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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又晚了嗎?

  「可你救了不該救的人!」


  藍漓怔了怔,「是肅親王,還是沁陽王?我只是做了一個醫者應該做的事情,怎麼卻是做錯了么?」


  「你錯在讓阿笙對你情根深種。」太后冷笑,「即便他要恨我,今日哀家也必要取你性命。」話音落,她揮手而下,霎時,勁弩齊發。


  彩雲和戰英立即格擋那些不斷飛射來的勁弩。


  勁弩並非弓箭,準頭和速度都要好上許多,尤其是在大殿之內,可躲閃的地方本就少,彩雲和戰英雙拳難敵四手,還要護衛不會武功的藍漓,十分的吃力,才不過眨眼的功夫,彩雲和戰英都掛了彩,那些勁弩卻在不斷的飛來。


  藍漓面色微白,她沒想到,太后連讓她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直接就要狠下殺手。


  眼見戰英腿上又是中了一箭,藍漓提高了音量道:「太后,我今日若死在此處,你定會後悔!」她手中所握的東西太多了!

  太后卻冷笑一聲,「那哀家真想看看,哀家要如何後悔!」


  太后話音落,那些勁弩飛射的更快,眨眼間,彩雲和戰英又各自中了一箭。


  躲閃之間,一隻飛劍擦到了藍漓臉頰之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小姐!」彩雲輕呼一聲,直接飛起一枚暗器,將那射傷藍漓的禁衛軍直接射殺。


  藍漓因為那一隻勁弩跌倒在地,只覺臉上涼涼,她輕輕抹了一下,血跡那麼鮮明。


  藍漓心中忽然苦笑一聲,看來今日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明知太后對她恨不能除之而後快,阿笙也曾好幾次告誡她,如果太后找她入宮,一定要先拒絕告知他之後再想辦法處理,沒想到到頭來她卻將自己置於危險境地,而這次,怕是神仙難救,還要連累了彩雲和戰英兩條性命……


  嗖——


  又一隻弩箭飛來,戰英踢飛了那隻弩箭,格擋的空隙對藍漓低聲道:「王妃,堅持住,戰狂必定已經稟告王爺,王爺肯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他一定會來救您的——」


  藍漓無意識的點頭,躲避著那些勁弩,再無暇多想其他。她看著兩個婢女漸漸渾身浴血,那些禁衛軍的弩箭像是用不完一樣不斷的飛射而出,渾身的力氣也漸漸用盡。


  又一隻弩箭飛射而來,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躲閃,而彩雲和戰英已經自顧不暇,她吃力的移動,只覺小腿上一痛,整個人幾乎要失去知覺。


  「王妃!」


  昏迷之前,她只聽到戰英的一聲疾呼,整個人便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再也無法抽身。


  ……


  好累。


  她想睜開眼,但卻覺得眼皮沉重而無力。


  鼻息之間,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她分辨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氣息,覺得有些熟悉,卻又叫不上名目。


  模糊之間,似乎有人在說話,她只聽得清楚箭傷,勞累之類的話語,之後,交談結束,整個空間再次陷入一片安靜之中。


  「阿笙……」她無意識的呢喃,她還活著吧?不然,為什麼感覺小腿那麼痛……


  「阿笙……」


  沒有人回應她任何話,她用力的動著手指,用力的抬動眼皮,希望自己可以睜開眼,看看究竟是到了什麼地方。


  「阿笙……」


  她不斷的輕喚,長樂殿中的一切似乎又從眼前閃過,最後出現在殿中的那人,那輪廓,那身形……


  是阿笙救得她……


  她吃力的抬起沉重的眼皮,卻被一大片的明黃刺的晃了眼。


  這是……


  她慢慢定了定神,卻被小腿上傳來的疼痛刺的昏了過去。


  不知又過了多久,她悠悠醒轉,是痛醒的。


  小腿上的傷口又痛又癢,她蹙了蹙眉,腿彎忍不住動了一下,卻忽然怔住,停下所有動作。


  明黃。


  這裡,但凡入目所及,全是明黃。


  這普天之下,只有一個人,可以這般明目張胆的用這個顏色。


  可她記得,最後一刻,在她眼前一晃而過的人,明明——


  「王妃,您可算醒啦!可嚇死咱家了。」一個雌雄莫辯的聲音,打斷了藍漓的思考,她回頭,不意外的看到一張熟悉的臉,「王……王公公,這裡是?」


  「這是御書房。」王進笑著上前,擺了擺手,兩個宮娥隨之過去將床帳挽起,「王妃受了傷,還受了些驚嚇,咱家還以為要好好睡上一陣子呢,沒想到——」他話沒說完,忽然閉了嘴,退到了一邊。


