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紅燒肉

  第十四節 紅燒肉


  等到開學的時候，黎均在操場找到江海江濤，卻聽到一個令他不開心的消息：已經有人請江月去吃紅燒肉了。


  “誰？”黎均問。


  “徐老師。”江海江濤同時回答。


  “什麽情況？”黎均不解。


  “人家現在不僅是學習好，體育也好，已經是體育老師重點培養對象。”江濤大恨蒼天不公，痛苦地連連搖頭說道。


  黎均坐下來，低頭看著自己的飯盒，陷入了痛苦的思考。他以為江月是可憐的，家境不好，沒有父母，沒有雞腿，也沒有真正關心疼她的人，沒想過有一天她憑借自己的能力獲得這麽多人的照顧，而他在江月眼裏又算什麽？江月對誰都是笑臉相迎，看不出對自己和別人有什麽不一樣。


  “黎均，吃飯吧，別想她了。她不開竅，不明白你對她的好，再等等，過兩年再大些就好了。”江海的話讓黎均更加坐立不安，他必須要讓江月明白，他黎均和別人不一樣，對江月的感情是特殊的。


  吃完飯，江月過來遛彎，她嘴巴油亮亮的，像是塗了一層唇釉，走路都是仰著頭，一副心滿意足的神態，嘴角的笑容慵懶而愜意。


  來到三人跟前，她一屁股在黎均身邊坐下來，看著他好奇地問道：“今天怎麽蔫了吧唧的？”


  “還說呢，人家好心請你吃雞腿，你倒好，跑去吃紅燒肉了。”江濤眼睛盯著黎均手裏的飯盒，恨不得自己替她吃掉。


  “這有什麽呀？明天我不去了，還回來吃雞腿好啦。”江月很仗義地勸他。


  黎均這才抬起頭，看著一臉真誠的江月，心裏舒服多了，他打開飯盒，將雞腿遞給江月。


  江月猶豫一下，說實話，一份紅燒肉加一個白麵饅頭，她吃得已有八分飽，但是雞腿也很有誘惑。黎均媽媽做的雞腿，是家養的散雞腿，肉質瓷實，有嚼勁，吃著香。江月決定雞腿也吃掉，要不就像對不起黎均一樣。


  江月在三人複雜的目光裏，接過雞腿，放在嘴邊，輕輕聞了一下，才狠狠地咬下去，吃起來。“香，真香。”江月邊吃邊發出嘖嘖稱讚。


  這本來是輕浮女子才說出的話，讓皮囊隻有十六歲的江月說出口，聽著格外舒服。黎均又笑得眯著眼睛，神情滿足地吃起自己的青菜和饅頭。


  江海江濤隻能就著鹹菜啃窩窩，眼前的江月是幸福的，至少不用掙紮在饑餓線上。江海江濤隻有羨慕的份兒。李梅好幾天沒過來，她自從知道江月月考第一名後，變化很大，放學後，黎均見到她，李梅也隻是訕訕一笑，說話也不像以前那麽坦誠。黎均不明白她怎麽回事，還以為是他耽誤李梅學習，讓她成績下降，才不理自己了。


  江月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參加體育訓練，很多參賽的學生，因為擔心期末考試考不好，都是三心二意，隻有江月在操場上忙得像個瘋子，連徐老師都是勉強跟上她的節奏，一場訓練下來，徐老師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彎著腰，喘上半天氣，才吐出一個字：散。


  江月回到宿舍，端盆接涼水洗澡，宿舍裏的女生，都被她的行為嚇壞，紛紛勸她：“不能用涼水洗澡。”“女孩子身體精貴。”“小心著涼，影響月事。”——


  不管怎麽勸，江月還是堅持洗，洗完就痛痛快快地上床睡覺。一覺到天亮，跟著大家去上課，每天都過得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