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是王爺吩咐的
「三哥。」白月笙阻止他說下去,「你我兄弟,何須說這些客氣話。」
「你這樣,三哥真的不知如何是好。」白月辰嘆息一聲,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但他心中卻總覺得對阿笙有所虧欠,這些年若非為自己拖累,其實阿笙可以做許多別的事情,無論是在朝堂之上,還是在別的方面。
白月笙上前,拍了拍白月辰的肩頭,眸中的溫暖是獨屬於兄弟二人之間的信任,「若是換了立場,三哥待我必定也是如此。」
白月辰一笑,「當然……好了,瞧你這兩日心緒不寧,還是快些回府陪弟妹吧,至於京中換人的事情,我去面聖與皇上說明,若華身子一直不好,入了冬之後越發的虛弱了起來,就算不為別的,看在若華的份上,皇上也應當會同意才是。」
「嗯。」白月笙點頭。
出了校武都尉府之後,白月笙直接回了王府。
這前後一折騰的功夫,已經下午。
他上午到王府門口的時候,心情還有些複雜,此時卻舒朗了許多,畢竟,朝政的事情和白月辰的事情就是再重要,心兒去秋彌的安危也是要顧忌的,他不能隨在身邊,就永遠不會放心,現在好了,他可以一起去秋彌,這樣發生任何事情,他都會在心兒身邊。
戰坤也明顯感覺主子心情上的變化,他基本等於是白月笙的影子,主子高興,他便高興。
倒是門口守衛門戶的老伯很是奇怪,早上主子和戰護衛回來的時候分明是皺著眉神情略沉,這才個把時辰的功夫,怎麼就像變了天一樣呢?
白月笙直接回到了水閣。
今日藍漓小月子不舒服,自然哪也沒去,就靠在美人榻上小憩。
桂嬤嬤上前,無聲行禮。
白月笙擺手讓屋中的人都退了出去,才慢慢踱步到了藍漓邊上。
許是夜晚睡得不夠,她在這美人榻上睡得有些沉,湯婆子從懷中滑下,還好白月笙就在跟前,適時扶著她手臂放回了榻上並接住了湯婆子沒有發出聲響,不然的話胳膊滑下去,肯定是要驚醒的。
不知是因為睡得太熟還是因為屋中被暖爐烘的有些熱,藍漓的臉泛著淡淡的紅暈,像是水嫩嫩的蘋果一樣。
白月笙輕輕一笑,知道自己剛從外面回來,手涼,按捺下想要碰觸她臉頰的衝動,拉好軟毯給她蓋了,才從裡面出來。
「王妃睡了多久了?」白月笙問。
桂嬤嬤忙低聲道:「早上去瞧了肅親王一趟回來用了些午膳就睡了,快一個時辰,也該醒了。」
「午膳吃的可好?」
「許是因為身子不適,吃的並不怎麼好,只有平素的一半。」
白月笙皺皺眉,「戰坤,去請李太醫過來一趟。」
「是。」
戰坤離開之後,白月笙又吩咐桂嬤嬤,「去準備兩樣開胃的點心和清淡的湯水溫著,等王妃醒了吃。」
「是,老奴知道。」桂嬤嬤剛退走,白月笙想起什麼,又道:「等等,你過來。」
桂嬤嬤連忙到了近前,「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王妃身子不舒服,可是因為……天葵?」
「是。」桂嬤嬤頓了一下,才回。
白月笙的眉皺的有些緊了,他覺得,這是個嚴重的事情,每個月都失血那麼多,不舒服那是必然的,「等會兒李太醫過來,讓他來見本王。」
「老奴知道了。」桂嬤嬤眸底深處閃過一抹詫異,她也算是華陽王府的老人了,著實沒想到自己的小主人對王妃竟達到了這樣的在意程度,連這個……都如此看重。
「快去吧。」
桂嬤嬤應聲退下。
白月笙又瞧了內間的藍漓一眼,慢慢將門關上,冷峻的眼眸之中,除了對藍漓的顧慮,還升起幾分複雜。
藍漓早起去見了肅親王,那麼,以藍漓的聰慧,必定知道了一些事情,他這幾日忙的過,忘記與她說起,也不知她會不會心中有所芥蒂?