  藍漓吃力的抬了抬身子,看到一身龍袍的白月川大步而來。


  殿內的宮娥和王進都跪地行禮。


  白月川坐在床前,擺擺手,其餘人全部退了下去。


  床榻上的藍漓微僵,下意識的朝著床榻里側縮了一下。


  「見過皇上,請恕我身子不便,不能行禮。」藍漓頷首,聲音很低。


  「沒事。」白月川淡淡說了一聲,視線一直凝在藍漓的臉上,隔了好一陣子,才慢悠悠問道:「你好像很失望?怎麼,你是在盼著阿笙去救你?」


  「難道我不該嗎?」藍漓慢慢抬眸。


  白月川挑眉:「你很無禮。」至少就二人身份而言,藍漓不該是這個口氣與他說話。


  「我素來如此。」藍漓淡淡道,話音剛落,痛意襲來,她輕輕蹙起眉峰。


  「朕以為,朕救了你,你該感激朕不是嗎?」白月川瞥了一眼藍漓,「朕素來十分好奇,阿笙到底為何喜歡你,如今看來,卻……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讓皇上失望了。」


  她掙扎著坐起身來,「多謝皇上救我性命,不知……我那隨身的兩個婢女……」


  「死了。」


  藍漓面色大變,「她們——」說著便要下床去。


  「你現在出去,不但救不了你自己,還可能會將你自己也搭了進去。朕救你,可不是讓你去送死的。」白月川冷冷說罷,站起身來,轉身離去。


  兩個宮娥上前,將藍漓扶持著躺下。


  藍漓掙扎著推開那兩個宮娥,卻不知誰手刀一砍,藍漓只覺脖頸上驟然一疼,整個人便昏了過去。


  藍漓不知道自己昏昏沉沉了多久,再一次醒來,入目便是一大片的黑暗。


  她只動了一下,脖頸之處的疼痛如影隨形,讓她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王妃,你醒了。」


  暗處,有一個低啞的女音響起,藍漓只覺眼前亮光一閃,屋中便亮了起來。


  她伸手擋在眼睛之前,等到適應了光亮睜開眼,卻低呼了一聲,「李嬤嬤,怎麼是你?這是——」


  「水閣。」李嬤嬤慢慢上前,將床邊的燭台也點亮,藍漓一瞧,這不是水閣又是哪裡?

  她慌忙坐起身來,「戰英和彩雲——」


  「王妃放心,她們也回來了,都受了些輕傷。」


  藍漓大大的鬆了口氣,「我……我怎麼回來的?」


  「是王爺帶您回來的,老奴這便去請王爺過來。」


  說罷,李嬤嬤退了出去,還未關上水閣的門,藍漓便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腳步聲。


  白月笙大步而來,將藍漓緊緊攬在懷中,「心兒。」用力之大,勒的藍漓有點疼,這種感覺,有幾分熟悉。


  藍漓恍然想起當初生死一線的時候,白月笙抱著她,不願放開卻又小心翼翼怕弄疼了她時候的樣子。


  藍漓有些怔忪,輕輕將他回抱,「阿笙……」一個稱呼,她眼眶微濕,「我還以為自己再都見不到你了……」


  「傻心兒。」白月笙嘆息,可他的心,卻從未安穩過,他無法忘記當他看到藍漓躺在那張龍床上,臉色蒼白的樣子,如果不是皇兄,他不知道自己歸來之後要如何自處。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環抱在一起,體會劫難之後的餘溫,就這樣靠了半晌,藍漓才低聲問道:「彩雲和戰英他們……」


