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節有人難以入睡
第七十五節有人難以入睡
氣氛突然變得僵硬起來。
張卉隻好招呼王智賢：“你也是客人，讓黎均招呼江月就行了，你也吃，別客氣，愛吃什麽吃什麽。”
王智賢夾了一筷子牛肉放在江月碗裏，江月擺擺手，笑著說：“你不用管我，我能吃好。”
江月一個人吃掉多半烤鴨，黎均遞給她毛巾擦擦嘴，擦完嘴又勉強吃了半碗飯。
剛放下碗，聽到外麵有人喊黎均。
江月笑著對大家說：“江海來的真是時候。”
黎均問她：“為什麽？”
江月小聲說：“他一定生我的氣了，早來吃不安生。”
大家都笑了。
黎均走出去招呼江海，江月也跟著走出去。
昏暗的燈光下，江海走進院子，停好自行車，看著江月，生氣地說：“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江月咬著嘴唇不出聲。
黎均客氣地說：“江海，你還沒吃飯吧？”
江海甕聲甕氣地說：“吃過了。”
看到江月不說話，江海低沉著聲音罵道：“上次怎麽說你的？怎麽還來他們家？”
江月委屈地憋著嘴。
“是呀，江月，你幹嘛來黎均他們家？去我們家多好。”王智賢湊過來說道。
“你怎麽也在這兒？還去你們家，去你們家你媽不放狗咬她。”江海冷笑一聲。
江月找到了救星，讚同江海的話：“王智賢，我們可不敢再去你們家了。”
看到江海不高興，黎均心裏很緊張，等他停好車，跟著進屋跟母親和大哥打招呼。
看到江海，張卉尷尬地笑笑：“江海，這麽晚，一定還沒吃飯吧？”
江海態度嚴謹地說：“姨，對不住，又來叨擾你們，我這就帶江月回去。”
張卉連連擺手，抱歉地說道：“江海，今天江月不能走，你也不要回去了，路上不安全。”
江海還要堅持回去，黎均拍著他肩膀：“江海，別回去了，太晚了，這麽冷的天，住一晚再走。”
江月緊張兮兮地看著他。
江海不好再堅持，一路上差點摔倒，雙手凍得冰塊一樣，他也不想趁夜路回家。
收拾好廚房，張卉招呼江月洗臉洗腳睡覺。王智賢纏著黎均和江海要通宵打牌，兩人都不願意陪他，催著讓他回家睡覺。
這個安靜的家裏，客廳從來沒有這麽熱鬧過，張卉抱著枕頭和江月從臥室裏走出來，看到客廳的景象，瞅著黎均，瞪了他一眼。黎均裝作沒看見，低著頭跟過來。
在黎均房間，張卉拍著江月的後背，嘲笑她：“我的房間不香嗎？非要睡他臭烘烘的被窩。”
黎均跟進來問：“媽，你們怎麽睡這邊？”
扭頭看到兒子，張卉翻著白眼說：“還不是因為江月，她說睡我房間會做噩夢，非要我跟她一起睡在你屋裏。”
黎均體諒地說：“媽，你要不習慣回自己房間睡吧。”
張卉不接受他的好心：“我睡自己房間，你睡哪兒？”
黎均笑著說：“我睡自己房間。”
向來乖巧的兒子說出的話，讓張卉直懷疑自己的聽覺，愣了一下，才凶巴巴地罵道：“你現在真是長大了，想媳婦想瘋了。”
黎均走近母親，趁機哀求：“媽，還希望你能成全。”
張卉慌忙甩開他的手，被蠍子蜇住一般：“休想，快滾出去。”
黎均目光落在已經鑽進被窩的江月臉上，她用手遮著臉，也在偷偷看他。
悻悻地離開房間，回到客廳裏，黎均看誰都覺得多餘，如果沒有王智賢，如果今天江海不找過來，那今天晚上對自己來說一定很幸福。
可惜，沒有如果。
王智賢回家拿來撲克牌，三人毫無興致地打起來，誰知道這種遊戲越來越上癮，慢慢勾起興趣，一點睡意也沒有。
張卉反鎖了房門，並頭睡在江月身邊，兩人臉對著臉，張卉突然感到莫大的幸福，結婚後的生活一直被三個男人包圍著，一肚子煩心事卻沒有個說知心話的人。
如果有個女兒多好，看著江月，忍不住拿手摸她的臉，江月伸出自己的手壓在她的手背上，樂嗬嗬地笑著：“阿姨，你想再要個女兒嗎？”
張卉默認了，點點頭。
江月粗略算了一下：“你現在要是生，這個妹妹比大哥和黎均小很多，帶出去都像他們的孩子。”
張卉抽出貼在她臉上的手，笑著說：“隻是夢想，生不出來了。”
江月不同意：“阿姨，看著你還很年輕，應該沒問題。”
張卉搖頭苦笑：“不行了，老了。”
江月沒有說話，不太理解她的心事。
看著江月，張卉好奇地問：“你和黎均發展到什麽程度了？”
江月臉一紅，沒敢出聲。
張卉溫柔地問：“真的，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好奇。”
江月小聲說：“也沒到什麽程度。”
張卉指著嘴巴問她：“親過這裏嗎？”
江月臉更紅了，搖搖頭。
“那這裏呢？”張卉指著臉。
江月沒有說話，紅著臉笑了。
張卉腦海裏仿佛出現，黎均抱著江月親她臉頰的情景，有一陣心酸，好像一件寶貴的東西快要失去一樣。以後，黎均對江月會比對自己好，這是事實，她必須接受。
兩人說話到很晚，睡覺的時候，已經夜裏十二點多，夢裏依稀聽到客廳打牌的聲音。
外麵漆黑一片，夜色格外凝重深沉，客廳裏，三人勉強熬到兩點多，王智賢回家睡覺了，父親沒回來，黎均和江海睡在大哥房間，黎明去父親房間睡下。
第二天，大家都起的很晚，黎均起床後，沒看到母親，去敲門，才知道她們昨天晚上隻顧說話，睡得比較晚，也起遲了，好在不用上班上學，做飯晚一些也沒關係。
張卉小心地起床，江月還在睡夢中，沒有驚醒她，輕手輕腳地出去做飯。
江海起床洗漱後，打算叫江月一起走，黎均讓他吃完飯再回去，江月昨天睡的晚，還沒醒，讓她多睡一會兒。
吃飯的時候，江月還沒起床，江海覺得很不好意思，執意要去叫她。張卉擺擺手，讓他不要弄出動靜，又沒什麽事，讓她睡吧。
吃完飯，江海急著走，黎均勸他先回家，讓江月再玩一上午，下午指定送她回去。
江海猶豫起來，這次過來，黎均和他媽媽態度都很好，上次找到學校說的話，好像沒發生，讓人覺得憤怒又無奈，如果不是初認識的時候，看他們一家子人都很好，現在無論如何也要將江月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