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節 未來的臨時決定
第一百三十二節 未來的臨時決定
江海和老頭打架的事情，他一直不願意說，痛苦埋在心裏，看上去也是愁眉不展。大年三十，他們選擇了逃避。
晚上，黎均過來送飯，母親多做了一些菜，讓他帶過來。進屋的時候，江月正在鬧情緒，怪江海不會辦事，沒有接自己回家過年，在招待所住了好幾天，煩透了。
江濤不敢說話，江月不了解家裏的情況，這次家裏不是鬧翻了，確確實實鬧掰了。老頭說的再明白不過，江海和江月跟他沒一毛錢關係，野種，奶奶一直有精神病，犯的時候就往外麵跑，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有一次被爺爺找回來，就大著肚子，本來也沒人打聽，生下來又是龍鳳胎，兩人都聰明伶俐，如果不是逼婚這件事，老頭也不會吆喝出來。
很多事，大家心裏明白，沒人說，權當什麽都沒發生。一旦說出來了，大家臉上都掛不住。
江海當時就瘋了，他第一次聽說，仿佛投進地獄之中，咆哮發瘋，要跟老頭拚命。
任誰都攔不住，老頭也不勸他，抄起地上的半截幹柴，沒頭沒臉地打過去。江海和他推搡在一起，頭上臉上打得青一塊紫一塊。
大哥看不下去，衝上去拉開了。那天家裏大門關得死死的。弟兄幾個蹲在一起抱頭痛哭，老頭沒辦法，氣得跳起來罵人。
妯娌三人躲在一起，頭都沒露。平時一個個打架鬥氣，橫行鄉裏，此時都熄了撚子的炮仗，啞了。江濤拉著江海離開家，回到前院。他不知道怎麽勸小叔，隻能陪著他整夜坐在床上，幹瞪著眼睛等天亮。
這次來，江海就沒打算回去過年，這個家，寒了他的心。
不能讓江月知道這件事，江海警告江濤。江濤自然明白，江月已經很脆弱了。
江海耐著性子勸妹妹，他笑著問：“你要是同意嫁給姓姚的，我們馬上回去過年，聽說人家生意都做到北京去了，別說在咱們這方圓幾百裏，就是出了咱們縣，到了省裏，人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當然，我說的不是姓姚的這小子，說的是他爹。”
江月沒想到江海變化這麽大，眼神淩厲地看著他的眼睛：“江海，我嫁給他，對你有什麽好處？你是不是吃了迷魂藥？不管他爹還是他，我都沒興趣。”
江海收斂了笑容，坐在她身邊，不再說話。
黎均一進來就聽到兩人的對話，他很意外，江海不是這樣的人，他怎麽了？
“江月，你給我補補課吧？”沉默半天，江海幽幽地說道。
黎均愣住了，江月成績好，可是她也驕傲。所以，江海江濤包括黎均，都沒有想過找她補課，放不下自尊，江海這個行為，可以說將自尊踩在腳下。
“這可是稀罕事，江海，你想好了，很沒臉的。”江月不僅意外，還覺得不可思議，她清楚江海的心事，從來不肯在自己跟前低頭，這次是怎麽啦。
江海態度堅決地點點頭。
黎均不想趁機摻和，攬著江濤到隔壁房間說話。
“江濤，你小叔怎麽啦？”黎均關上門，坐在江濤對麵，關心地問。
江濤低著頭，苦惱地說：“小叔是孤注一擲，不打算回頭了。他最不放心的就是小姑，現在，也隻能希望小姑早點嫁人，隻要人家對小姑好，他就後顧無憂了。”
黎均奇怪地問：“江濤，你小叔嘴邊不是王智賢，就是姓姚的，怎麽沒想過我呢？”
江濤看一眼黎均，歎息地搖著頭：“黎均，四年大學，再參加工作，加上中間的變數，五六年的時間，小叔都要將心思花在小姑身上，他怎麽辦？”
黎均想了想，突然竄出一個念頭：“江濤，你看這樣行不行？我不上大學了，考完試，我就去找工作，和你小姑結婚，不過我可能沒什麽本事，要讓你小姑跟著我過清貧的生活。”
“黎均，這當然沒問題，你對我小姑怎麽樣，我們都看在眼裏，我小姑也是真心喜歡你。其實，我小叔也是擔心你，光談戀愛，不為將來打算，不僅毀了小姑的清白，耽誤她將來的歸宿。”
“江濤，我知道江海在想什麽了，你放心，我不上大學，等到夏天，我就和你小姑結婚。”黎均拿定主意，整個人都踏實了，不用再跟誰爭風吃醋。
回到江月房間，黎均語氣輕鬆地招呼江海吃飯，幾份菜擺滿茶幾，沒有酒，倒讓他遺憾起來。
“忘了帶瓶酒。”黎均遺憾地說道。
江海歎息一聲：“沒錯，有酒就好了，酒能消愁。”
江月走過去，將頭靠在江海肩膀上，一臉滿足：“江海，你有什麽愁？我怎麽沒發現？”
看著此刻小鳥依人的江月，江海痛苦的心上掠過一抹明媚的光亮，他抱著江月的肩膀，臉上洋溢著寵溺的笑意：“什麽愁也沒有了，我是有妹萬事足。”
江月幸福地在他肩膀上蹭來蹭去，心情大好起來。
黎均看著兄妹二人親昵的行為，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原來生活可以更好的，現實卻一波三折。
“坐下來吃飯吧。”黎均拿著筷子，準備吃飯。
江海和江月坐在沙發上，黎均拉了木椅坐在旁邊，江濤在隔壁房間搬過來一把木椅。
四個人圍著茶幾，青春洋溢，興致勃勃地品嚐著黎均帶過來的飯菜。
“我有一件事宣布。”黎均突然停下筷子，端正身體，煞有介事地說道。
江海看他表情嚴肅，愣了一下，隻好停下筷子，聽他說話。
“我不想上大學了，我準備到暑假就和江月結婚。”黎均的話還是帶著一點兒青澀和稚嫩。
“真的？怎麽沒有聽你說過？”江月不反對黎均的主意，奇怪他這麽突然的決定。
“臨時決定的，我不想和任何人競爭原本屬於自己的感情，我現在的成績，也沒有什麽理想的大學上，與其這樣還不如早點參加工作。”黎均表情嚴肅。
江海不敢相信他說的話：“黎均，你們家裏情況複雜，不是一般人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不能草率決定自己的學業，還是要回去好好跟家裏商量，聽聽家裏人的意見。”
“你別說那麽多沒用的，我就問你，我和江月結婚，你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