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寒勻楓的驚訝
段之臣本已心灰意冷,麵如死灰,忽然聽得這一聲,猶如五雷轟頂,一下子呆住了。渙散的神智立即恢複,聞聲望去.在離自己有四米之遙的隔壁牢房,鐵欄縫隙中一道白色身影佇立在哪兒,挺拔的身形是那麽熟悉,那張溫柔儒雅的臉讓段之臣眼淚止不住的掉下.
張著嘴啞聲喚道:"皇上………"
身體激動的向前撲去,忍著小腹傳來的劇痛使出全身僅有的最後一絲力氣向前爬去.此時的她,像抓住一顆救命草,怎麽也沒有想到寒勻楓竟然會關在隔壁.上天也是眷顧她的是不是,這個時候還安排了這麽一個人在她的身邊.
看著隔壁牢房那道嬌弱而單薄的身影不顧一切向自己爬過來,寒勻楓眉頭擰起:"你是魔邪門的人?"
他本來已經睡著了,可是一陣吵雜的聲音驚醒了他,後來他細看時,才發現隔壁牢房有一人用力的捶打著鐵門,是那麽著急,是那麽痛苦,是那麽無助.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問他怎麽了?想要去幫助他.
段之臣拚命的爬到了離寒勻楓最近的距離,纖細的手握住牢房的柱子,昂起頭望著寒勻楓,淚流滿麵.
"皇上……."又是一聲輕喚.
寒勻楓俯下身子,抓住那隻纖細的小手,手心黏糊血液已經幹涸,手指冰冷刺骨的觸碰,他不由的握得更緊.
"你別激動,你是不是哪裏有傷,朕……我是說你身上有血,要不要叫他們叫大夫給你瞧瞧….."
段之臣借用他的力使自己坐了起來,黑眸死死的盯著寒勻楓,空出的另一隻手抬起撕下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她原本的模樣,眼淚蕭然落下.
寒勻楓看見她從自己的臉上撕下一張人皮麵具時,露出一張熟悉而絕美的容顏,頓時驚訝的叫道:"之臣.怎麽是你?"握緊她的手更加用力,"你不是已經墜下山崖了嗎?為什麽會在這裏?你不應該死了嗎?"他的聲音顫抖著,帶著驚駭,帶著狂喜,看著不確定。
段之臣臉色蒼白麵無血色,眼眸卻是漆黑如墨,幽怨而心急的閃動,指著自己的喉嚨用唇語慢慢向寒勻楓表達:"我被點了啞穴."
簡單的幾個字,她說得極慢,真希望寒勻楓能看懂,聽得懂她在表達什麽.
寒勻楓認真的看著她的言一行,緊握著她的手不變,當她說完後,他把話重複的說了一遍:"你被點了啞穴?是不是?"
段之臣麵上一喜,趕緊的點頭.
寒勻楓雖然從小沒有練武,但他也經常為了抵抗體內的體寒,有練內力,所以解開穴道對他來說,小菜一碟.手掌凝聚內力,兩指輕輕的在段之臣身上一點.
"咳…..咳……"穴道一解,段之臣喉嚨幹澀的咳嗽了幾聲,確定自己可以發出聲音了,眼淚瞬間滑落,淹沒了自己 .
"之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魚陽她真的出了意外嗎?而你為什麽又要帶著人皮麵具讓大家都認不出你來?"寒勻楓見她能說話了,激動的追問.
段之臣聞言昂起頭,看著寒勻楓虛弱的哽咽道:"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公主,沒有好好保護好她,讓她身陷意外,離開了這個世界,真的對不起,對不起……."
"魚陽真的死了?"寒勻楓的聲音低沉壓抑,聽不出悲喜,那握緊她的手的手卻在微微發顫。
段之臣垂下頭,咬緊唇,泣聲道:"是…….她從馬車上摔了下來,肚子裏的孩子流產了,大出血."
那一幕幕在她的腦子不停的重複循環倒帶,像一根尖刺,已經插進了她的身體,刺穿了她的骨髓.那種痛,隻要想起,隨時都可以把她撕裂.
"為什麽…..她會從馬車上掉下來?你呢?你又在做什麽?你連自己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段之臣,我姐姐她死了,這是真的嗎?"寒勻楓激動的扯動著緊抓著她手,用力一拉,她整個人傾身向前,狠狠的撞在鐵柱子上.
"啊……."段之臣痛得呻.吟一聲,眉頭緊皺.這麽一扯,肚子的劇痛又開始一陣陣強烈的痛起來,而且全身的骨頭也像散架一樣,很疲憊,又像有什麽細小的東西在身體裏噬咬著細胞,吸著骨血一樣.
這是衰死症病發的征兆,
"你告訴我?是他做的嗎?魚陽的死和他有關嗎?"寒勻楓已經情緒的失控的抓起她的雙肩用力的搖晃,悲痛的眼淚緩緩溢出,痛苦的咆哮道:"為什麽他要傷害一些無辜的人?魚陽可是懷有身孕的?他怎麽能這麽殘忍呢?對她下如此毒手?他就算有什麽恨都可以衝著我來呀?憑什麽要去傷害一個手無寸鐵的人."
段之臣身體本就虛弱不堪,寒勻楓發了瘋的搖晃著她,她隻感覺被搖得頭暈目眩,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紮起的頭發,竟然鬆跨下來,披散在雙肩。
“對不起……..”
“魚陽那麽愛你,那麽想要和你在一起?可為什麽你就不能好好保護她呢?我好恨我自己,恨自己的懦弱無能,恨自己不夠狠,恨自己連最親的人都保護不了。”寒勻楓緊緊抓著她的雙肩,停止搖晃,憤怒痛苦的眼睛最後落在了段之臣的胸前。
目光呆滯了,段之臣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著,胸前的衣襟被扯得敞開,露出粉白的肌膚,淡紅色的白色裹胸儼然現出。
“你是…….”寒勻楓怔了一下,驟然變色,顫抖的聲音響起:“你是女子………”
段之臣頭昏昏沉沉的,聽到寒勻楓的話,她猛然一顫,察覺到肩上的雙手力度加重,痛得她昂起頭,麵色蒼白,看到了一張幽深而狐疑的眸子。
小腹的痛越來越強烈,下體又是一股熱流流出,她受痛,捧著絞痛的肚子,啊的一聲叫,神智有些模糊,低喃:“皇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隱瞞的……”
寒勻楓終於察覺出她的不對勁,抓住她雙肩的手鬆開,心煩意亂的叫道:“段之臣,你怎麽了?為什麽你這麽痛苦的樣子。”
真是該死!看到她這麽難受的樣子,卻無能為力,他們之間隔著一道鐵欄。
一道鮮紅刺痛了他的雙眸,他抓起她冰冷的手,忽然有些手忙腳亂,“段之臣,段之臣,你還能聽得見我說話嗎?”
段之臣感覺好沉重,她要死了麽?肚子好痛,這份痛幾乎要撕裂了她。
渾身酸軟,腦袋裏有什麽東西火辣辣地往外湧,好生難受。
她想睜眼,想看看自己到底怎麽了,可是眼皮沉重得連條放縫都打不開。
痛,是除了疲憊之外,她身上的唯一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