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節 事出防空洞
第三十三節 事出防空洞
江海沒想到江濤越了自己的位，都能替他爸當家了，抬手照著他腦袋就是一記鐵砂掌，咬牙切齒地說：“你還能替你爸當家呢，可以呀，長大了是不是？”
黎均一看就不樂意了，站起來護著江濤，攔住江海：“你幹什麽？別忘了你們同齡，別在關鍵的時候裝長輩，好嗎？”
這一鬧騰，江月感覺消食不少，她用筷子敲著碗，讓大家安靜下來：“還能不能好好吃飯了？我就隨便說說，看把你們一個個能耐的，狐假虎威，裝腔作勢。”
黎均馬上坐回位子，江海江濤一起將目光轉向江月，握著拳頭，怒目而視。
“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們想造反是不是？”江月開心地吃著牛肉，嘴上很凶，心裏並不計較。
江海看一眼江濤，冷笑一聲：“江濤，你還記得你爸怎麽說你媽嗎？”
江濤印象深刻地點點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江海也很認真地點點頭，冷笑兩聲：“過個年，你可是很能出風頭，在家裏把又是烤火又是把老樹老頭——”
江月馬上緊張起來，筷子上的牛肉直接塞到江海嘴裏，討好地說：“都是一家人，你說你客氣什麽，再不吃菜都涼了。”
江濤看到江月的動作，也不敢接話，低下頭吃飯。
江海嘴裏咬著牛肉，氣也消了一半。
“什麽老樹老頭？”黎均好奇的問道。
江海咽下牛肉，看著黎均語重心長地說：“黎均，將來江月就交給你了，你千萬不要後悔，受不了，你可以打，當然你也不一定能打得過她，實在受不了你也可以給我們說，不過我們也幫不了你，忍無可忍的時候，你就想想今天我給你說的話，不過你一定要記住，此貨——”他拿筷子指著江月，義正言辭地告訴黎均：“一經售出，概不退換。”
黎均被他滑稽的樣子弄笑了，好不容易忍住沒有將飯笑噴出來，他看看江月，怎麽還是那麽討人喜歡，怎麽看都不覺得煩，如果不是年齡不夠，他真希望兩人可以形影不離地生活在一起。
“江海，你過分了。”江月握著筷子，咬牙切齒地說道。
黎均雖然不清楚江海剛才的那番話，他也沒有想探究清楚的心情，看到江月生氣，隻好做起和事佬。
“吃飯，吃飯。”黎均拍著江海的手，讓他放輕鬆。
江濤剛嚐到肉的味道，哪有心情想別的，不明白江海怎麽發那麽大的脾氣：“小叔，吃飯吧？別生氣了，你說你生的哪門子氣？”
江海覺得江濤的話有道理，自己生誰的氣，一桌四個人，三個姓江的，就黎均一個外人，還是今天請吃飯的，生什麽氣呢？吃飯。
“吃飯，吃飯吧，我沒生氣。”江海低下頭，不再說話。
江月看著他，覺得江海真是好笑，裝得自己多清高一樣，忘了自己來幹啥了。
黎均看到江海終於安靜地吃飯了，忍不住將目光投向江月，江月迎著他的目光，兩人會心一笑。時光定格在這一刻，兩人的目光裏沒有一點瑕疵，純淨得如初生的春水。
吃過這頓飯，很長一段時間，四人都沒有提再過來吃一頓的事。江月的各種補助可以維持三人的夥食，家裏條件也好了一些，總言之好像所有人的生活都在逐步提高，吃窩窩的人越來越少了。黎均從家裏不斷地拿一些零食過來，江月的嘴也是越來越刁了，飯不好好吃，給誰說話都有些沒大沒小，班主任，體育老師都不放在眼裏，除了在校長麵前畢恭畢敬，誰都不入她的法眼。
王智賢無法走近江月的核心圈，他隻能仗著自己人多力量大，製造多一些偶遇的機會。當然他有時候整出的惡作劇，讓江月忍不住對他刮目相看，比如她和黎均單獨在操場看書，他總會不合時宜地出現，並且悄聲告訴她：“校長來了。”
江月當時嚇得小臉都白了，這件事主要關係到各項補助，不可小覷。發現被他整了，江月非常生氣，她決定對他小施懲罰。
這件事秘密進行，黎均被排除在外，找來江海江濤，不忘在兩人耳邊煽風點火，最後兩人冒著被處分的危險答應了。
學校操場後麵有一個隱秘的防空洞，當然很多人都知道，但是防空洞上麵有個地方已經很薄弱，這個卻很少有人知道，平時同學們還是在上麵跑來跑去，也沒有塌，所以很多人認為這個防空洞還是很牢固的。
江月仔細觀察了防空洞內部結構，有五米多高，地麵年久失修，散落了一地的垃圾。隻要一點動靜，裏麵還會有可怕的回聲，實在是個整蠱嚇人的好地方。防空洞薄弱的地方，學校已經重視起來，先找人在上麵挖挖看看土層。這件事是在一個傍晚自習課的時候進行的，這件事江月也是無意中發現的。
她讓江海江濤先在上麵蓋上了一些蓬鬆的土層，因為時間緊迫，來不及偽裝，草草開始來開帷幕。
江月讓王智賢身邊的一個學痞子通知他，晚上到操場上，找他有事。據說當天跟著王智賢來到操場上的還有十幾個他的跟班，江月遠遠地對他揮揮手，示意他一個人過去，王智賢心花怒放，讓兄弟們愛幹啥幹啥去，跟著自己算怎麽回事，一個小丫頭還能吃了自己不成。想想也是，跟著還不是為了看熱鬧，誰真心要打架呢。
大夥兒一哄而散，王智賢迎著江月走過去，她沿著防空洞，小心地越過那個薄弱的地方，慢慢地往防空洞邊緣走。
晚上沒有燈光，雖然月色蒼白，還是看不清路麵。王智賢隻能看到移動的江月。
看著他走上防空洞，江月突然對他喊道：“你看到那個地方土鬆了，我剛才走的時候都擔心自己掉下去，你敢從那裏走過來嗎？”
王智賢警惕地停下來，看了看腳下的土層，再走兩步的確有一片地方看起來像剛翻過的土層，他不確定是不是有危險，但是江月的話帶著明顯的挑釁，他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你小心點兒，好嚇人，我剛才都嚇得不輕。”江月擔心他放棄。
王智賢暗暗得意，這一定是江月故意嚇唬自己的，這點兒小技倆還能嚇著自己。他勇敢地走過去，雙腳都踩到了土層鬆軟的地方，他絲毫沒有懷疑有什麽危險，這裏每天不知道要衝鋒多少次。
可惜，他高興的太早了，隻聽“撲通”一聲，整個人都消失了。江月雖然有心理準備，還是嚇得“哎呀”一聲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