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節 一襲連衣裙
第九十一節 一襲連衣裙
吃完飯，黎均想找江月聊聊，可惜沒逮住她人，隻好先回教室。江月讓江海江濤去打王智賢，顯然超出了黎均的想象，他對江月感情愈加複雜，剛認識的時候，喜歡她一身白乎乎的肉肉，喜歡她在食物麵前垂涎欲滴的好胃口，後來喜歡她的聰明靈活，現在對於她籌謀劃策，敢作敢為的性格也生出一種莫名的畏懼。
江月比他更有膽量和魄力，無形中，他被江月影響了。可是，這樣的江月如帶刺的蒺藜，擔心有人傷害到她。
這些話，他應該怎麽對江月說呢？兩人談話，他總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每次都被她三言兩語打發了。
王智賢過了兩天才過來上學， 眼睛上，還有一些輕微的淤青，他的那幫小兄弟不樂意了，非要問清怎麽回事，要去報仇，都被王智賢攔下，他找了一個很好的借口，晚上回家的時候，遇到幾個喝醉的人，拉著非讓自己送他們回家，當時就罵開了，沒想到人家一生氣，就動起手，喝醉酒的人手裏那有輕重，過來一拳就打在臉上了，當時就一個念頭，好漢不吃眼前虧，跑了。
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安撫了自己的兄弟，他首先要找的人就是江月，要說江月是什麽人呀，對他也算是摸清了底細，什麽時候到校，什麽時候上廁所，什麽時候要見她，了如指掌。為什麽呢？原來大部分男生的思想都是如此，長期跟內斂型的江海江濤在一起，兩人都不是那種什麽事都說出來的性格，江月經過長期觀察，也是琢磨透了。
上午第二節課課間，她在一棵大楊樹下靠著樹看書，一本翻爛的小說《簡愛》被她一目十行地翻著頁。王智賢走過來，故意圍到樹上，探著頭，好像要看她手裏的書。
這種幾乎要貼在一起的接觸，令江月很警惕。她抬起頭，迎著王智賢硬生生的目光，兩人還是第一次這麽靈魂對決地看著對方。
“我知道江海江濤是你安排的，這件事我不計較，記在你身上，你等著，有我在，誰也別想和你好。”王智賢的話發自肺腑，他的目光赤裸裸地袒露了一貫的陰冷。
江月揚了揚頭，絲毫不畏懼，表情柔和地說：“有些事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很多人覺得我什麽都不信，隻相信自己，其實我這個人，信命。”
王智賢不是很理解這句話，他覺得這句話深奧了，超出他們應該理解的範圍，他不能承認自己的不認可，否則就顯得自己膚淺。
他嘴角流露出一抹略顯無奈的微笑，訕訕地走掉了。
對於大家來說，王智賢的存在，一直和價值掛鉤。補習班不上了，學費還會交，對此，他解釋：會一直堅持補習，有時間就會過來上課。
這件事讓江海江濤和江月心裏難免有些不安，什麽意思？不上課拿人家的錢，心裏總覺得不舒服。
王智賢的幾個兄弟也在這裏補課，想問又覺得不方便，其中表現最好的要數賴子，其實賴子的名字是小時候大家給起的，原因很簡單，當時頭上長了瘡毒，頭發剃光，正好露出滿頭的疤，也就有了這個名字。據說，當時大家都不待見他，經常被人欺負，每次王智賢都會幫他出頭打架，賴子跟著王智賢也學會了打架，後來比王智賢打的都猛，兩人也算患難兄弟，王智賢成績上去了，他心癢也來報名，他在學習上絕對是有天賦的人，以前是沒時間學習，現在有時間坐下來學習了，礙於王智賢的麵子，兄弟也鮮少過來找他出去混，靜下心後，他的成績突飛猛進地上升，連老師都感到震驚。
這一切，在賴子父母眼裏，功勞都記在江月身上，要感謝小老師，每次賴子上課，父母都會安排他，有時還會讓他帶些禮物送給江月。
收禮的好處，江月初嚐滋味，心裏竟感覺美滋滋的。江海江濤也覺得新鮮有趣，頗有成就感。隻有黎均嗤之以鼻，還警告江月，下不為例。
江海江濤念叨說，是不是黎均嫉妒了？
江月望著黎均的背影，搖頭一笑，說：“他沒有嫉妒，他說的才是真理。”
這看不透的劇情，讓在鄉下長大的江海江濤一頭霧水，他們同時又覺得，江月的話有道理。
這件事沒多久，另外一件事差點將江月真正置於死地。
那天是周末，江海三人留校，王智賢沒事的時候，周末也會過來看看他們，逢到逛街的時候，還會自告奮勇領著去百貨大樓。
百貨大樓裏集全了縣城最貴的衣服，已經有了一波先富起來的人，大家都來這裏買衣服，不僅僅為了好看，更多的是顯出自己的身份。
在百貨大樓，四人一起最多吃吃冰淇淋，轉一圈，長長眼，就離開了。去的次數多了，也會買一兩件衣服。在二樓的女裝專櫃那裏，擺著很多連衣裙，款式略顯保守，卻也十分好看。上身貼膚，裙擺呈喇叭狀，顏色也有很多選擇。王智賢一直慫恿江月去試試，江海江濤對女性穿連衣裙的幻想還沒有在自己身邊具體實現過，也答應江月試裙子的想法。
夏天剛到，江月還穿著肥肥大大的運動服校服，她從服務員手裏接過連衣裙，走進試衣間。剩下三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緊張，很好奇江月穿連衣裙的樣子，好在等待的時間不長，江月從試衣間走出來，一襲有著襯衣領，上半身的衣服不算緊的連衣裙，卻將她輪廓彰顯出來，裙擺略顯肥大，好在裙子不算太長，剛到膝蓋，她在試衣鏡前左右扭動著看了看，故意轉了一圈，試圖讓裙擺飄起來，剛剛起了一個弧度，就聽到江海大聲說：“江月，你是瘋了吧？轉什麽呢？”
江濤看著江月傻笑，他嘖嘖道：“人靠衣服馬靠鞍，小姑穿裙子，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