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節 那還像吃飯

  第四十節 那還像吃飯


  張卉看著父子倆碰了一杯，低下頭，一臉慈祥溫暖的笑意，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牛肉，放在黎均碗裏。


  放下酒杯，黎明意味深長地看一眼黎均，笑著對大家說：“今天下午在街上遇到黎均了。”


  張卉馬上警惕起來，眼神犀利地看著黎明，不解地問：“黎均這一天都在學校，你怎麽可能在街上遇到他，是不是看錯了？”


  父親一貫官僚作風的臉上也露出明顯的批判性表情，他看看黎明又瞅瞅黎均，拖長了聲調：“怎麽——回事——？”


  黎明故意將大家的胃口吊起來，果然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黎均臉上，看得黎均又氣又急，緊張地握著筷子，狠狠地瞪著哥哥。


  張卉不得不相信黎明的話，這件事讓她很難接受，黎均一直是個比較聽話的孩子，怎麽可能上學的時間逃課呢，以後還得了。


  “黎均，到底怎麽回事？”張卉瞪起眼睛。


  黎明一臉壞笑，輕輕地拍著弟弟的肩膀，柔聲問道：“對呀，黎均，你幹什麽去了？”


  黎均知道躲不過去，他第一次麵對全家人的質疑，有些忐忑不安，不過他隻能實話實說了，這次希望母親能幫自己，看著母親，他為難地說：“今天下午放學，我陪江月去剪發，回來的時候正巧碰到我哥。”


  父親和母親的目光一起投向黎明向他確認，黎明認真地點點頭，語重心長地說：“其實這件事本來也沒什麽，隻不過我覺的黎均剛上高一應該以學業為重，不應該和女學生走的這麽近。”


  張卉一聽就不樂意了，指著黎明就說開了：“你還說他？你忘了當年你上高一跟那個誰，哎呀，那個熱乎勁兒，我也是不同意，可是你怎麽說，‘有喜歡的人是正常表現，有助於學習’為此還拉來你們班主任給你打掩護，關鍵就是你那個班主任竟然說隻要不做什麽出格的事，沒必要扼殺在搖籃裏，要不將來你還要回過頭怪我棒打鴛鴦。我沒有棒打鴛鴦吧，可是你們怎麽也沒成呢？”


  猛不丁被揭了短，黎明瞬間板起臉，煩惱地說道：“這件事，我就是提個醒，以後有什麽事別怪我沒說。”


  父親也聽出了什麽事，作為一個男人，他總覺得這件事自己家不吃虧，也沒有太著急，扭頭問黎均：“你陪人家去理發，就不怕上課遲到？”


  張卉拍拍丈夫的手：“你放心，咱兒子算不好，人家女孩子算的可清楚。”


  黎明冷笑一聲：“媽，看來你是早知道這件事。”


  這句話提醒了父親，他好奇地問妻子：“你怎麽知道？”


  張卉意識自己說漏嘴，馬上改口，指著黎均：“都是聽黎均說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黎均沒想到關鍵的時候，母親倒戈了，他隻好硬著頭皮說：“江月剪好頭發，我們就回去了，時間還來得及。”


  黎明語氣嘲弄地告訴父親：“爸，你還不知道嗎？王部長的兒子王智賢的事兒，就是那個叫江月的女孩子幹的，所以說，你對她不了解沒關係，關鍵聽說的多，你看我媽也是聽說的，你不也聽說了嗎？”


  張卉一巴掌打在黎明頭上：“你這是看熱鬧沒完了，什麽話都說的出來。”


  父親心裏掠過一絲烏雲，他想了想，提意：“黎均，怎麽不邀請你同學到家裏來玩？”


  張卉覺得這是個好主意，自己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江月，她安排黎均：“你讓她過來吃飯吧？”


  黎明沒想到批鬥沒有看到歡迎儀式快舉行了。


  黎均還沒有說話，張卉不放心地追加一句：“你讓江月一個人來就行了。”


  黎均點點頭，同意了母親的建議：“要是以前一定不行，江海江濤不願意跟江月一起出來吃飯，江月也不願意跟他倆一起出去吃飯。”


  張卉剛剛靜下心吃飯，聽到這裏不免好奇，三人關係一直很好，這就奇怪了，她問：“為什麽呀？”


  黎均想起什麽，隨口說道：“上次請他們仨去招待所吃飯，差點沒有打起來，以後就不願意一起吃飯了。”


  觸到父親的某根神經，他疑慮地問道：“你們去的那個招待所？怎麽去的？”


  黎均沒想到父親會問，這件事他一直沒有匯報，這會兒突然問起，怎麽說好？他不安地看著母親。


  張卉猜到什麽，也不想護著他，催著說：“快說吧。”


  黎均隻好尷尬地衝父親笑笑：“去的你們單位招待所，報你的名字就可以了。”


  父親驚訝地瞪大眼睛，看著兒子，半天才緩過神，點著頭，不得不認下來：“可以，你小子可以了，會鑽我的空子了。”


  黎明忍不住笑起來，拍著手叫好，“黎均，你厲害呀，我怎麽沒想到呢？想當年，我都是路過招待所門口，聞一聞裏麵的味道，可是一次也沒想過進去吃飯，你可以，你真的可以。”


  受到這麽多人的褒獎，黎均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他在想當時自己哪來的勇氣呀？自從認識江月，他像隨時準備為之獻身的勇士，什麽都不算事了。


  張卉阻止了大家對黎均的冷嘲熱諷，看著黎均溫和地說：“黎均，說定了，請江月來家裏吃飯。時間你定，我就等你發話。”


  黎均點點頭，還是母親比較懂他，說話也能讓他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