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節 狹路相逢
第一百四十節 狹路相逢
雖然煩惱,在招待所的這幾天,卻讓江海江濤感到從未有過的踏實。家裏的事情被隔離在招待所之外,沒有人過來找事,也不用擔心去麵對不堪和屈辱。
因為喂飯事件,江月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她在江海麵前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畢竟江海生氣,也是氣自己不爭氣。
王智賢沒想到,在自己眼裏一件可以炫耀的事情,會讓江海這麽大動幹戈。他很快又理解了江海,畢竟自己和江月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男女朋友,這樣想,這件事就沒那麽難以理解了。
下午,王智賢沒有待多久,自行離開了。臨走,他偷偷看一眼江月,發現她端坐在椅子上寫作業,聽到自己說走,頭也沒回。
王智賢走後,江海讓江月停下手裏的作業,坐在床邊,表情嚴肅地看著她。
“江月,你是怎麽想的?”江海對江月常常表現出困惑和無奈。
“江海,你還在為中午我去王智賢家吃飯生氣嗎?”江月小心地問道。
江海認真地點點頭。
“其實,我什麽都沒想,我就是覺得他們家的飯好吃,他媽不喜歡我,我就像逗逗她。”江月一臉淘氣。
江海控製了自己的怒火,他耐心地勸起妹妹:“江月,他媽媽不喜歡你,以後你就不要再去他們家,不管在任何地方,都不許讓王智賢喂你吃東西。他是你什麽人?女孩子這樣,很容易吃虧的。”
沒想到對男女之情,沒有任何經驗的江海,會有這麽深刻的總結,江月咧嘴笑了:“江海,你怎麽還知道這麽經驗獨特的道理?”
江海對江月的恭維,沒有接受,他語氣堅決地說:“江月,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你可記清了。”
“這話怎麽聽著這麽耳熟。”江月若有所思地想了想。
“你少給我裝模作樣,記住沒有?”江海動怒了。
“記住了。”江月隻好答應,她也沒想過,讓王智賢再次喂自己吃東西,自己好胳膊好腿,怎麽用著他,今天不過是特殊情況。
這天,王智賢到家的時候,聽到客廳傳來爽朗的笑聲,是老爸和另外一個陌生的聲音。
他隻好回了自己房間。
躺在床上,腦海裏還在回放中午吃飯的情景,這是自己長這麽大,第一次喂一個女孩子吃飯,江月是第一人,也是最後一個。怎樣才能讓她成為自己以後的生活裏,最重要的人呢?
王智賢想了半天,卻一籌莫展。他和黎均不是誰更合適江月的問題,關鍵有個先來後到在裏麵,怎麽辦呢?
眼看外麵天色已晚,院子裏亮起燈。門被人輕輕推開,一個笑吟吟的熟悉麵孔,小聲叫他:“小賢,吃飯了,你爸讓你過去陪客,起來吧。”
王智賢躺在床上沒動,嘴裏“額”了一聲,這個人是父親的司機,平時也在家裏打雜,所以,說不清楚他具體職務,因為有一層親戚關係在裏麵,王智賢對他比較信任。
對於陪客,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反感,什麽客人,還不如躺在這裏做白日夢呢。
過了半個多小時,他才懶洋洋地起床,用手抓抓頭發,起身整整衣服,才慢悠悠地走出去。
他的房間和客廳餐廳一個朝向,門都是對著院子開的。走出來,看到滿院子的紅燈籠,此刻都亮著,雖然是春節的第二天,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冷清。
冷清。王智賢默默念叨著這個陌生的詞語。是呀,他的心需要另外一種撫慰。不再是過去那種折騰,過年就喜歡放煙花炮仗,鬧得四鄰不得安生,一個人高興得快要瘋掉。
幼稚。王智賢對過去的自己做出誠懇的評價。
臉上掛著怏怏不快,他一腳邁進餐廳。
父親坐在主位上,旁邊是一個敦實的中年男子,穿著高級的黑西裝,打著紫紅色的領帶,椅背上,放著一件羽絨大衣。
在中年男子身邊,坐著一位同樣敦實,長得傻裏傻氣的青年,很明顯,這是父子倆。
王智賢隻仔細看了一眼,拳頭狠狠地握了起來。他發現那個敦實的青年,竟然是姚家堡要娶江月的那個小子。
他看著對方,紅了眼睛,衝動正像魔鬼驅動著他,做出十分不理智的舉動。
“小賢,你過來坐下。”看到兒子,老爸一臉喜悅地叫他。
王智賢看一眼老爸,似乎感到了不合適,怎麽可以攪這個局,畢竟是在自己家裏,打起來不好看。
王智賢在打架之前,第一次想到後果。他沒有搭理一臉期待的老爸,怒氣衝衝地走了出去。
“小賢。“看到兒子神情不對,老爸眼神詫異,不安地望著他的背影。
那個青年已經認出王智賢,緊張地看了一眼敦實的父親。父子二人目光對視,隻好佯裝什麽都沒看到。
“犬子任性,兩位別見怪。“老爸隻好自圓其說。
“這個年齡的男孩子,都一樣,還沒定性呢。”敦實的中年男子善解人意地說道。
很快,餐廳裏又熱鬧起來,三個人的高談闊論,各種吹噓的聲音,飄出了屋子。
王智賢第一次發現,這種聲音,是那麽刺耳,他衝出餐廳,火急火燎地走了出去。
他沒有去找江海江濤,跑到賴子家裏,叫他出來。然後又召集了一幫人,跑到縣城外坑坑窪窪的泥土路上騎自行車。
他的心也像這坑坑窪窪的泥土路,無法平靜。沒想到讓自己差點拚命的人,今天晚上,竟然在自己家裏,奉為上賓。
這件事,如果江海江濤知道,如果讓江月知道,以後還有什麽臉找他們玩呢。
一群人在夜幕下,尖叫著,飛奔。等到身上的火氣轉化成濕漉漉的汗水,一個個筋疲力盡,才意興闌珊地回了城。
王智賢到家後,一頭鑽進房間,洗了熱水澡,渾身舒暢了,才走出來。
餐廳早已安靜下來,客廳裏,父母還在等著他。
王智賢氣咻咻地走進去,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生氣地說道:“他們是什麽人?為什麽來我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