其實,這本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他與藍漓已經如此親密了,想來藍漓應該不至於為了這些事情與他有芥蒂吧……
「主子,安南侯到了。」不遠處,戰狂低聲稟告。
白月笙嗯了一聲,視線落在了圓窗的位置上,那個位置之後,就是藍漓慣常靠著的美人靠,此時窗上竹簾雖然落下,但白月笙的視線,卻像是透過竹簾落在其後的人兒身上。
「主子……」戰狂輕聲催促。
白月笙轉眸,眼神冷厲,凍得戰狂噤聲僵硬。
「屬下該死。」
「知道該死就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是。」
白月笙大步離去,只等整個人消失在水閣,戰狂才微微鬆了口氣,做好自己的事?以前他尚且有許多事可做,現在,他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護衛王妃安全,寸步不離,但他卻覺得這件事情看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有點難呢。
小半個時辰之後,藍漓醒了過來。
桂嬤嬤將溫好的湯水送了來,溫度剛剛適宜,不會太燙也不會太涼。
藍漓忍不住道:「以後不必費心做這些,等我醒來再準備也是一樣的,有時間就將裁來的料子做幾身新的冬衣吧。」因為桂嬤嬤身材豐腴,布行的成衣都不是很合適,芷雪兩個丫頭身子又太纖瘦,所以藍漓就專門裁了料子讓他們自己做冬衣,他們女紅都是極好的,自己做的也更合適。
雖在此處生活了十多年,但骨子裡總還是不習慣身邊的人事事總以自己為中心,有主子奴婢之分,即便不能完全杜絕,至少也不要像這種無時無刻不把自己拱到天上去的那種不切實際,她怕時間久了,自己會不會變成趾高氣揚無半點內涵的跋扈女子。
桂嬤嬤低笑道:「是王爺吩咐的。」
藍漓一怔,「回來了?」
「是,一個多時辰前回來的,見王妃睡得沉,看了看就去前面了,聽說是安南侯來訪,想來是為了公事。」
「此時回來,應該是不再出去了……」藍漓吶吶,抬頭吩咐,「準備些王爺愛吃的菜色,等會兒就備著。」這幾日他都忙著,已經好幾天沒一起用過飯了,不早些備著說不定晚些還要出去。
「老奴知道。」桂嬤嬤等藍漓將手中的東西用完,接過碗,「李太醫已經到了好一會兒了,先讓他為王妃請平安脈吧。」
「為何傳李太醫過來?」她很好啊。
桂嬤嬤低聲道:「是王爺吩咐的。」
「……」
藍漓頓了頓,「那好吧。」
李太醫前來,跪在藍漓榻前診脈,片刻之後恭敬的道:「王妃就是身子有些許,加上最近休息的不好,所以有些愛睏多眠,不妨事,下官開些補氣養血的葯,再配上凝神的熏香就行了,王妃可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最近頭有些痛。」藍漓淡淡道,「太陽穴位置,偶有隱隱發痛。」藍漓想著自己莫不是得了頭風?醫者不自醫啊。
「下官看看。」李太醫站起身來,檢查了藍漓的頭部和眼睛,又仔細的把了脈,道:「無礙,還是因為休息不好,王妃不必擔心,頭痛下官再另行開方子,輔助針灸,很快就會有效果。」
「嗯,辛苦李太醫了。」
「不辛苦,能為王妃診病,是下官的榮幸。」李太醫由衷道:「上次王妃專門囑託工部著的百草經和傷寒雜病概述,以及下官的行醫手札已經送到了太醫院,每一本只有五本,裝裱極好,下官為王妃帶了一份……」
李太醫一邊說著,一邊從葯匣底部取出一個布包來,桂嬤嬤接過,送到藍漓手中。
李太醫儒雅的臉上帶著幾分謙意:「下官知道,下官的醫術未必記得上王妃一二,這些手札和編撰的百草經或許有所不足,下官斗膽,若王妃有空閑的時間,可否幫下官修正……」
藍漓笑道:「著書立說,是造福後世的好事,能為李太醫幫忙,我很榮幸,就放下吧,我空了一定看。」
李太醫大喜:「那多謝王妃了,另外,這是太醫院為宮中貴人所制的上等阿膠蜜糖糕,補氣養血最是有效,王妃還請按時服用。」
阿膠蜜糖糕?
藍漓唇瓣微微一抿,如果她記得不錯,這東西似乎是給產後大出血的孕婦補血的,大補但卻不沖不傷身,只有皇宮裡的那些貴妃皇后的才用的到,她也只是聽過而已,而且她不過就是小月子罷了,用得著這麼大補的東西?
