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節 這種事也能開玩笑
第七十九節 這種事也能開玩笑
大街上已經有了零零散散的腳步聲，依然有煙花在空中綻放，天色快要大亮，一片朦朧的白光。
黎均來到招待所，輕輕敲了三下門，等半天沒動靜，隻好又敲了三下。江月朦朧中醒來，聽到敲門聲，沒有細數，懶洋洋地過來開門，看到黎均，她一臉溫柔的笑容。黎均擁著她進來，兩人在床前坐下，放下飯盒，江月摸到他手上冰涼的寒意，小心問：“外麵很冷嗎？”
黎均點點頭，嘴裏卻說：“我不覺得冷。”
江月自然明白他什麽意思，沒說話，起身去衛生間，刷牙洗臉。倒了一杯開水遞給黎均，坐在椅子上打開飯盒。
“好香。”江月大聲說道。
黎均端著搪瓷水杯暖手，江月的褒獎讓他有些不好意思，母親做的水餃，一直都是這個味道，他都快吃膩了，好在江月覺得好吃。
江月一口一個餃子，津津有味地吃起來，讓黎均直懷疑是不是自己對母親包的餃子有什麽誤解，真的就那麽好吃嗎？
吃了一半，江月想到什麽，突然停下來，看著黎均，可憐兮兮地問：“你見到江海是嗎？”
黎均想到昨天晚上江海說的事情，點點頭。
“他怎麽說的？”江月擔憂起來。
黎均不想她難過，淡淡地說道：“等下我去醫院看看，你不用擔心，好好吃飯吧。”
江月再次低頭吃起來，餃子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味道，勉強吃了多半，一臉憂傷地發起呆。
黎均從她手裏拿過筷子，蓋上飯盒，小聲說：“我去醫院看看，有什麽事回來告訴你。”
江月感激地看著他。
從招待所出來，黎均直接去了醫院，在二樓的病房走道上，找到江家弟兄幾個。大哥看到黎均奇怪地問道：“黎均，你怎麽來了？”
黎均迎過去說道：“大哥，江海呢？我沒事，過來看大伯。”
大哥苦笑著搖搖頭：“什麽事也沒有，在裏麵躺著不願意回去，醫生也沒辦法。”
江海從病房走出來，看到黎均，兩人一個眼神，走到冷清的地方去說話。
問清楚情況，黎均準備回去告訴江月，江海突然拉住他，臉色凝重地說：“答應我一件事。”
黎均擔心地問道：“什麽事？”
江海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黎均聽後驚訝地張大嘴巴，不敢相信地看著江海，皺起眉頭，為難地說：“有必要這樣嗎？”
江海認真地點點頭。
黎均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他也想知道最終的答案。
再次回到招待所，黎均腳步越來越沉重，見到江月，他遲遲沒有開口，不知道怎麽說才好。看他這樣，江月越發著急，不停地追問。
“我說了，你別著急。醫生說，怕治不過來，準備後事。”
黎均話音沉重，江月隻覺得半個身子突然涼了，她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看著黎均，連連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我看到他倒下的時候還好好的，又沒有受傷，怎麽可能這麽嚴重？”
黎均逼近她，痛苦地說道：“江月，你要接受現實。”
一句話讓房間陷入一片死寂。
江月緩緩坐在床沿上，慢慢垂下頭去，悲傷如漲滿的潮水，一波波襲來，最後，她終於崩潰了，眼淚滾落，抽抽噎噎地停不下來。
黎均不忍心，剛想說出真相，擔心江月跟自己急，隻好坐過去安慰她。
江月極度虛弱地靠近黎均，懊悔地抽泣著：“我太狠心了，我真的太狠心了。”
江月痛徹肌膚的哭聲，讓黎均不忍聽下去，他扶起江月，試探地問：“江月，如果我騙你，你會恨我嗎？”
江月不太理解他的話，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黎均還是說不出口，他坐立不安，一狠心走出去，丟下江月，直接去了醫院。找到江海告訴了江月的情況，說完，不忘叮囑江海：“江月在招待所，你知道地方，你應該親口告訴他實情。”
江海擔心地站在那裏，很久才點頭同意。
兩人再次回到招待所，黎均躲在門外沒敢進去，江海負責將真實的情況告訴了江月。
第一時間確定這件事不過一場烏龍後，江月隻感到千幸萬幸，絲毫沒想過找誰的麻煩，也不沒有想去計較什麽，緩過神，心裏殘存的悲傷消失後，她重又煥發出原有的精神，才想起什麽，問江海：“黎均呢？”
江海走到門口，打開門，讓躲在外麵的黎均走過來。
黎均小心地走進來，緊張不安地看著江月。
江月突然冷笑幾聲，指著黎均的鼻子問：“覺得好玩是嗎？故意整我是不是？現在開心了，被你們整到了。”
黎均又是搖頭又是擺手，嘴裏一個勁兒地求饒：“江月，我錯了。江海教我這樣做，我也是很好奇你到底對你父親什麽態度，才會出此下策，你要考慮下我們的好意。”
這番狡辯，讓江月再次冷笑一聲，咬著牙說：“你們怎麽想的？大過年的，出這種騷點子，缺德不缺德，還說我什麽態度，你們這算怎麽回事？”
江海一臉憔悴地看著江月，疲憊地說：“江月，我們大家在醫院守了一宿，你在這裏睡的倒好，還有心情計較這件事。”
江月氣得計較不是，不計較也不是。
看到江海按捺住江月的脾氣，黎均馬上說道：“我回家給江海帶飯，你們等著我。”說完拿起飯盒就往外走。
兩人都沒攔他，看都沒看他一眼，任憑他自己消失。
江月自覺地走到沙發上坐下來，將床讓給江海休息。
江海早就筋疲力盡，脫下衣服，挨床就睡著了。
江月在房間裏閑得無趣，隻好這裏走走那裏看看，房間角角落落被她檢視一遍，最後，她又將目光盯在衣櫃上。猶豫半天，還是打開了。衣櫃是兩開門的櫃子，裏麵掛著男士的睡衣和臨時換洗的衣服，江月觸摸到衣服的質感，舒服的麵料，熨帖平順。衣櫃下麵有兩個抽屜。江月忍不住抓耳撓腮的好奇心，輕輕拉開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