說，有一下沒一下的切牛排。
羅小雨知道著種時候才反應過來，原來每次吃飯都是田息主動找自己聊天的。
“你…”羅小雨哪裏知道這種時候該說什麽“你別生氣了，對不起。”
田息不回答，還在切牛排，羅小雨就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以前也有過，田息總是笑眯眯的說，我不會怪你的，原來，一直在付出的人從來都不是自己。
“啪！”田息麵無表情大力的把刀叉丟掉了。
羅小雨哆嗦了一下，畢竟夜晚的田息已經習慣了，但白天的田息可從來沒有這麽生氣過。
田息沒說話，雙手捂住臉，肩膀微微顫動，哭了。
“這個牛排，沒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