藍漓默了默,「這東西貴重,李太醫還是拿回去,送到用得著的人手上便是了。」
李太醫卻道:「是王爺吩咐的。」
藍漓沉默了。
李太醫微微一笑,「王爺對王妃真是極好的。」想他剛入王府的時候,就被王爺叫去了寒月軒,將說著正事的安南侯丟在一邊,叫他進內間詢問補氣養血之法,聽到阿膠蜜糖糕,立即吩咐他前去取來,達官顯貴王公貴卿他也見得多了,但如此關係妻子巨細無遺到這種地步的,除華陽王還真無其二。
藍漓覺得自己臉色有些燒,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怎麼,但想來李太醫身為醫者,醫者無性別,這才暗暗安慰了自己,輕咳一聲,「有勞李太醫了,桂嬤嬤,送李太醫出去吧。」
「是。」
李太醫又恭敬的行了個禮才退下。
戰英和彩雲二人對看一眼,眼中都盛著笑意,還帶著幾分艷羨,但卻很識時務的沒有多說,悄悄兒站在外間廊下咬耳朵。
彩云:「戰大哥關心過你這個事兒嗎?」
戰英:「哪個事?」
「別跟我裝傻,就那件事。」
「哦,彩雲姐姐,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麼,你能說明白點嗎?」
彩雲臉色微黑,咬牙:「月事!」
戰英眨眼,「什麼?你大聲點。」
「月事。」彩雲挑眉,大聲就大聲,都是女的,有什麼了不得,「女人每個月那幾日的事,你是耳朵出了問題嗎——」
「柴公子,您來了。」門口,忽然傳來芷雪的呼喚。
彩雲直接石化。
月洞門前,柴寧愣了一下,不過到底心性沉穩,很快反應過來,「是,藍姐在休息嗎?」彩雲和戰英都在外面,那必定是在休息了,「我來並無什麼要事,只是有些賬目需要藍姐過目,若是藍姐在休息,賬冊留下,我先告辭。」
芷雪道:「這樣啊,王妃……」
彩雲阻止不及,就聽戰英高聲道:「柴公子,王妃剛醒,我去幫您通報一聲。」
「是嗎?那好吧。」柴寧上前,正好他有些別的事情還要與藍漓說。
彩雲神色尷尬的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還好柴寧修養極好,神情平靜,如同往日無二,客氣的沖彩雲點點頭。
等柴寧進去之後,彩雲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因此,狠狠的瞪了戰英一眼。
戰英表情有些無辜,「瞪我做什麼哦,我又什麼都沒說?」
彩雲眼角抽動了一下,這個黑心肝的小狐狸,她發誓,這幾日都不會理她!
柴寧的確無甚要事,只是關於船行開春運營的事情有些不懂,所以前來請教藍漓。
藍漓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說,柴寧是極聰明的人,只聽了一會兒,便明白個中關鍵,又與藍漓說了說肅親王產業近況。
肅親王因為是太祖最鍾愛的幺弟,建朝之處榮寵極致,名下產業亦是龐大無比,雖然肅親王這麼多年不曾過問,但都有從星閣派出專門的人管理著,經過這麼多年的經營,儼然是一座大金山。
這倒是讓藍漓有些意外,但還是交代柴寧好好管著。
柴寧離開之後,適逢日落,白月笙回來了。
外面的風雖然不大,但是有些冷,白月笙入了水閣之後,先在外間吩咐人擺飯,想等著身上暖和再進去。
藍漓滑下美人靠,從內間出來。
她今日穿著素絹綉蘭草長裙,看起來素雅而秀麗,「忙完了?」
「嗯。」白月笙上前,握了握她的手,很暖,才道:「李太醫帶的東西你記得吃。」
藍漓點點頭,本來對他的一些芥蒂,也因為李太醫和桂嬤嬤那幾句「是王爺吩咐的」漸漸消散。
「你負責獵場布防,是不是這次秋彌不能到圍場去?」藍漓問。
「本來是不能,但現在可以了。」
「為何?」
白月笙笑道,「獵場安危由安南侯負責,京中則有三哥坐鎮,秋彌我是必須要去的,因為皇兄點明了要你參加。」
藍漓一滯,本來她還想著若是白月笙不去,那她也便告病不去了,「皇上為何點名要我參加?這次的秋彌,本是為了兩國邦交和親選擇合適人選,難道不是要多帶些武士和箭術高手,要求那些適齡的王公貴女和貴公子們參加?我一非武將,二已嫁作他人婦,點名要我參加?」
「許是有什麼深意。」白月笙淡淡說道,「無妨,便當時散散心吧。」
藍漓微微皺眉,但聖旨在前,她也的確無可奈何。
「好了。」白月笙幫著她揉散了眉心的褶皺,「好好休息吧,明日一早就要出發了。」
「那好吧。」藍漓淡淡說罷,吩咐人擺飯。
白月笙知道,她速來不喜歡那種場合,此時只怕心裡也是不舒服的,不過,他早上的時候派人出去接了一個人回來,相信藍漓看到他,必定開心,什麼煩惱和不悅都會消散。
雖說應了白月笙要休息,但藍漓白日里睡得有點多了,晚上便不怎麼睏乏,用了飯之後就隨意的翻看起李太醫準備的那幾本醫書來。
白月笙淡淡掃了桂嬤嬤一眼。
桂嬤嬤連忙上前,說明書本來源。
白月笙立時皺眉,「讓他來是給王妃請脈,他倒好。」竟然利用職務之便給藍漓找了這麼些子事情做,就算藍漓能者多勞,但到底也是特殊事情,睡的都不夠,還幫李太醫看書。
白月笙越想越不高興,索性直接上前,抽去她手中書。
藍漓錯愕,「怎麼了?」要知道,白月笙從未打斷過她做事,不管是什麼事。
白月笙上前,將藍漓抱起,「別看了,休息要緊。」直接將人抱到了床榻之上放好,脫了繡鞋拉過被子蓋上。
藍漓才回神,想翻身起來。
白月笙冷笑,「你信不信我讓那幾本書屍骨無存?」
藍漓哭笑不得,「好吧,我休息,等醒了再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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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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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買。」
「小哥哥,……」
「什麼都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