  「受了傷,我已經讓人去照顧她們了,你別擔心,倒是你,這小腿上的傷還好,臉頰上的……如果不仔細點,可能會留下疤痕。」


  他的指尖輕輕摩挲著藍漓臉頰上的傷口,二人鬧彆扭冷戰那麼久,還未曾有過這樣溫存的時候,藍漓唇瓣輕顫了一下,抿住,搖頭,「沒事。」


  「我知道你有辦法,讓疤痕不會留在臉頰上。」他低笑,將被子拉的高一些,蓋好。


  溫存了會兒。


  白月笙想讓藍漓再休息一陣子,但藍漓睡得已經太久,再加上小腿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哪還要睡的心思,便和白月笙說了會兒話。


  冷的時候,他們冷的雖有些莫名和突兀,但如今好了,卻又是那般的自然而然。


  白月笙雖帶笑交談,但實則充滿懊悔自責,因為藍漓被太后圍在長樂殿的時候,他並不在京城。


  「那……你去了何處?是有什麼要事?」藍漓忍不住問道。


  「我……」白月笙有些遲疑。


  藍漓直接轉過臉,「好了不必說了。」在如今這樣的非常時刻,還有什麼事情能比瘟疫,能比她還重要的,根本不需要解釋和說明,她的心中太過清楚了。


  「不是為了三哥的事情。」


  「嗯,我知道。」


  藍漓淡淡說著,從他懷中不著痕迹退出,躺在了床榻之上。


  白月笙欲言又止,卻還是什麼也沒說,只道:「你如累了,就好好休息,我就在這裡,有什麼喚我一聲就是。」


  藍漓輕聲嗯了一下。


  白月笙又道:「皇兄已經離宮去了西京暫避,京中一切目前還在可控制範圍內,你不必擔心外面的事情,好好休息。」


  藍漓又嗯了一聲,慢慢翻過身。


  寬大的衣袖之下,白月笙的手動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方才的解釋,即便是認真而有誠意,但在如今這樣的境況下,也顯得那麼欲蓋彌彰,他從沒想到,藍漓對三哥的介懷已經這麼深,還是她在惱生死一線的時候,自己又晚了嗎?


  又……


  他怔了一下,在心中重複這個字。


  似乎,在她身處險境的時候,自己每一次都晚了。


  這次如果不是皇兄,因為藍漓對京城瘟疫還有些用處,她的性命……


  他慢慢握緊手中自各地戰閣送上來的信箋,眼神沉重,再無心思去多看一二。


  ……


  藍漓休息了一晚上,第二日早上起床之後,整個人精神好了許多。


  她給自己切了脈搏,倒還好,並不嚴重,睡了這麼久,是因為接連一段時間都沒休息好的緣故。


  她披衣下了床,李嬤嬤立即上前來伺候。


  白月笙已經不在,該是出去了,藍漓也沒過問,只問了彩雲和戰英在何處,然後去看了看二人的傷情。


  幸運的是,兩人受傷都不嚴重,只是皮外傷,藍漓親自看過又開了方子,才算放心,在李嬤嬤再三勸慰之下,藍漓拖著自己受傷的腿回到了水閣休息。


  天氣很好,李嬤嬤便將貴妃榻搬到了院子里去,讓藍漓在院子里曬太陽,順便帶了小思兒過來照看。


  孩子幾日沒見到娘親,想的厲害,一見面就撲了上來,在藍漓懷中又蹭又叫。


  李嬤嬤嚇了一跳,想將小思兒抱過去,免得碰到藍漓腿上的傷口,卻被藍漓一個眼神制止,只得站在一旁伺候著。


  小思兒伸出肉嘟嘟的手,摸著藍漓臉頰上的傷口,點了一下又一下,似乎也在心疼母親一般。


  外面傳來腳步聲,藍漓抬眸,是千煙到了。


  「閣主。」千煙欠身,「太后隨著皇上一起離宮去了西京,便是北狄人,也被皇上以參觀西京為由,一併帶走了,如今京中只留王爺坐鎮,朝廷中樞的文武,除了趙太傅,其餘也基本都隨著去了西京暫避。」


