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節 身不由己
第二百九十九節 身不由己
江月的回答讓王智賢很不滿意。
他著急地想坐起來。
打著石膏的腿卻不允許，他隻好求助江月，用力抓住她的胳膊，“江月，扶我起來。”
這次回來，他一反常態，江月不想對他的心思深究，溫順地扶起他。
坐直身體，王智賢一本正經地注視著江月的臉：“你就沒有想過，我們無論什麽情況都不會分開？”
總算明白他的心事，江月好像猜出什麽，她怔怔地坐在他身邊，迎著他的目光，突然側頭一笑：“我不清楚你是怎麽想的？如果真發生這種事，我不會阻止你做的這種選擇，你有什麽資格再要求我死皮賴臉地纏著你？”
她激動起來，小臉緊繃，紅撲撲的，王智賢心疼，他怎麽舍得下呀，俯身過去，抓住她的雙手：“江月，那不是我的選擇，我是被迫的，我現在什麽都不怕，隻希望你不要受影響。”
心頭痛苦，想到這麽多年他對自己的付出，江月卻不忍一口拒絕。
“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隻要你不說讓我離開，我不會離開你。”
這就是自己要的答案，王智賢眉頭一鬆，嘴角的弧度揚起，他湊近她，做出自己的承諾：“江月，隻要我們在一起，我一天也不會離開你，我隻要和你在一起，我這一輩子都是為你賣命。”
什麽時候還說這些屁話，江月被他直接氣笑：“你以後別為我賣命了，算我求求你。”
伸開自己的懷抱，他放肆地笑著，“來，到我懷裏來。”
這個懷抱，江月有些怕了，她猶豫一下，才慢慢靠過去。
王智賢的肩膀，一如既往的堅實安全，這是江月迷戀他的地方，可惜她現在對這個肩膀有了不一樣的認識。
她也許並不是真的需要這樣一副肩膀，這些年的安全感告訴自己，唯有自己爭取來的才算是屬於自己的安全感。
安靜地生活了兩天，王智賢接到母親電話，他們已經回到江城，隨著一起回來的還有姚甜甜。
簡直是不讓過一天安生日子。
王智賢痛苦地閉上眼睛。
這個消息很快在整個縣城傳播開來。
司念對這個兒媳婦很滿意，帶著走街串巷，到處炫耀。
她首先炫耀的對象就是張卉。
一見麵就急不可待地介紹姚甜甜。
張卉很意外，意外到震驚的地步。
江月呢？她在心裏暗暗發問。
也許王智賢發現了黎均天天去找江月，受不了，找了一個高幹子女結婚了。
這也不是說不過去。
看著眼前明眸皓齒的姚甜甜，黎均一臉冷厭。
這麽重要的事情，江月怎麽可能不知道，她為什麽瞞著自己瞞著江海？
顧不上打招呼，黎均急匆匆去找江月。
隻有江海在家，黎均馬上將這個消息告訴他。
江海不相信，王智賢回來這幾天，江月一直住在他那裏，怎麽可能發生這件事。
不會無辜冤枉任何人，江海急忙到隔壁去問清楚。
黎均擔心出事，趕緊跟上去。
隔壁院子裏，還是一片歲月靜好。
滿院子的陽光，花台上青翠地生長著綠植。
王智賢坐在輪椅上曬太陽，他臉上呈現的笑意，十分醉人。
第一次見他笑得這麽開心。
江月在他身邊泡茶，一小盞一小盞地遞給他，看著他喝完了，才滿意一笑。
江海還是決定過去問問。
“腿好些了嗎？”
看到江海怒氣衝衝地進來，後麵跟著黎均，雖然說話的時候語氣溫和不少，還是能看出他藏著滿腔的怒火。
王智賢已經沒有平時的戾氣，他露出一臉愉快的笑容：“江海，你看我的腿不方便，要不早去看你了。”
江海唯恐他真的過去，連連搖頭：“王智賢，你好好養傷，我過來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麽事這麽嚴肅？王智賢心裏發怵，他對江海總有些不能把控的感覺。
“江海，你說什麽事？”
有些話需要委婉說出，江海動了動腦子，才說出來：“王智賢，我想等黎均畢業，就讓江月和他結婚。”
這句話，就像驚雷炸響在耳邊。
王智賢胸腔裏的怒火一下子沸騰起來，他的拳頭握的咯咯作響，深邃的眼神裏，一層層的冷冽酷殘一點點湧上來。
“江海，你這是故意找茬。”
江海半蹲著身體，眼神裏幾乎噴出火來：“王智賢，你是不是和姚甜甜結婚了？”
這個消息這麽快就被他知道了，王智賢的拳頭瞬間鬆開，他的怒火瞬間消失了，他身上隻剩下痛苦。
江海得到了確信，他咬著牙說：“你應該知道，我剛才那句話的意思。”
王智賢點點頭。
院子裏站著江月和黎均，他們都不會幫自己說話，王智賢第一次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江海，我情願一無所有，江月還住在出租房裏，我們一輩子什麽地方都不去，我守著她。你告訴我，現在我怎麽辦？”
江海目光裏充滿了怨恨：“你怎麽辦，我不知道。我隻希望你不要耽誤江月，她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說完，江海拉起江月，冷冷地說道：“走，跟我回去。”
江月微蹙眉頭，為難起來。
黎均沒有說話，王智賢的表現讓他意外，甚至還讓人有些同情，他在什麽情況下結的婚？看起來並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江海態度堅決，江月隻好抱歉地對王智賢說：“我先回去。”
王智賢的手突然探出來，抓住她，雙眸裏的淚光一下子湧出來，一顆顆滾落。
他靠在輪椅上，就那樣絕望地看著江月。
江海愣住了，黎均也愣在那裏。
他們的記憶中，沒有人見到過王智賢流淚，他是他們生活中，唯一一個不管什麽時候，流血不流淚的男孩子。
江月一下子心軟了，她掙開江海的手。
“江海，你先回去，我現在不能走。”
江海明白過來，江月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她對王智賢心懷感激，他又是因為她受的傷，江月怎麽可能丟下他不管。
“好，江月，我們做人也要仁至義盡，等他傷好了，你就和他斷絕關係。”
江海轉身離開，黎均看了一眼江月，煩惱地走掉了。
院子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