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生死相隨
不要,不要,不要…
段之臣發狂般嘶聲狂喊,想伸出手去,卻什麽都沒抓到,眼看著他滾落山崖,身影消失在視線。淚水模糊了視線,心裏像是被針刺刀割一般痛,讓她心灰意冷。
身體像被定住一樣,動彈不已,眼睜睜看著這樣渾身是箭摔下懸崖,自己卻無能為力,這種折磨幾乎撕碎她的意念,萬念俱灰。
一雙憤紅的眸子盯著懸崖峭壁之處,一瞬不眨,像時間都定格了,像地球都不轉動了一樣。
他全身都插滿箭,箭箭穿透他的肉,他吐了難麽多血,能活麽?還別說再摔下懸崖。
不…他不能死,絕對不可以。
段之臣眸底那淚水崩潰湧出,渾身不由的顫抖,眼裏,腦海裏全是那人中箭的畫麵,全是他吐血還對著自己微笑的畫麵,全是他掉下懸崖還看著自己的畫麵。
“啊………”段之臣抱著自己的頭撕心裂肺的狂叫,哭喊,“無情…無情………”
怎麽可能?是做夢?一定是自己看錯了,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怎麽可能死。
“嗚嗚嗚,不要…不要死,不要離開我……求你………求你……”身體不知為何,竟然可以動了,她身子軟而無力,緩緩倒下,坐在地上,心此時像被刀尖攪一樣,疼得她無力呼吸,窒息般的喘氣。
東方邪一看到她痛哭流涕的這一幕也怔然了,一雙眼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她痛苦的樣子,深深的揪著他的心,深疼。
他做錯了嗎?
為什麽看著流無情死了,他竟然沒有一絲勝利的喜悅,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而這時,趕過來的宮旭在遠遠的路品之就看見流無情中箭掉下懸崖,看到這一幕時,他心裏沒有想像中的喜悅,反而有種被人捏住心髒,有些隱隱作痛。
在侍衛的擁護下他很快來到了龍崖之巔,走近平地上,他早和東方邪一合作安排在山崖隱蔽之處躲著的箭羽侍衛,統統手持弓箭走出來,紛紛向他行禮。
“參見陛下,寒南國皇帝已中箭摔下山崖。”
“嗯。”宮旭麵色複雜,不知為什麽,總覺得心緒不寧。
弓箭手都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宮旭站在原地,一雙深沉暗黑的眸子盯著遠遠坐在地上傷心欲絕痛哭的白衣女子,清楚的看見了那張傾城絕美的容顏,她就是流無情的妻子段之臣?那個女扮男裝做駙馬的人?
段之臣坐在地上,眼淚一滴滴掉落,想起她們第一次相遇,他那雙漆黑燦爛帶著一絲調皮的目光,她痛心疾首的抓起地上的沙石,緊緊的拽在手心,不學得痛,悲憤的咬牙切齒。抬頭望著那懸崖峭壁之處,突然做一個動作,她身子向前一傾,緩緩爬過去,“無情,等我,我來陪你,等著我,我這就來陪你。”
“之臣。”東方邪一一個箭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擰了起來,“看著我,你不許再為他傷心,更不能為他尋死。”
身子被拽起來,段之臣緩緩抬眸,憤恨的紅眸怒視著東方邪一,迎上他那雙悲切的桃花眼,絕情的吼:“不關你的事,放開我,你個殺人凶手。你現在滿意了?你高興了?他死了,如你的願了?你這下開心?你是不是應該買炮竹慶祝呢?是不是應該拍手叫好呢?恭喜你,你成功毀掉我對你最後一絲絲情意。”
如果手裏有刀,她恨不得一刀捅死他,她推不開他,氣憤的抓起他的手,氣結,腦中一熱,低頭,重重一口咬在他白皙的手背上。
東方邪一微微一顫,卻依舊沒有放開她,就任由著她咬,就好似她咬在別人的身上,眸子深沉的盯著她。
而她的話決裂得讓他害怕。
段之臣咬牙切齒的死死咬,嘴裏一片血腥,她也還咬著不放,直到最後,一滴滴眼淚掉下來,落在他的手背上。
灼熱的液體,灼熱的像火燒一樣,燒的他的心很痛,很痛。
“之臣…”輕喚一聲。
段之臣一嘴都是血,她鬆開後,直接將嘴裏的血硬生生的吞進喉嚨,抬眸瞪著他,一字一頓道;“我不會殺你,不會恨你,因為你不配。”說完,她赤紅的嘴勾起一抹冷笑,用力掙脫他的禁錮,緩緩轉身。
一句話,像一把尖銳的錐子的捅進他的心窩,已經血淋淋一片,窒息的氣息將他裹的死緊,喘不過氣來。
段之臣眼神迷離,精神幾乎崩裂,一步一步朝著懸崖絕壁走去。無情,等我,我很快就來陪你,要死,我們也死在一起,生死相隨。
“之臣,不要。”
突然,一聲醇厚而顫抖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身子微微一僵,腳步一頓,緩緩側過身,一雙無辜的黑眸望向那向自己奔過來的白色身影,低啞的聲音輕喚“子揚…”
衛子揚氣籲喘喘的跑到她麵前,將她一把扯進懷中,緊緊抱住,咆哮道;“你幹什麽?前麵是懸崖,你不想活了麽!他呢?”
段之臣靠在他懷裏,他的懷抱很溫暖,可她的心,為何那麽冷?
“我就是不想活了,我這是去陪他,你放開我,子揚,讓我陪他一起死,我們是夫妻,早已生死與共,我不能讓丟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
衛子揚聞言一震,抓起她的雙肩,似驚訝的看著她;“什麽叫他死了?這到底怎麽回事?”
不可能,他那麽厲害,那麽不可一世。
怎麽可能就死了?
這天下武功有他高的沒幾人。
“萬箭穿心,這還能活麽?你告訴我?更何況還掉下山崖。對了,你是神醫,我怎麽就給忘記了,有你在,他一定能活,你要幫我救他,好不好。”段之臣眼淚溢出眼眶,抱著一絲僥幸和期盼。
萬箭穿心四個字讓衛子揚眸光一閃,還沒來的及回答她的話,一聲尖銳摻雜著喜悅的笑聲在遠處響起。
“哈哈哈哈……”
眾人不解,紛紛回頭望去,竟然是花櫻。
她被流無情傷得很嚴重,一張臉蒼白如紙,胸口之處還冒著血,龍麟扶著她。
大夥見她笑的如此詭異,都把視線望著她。
隻聽她將笑聲停住,麵無全非的臉看著恐怖,可那雙清澈的黑眸閃耀著一絲光芒,她說;“死得好,死得真好,我們海島的仇終於報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