  藍漓問道:「靖國公呢?」


  「靖國公被禁足在家中,有聖旨在前,所以不能離開,還有鎮國大將軍,衛將軍好像是專門稟了皇上,定遠將軍之事有了進展,所以暫且留在京中繼續查探,另外……沁陽王也還留在京中,說是皇上吩咐協助王爺處理京中剩下的事宜。」千煙說著,低下頭去。


  「知道了。」藍漓表情沒什麼變化,「你將星閣在北狄發現的那些,透露給衛祁將軍知道吧。」


  「是。」千煙怔了一下,點頭應了,「戰英和彩雲姑娘都受了上,閣主身邊沒人護衛總是不行,可否要屬下選幾個得力的人?」


  「不必了。」沒了太后,也沒人會想方設法要她的命,但,有人處心積慮要她的命,她也絕不會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你辦完了事情跟在我身邊就是了,對了,安南侯府的安玉霞也隨著一起離京了嗎?」


  「似乎並沒有……」千煙沉吟,「此次離京,安南侯身負保護皇上的重則,所以隨著皇上去西京了,留下了心腹的人還在找安小姐的下落。」


  「這次出行護駕的不是卓北杭?」


  「不是。」


  藍漓頓了頓,「那陸泛舟呢?」


  「陸大人在京中,主理戶部一切配合王爺,至於卓將軍,則負責護衛京城安危。」


  藍漓眼眸微微動了一下。


  安南侯雖也是有品級的朝廷軍候,但卓北杭才是近身護衛白月川的人,最近身的護衛,按說也是最信任的人,他將自己最信任的人留在此處,為何?

  藍漓不禁想起當年綠涼的事情,難不成,白月川想在得知那疫症無法控制的時候如法炮製不成?

  想到此處,藍漓不禁渾身冷汗淋漓,京城人口密集,如若按照當年綠涼的處理辦法,那便是要流血千里,伏屍百萬了……只怕到時候,他們這些留在京城之中治理疫病的人,也會無一倖免。


  如今再看,京中留下的這些人,不是白月川忌憚的,就是太后厭煩的,除了那位靖國公大人……


  可,白月笙這麼聰明的人,會讓事情那樣發展下去嗎?


  藍漓說什麼也不信。


  而且最近她雖睡了幾日,心裡卻總覺得這次疫病的事情委實有些複雜,至於何處複雜,何處不對,她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閣主?」


  「嗯。」藍漓回過神來,「你可知王爺最近在忙什麼?」


  千煙愣了一下,「王爺……」


  「怎麼?是不知?」


  「不是。」千煙恢復如常,「並非不知。王爺最近這段時日往返於西山大營和京城之間,至於具體再做什麼,暫且還不知道。」


  藍漓蹙眉。


  西山大營的金甲衛的駐紮地,白月笙平素一大半的時間的確是在那裡,但如今京中的情況似乎更嚴重下吧……


  想了想,藍漓吩咐了一聲,「你派個人……不,你親自去查一下,王爺最近究竟在忙什麼。」


  「是,屬下知道了。」


  等千煙離開之後,小思兒依舊在藍漓懷中蹭啊鬧啊,可藍漓的心情卻沒有一開始那般放鬆了,她的心情變得有些沉重。


  從白笛病發之後,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有些不對,但到底是何處不對,她卻又委實說不出什麼來。


  哪裡不對……


  到底是哪裡……


  夜色初升,白月笙回到了王府水閣,並給藍漓帶了她最喜歡的糕點。


  藍漓卻對糕點興緻缺缺,用了一些之後,直接說出自己的意思,「我有事要和你說。」


  「什麼?」白月笙彎身將她抱起,放到了一邊的搖椅上,怕她走動牽動傷口。


  「京中的情況,如今不明確,所以我想把江夢琪還有我姑母都送出京城去。」


  「這個我已經在安排了。」


  「還有——」


  「什麼?」


  「水伯承和水清幽也送走,將姑母和江夢琪索性送去渝林飛霞庄,她們孤兒寡母,在那邊也好有個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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