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以身相許吧
藍漓和彩雲回到船上之後先洗了熱水澡換了衣服,此時船已經開出好一段距離了。
水伯承也已經不想說她,只道:「明知如今的境況不能拋頭露面,卻總遇到這種不得不為的事情。」
藍漓也頗有些無奈,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我瞧那派頭……」水伯承頓了頓,「應該就是天下首富皇商世族葉家的大小姐葉靜美……」
「嗯。」藍漓點頭,她並不想和京中的人有任何牽連,所以才直接離開。
水伯承心中哪能不明白,此時只希望自己的腿能趕快好起來,幫得上水心一些忙,而不是任何時候都只能遠遠看著。
隔日,船到了綠涼山下的綠涼縣。
綠涼縣的水家船運分行送來了兩份信,一份是淮山水清幽的,言明梅映雪已經上過門,而且態度極其不善,這讓藍漓都有些擔心。梅映雪並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又喜歡白月笙,見到水清幽那張臉,誰能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麼狠辣的事情來?
她忽然很後悔,自己都是已經「死了」的人了,為何非要開鋪子做生意,在人前漏了臉。
水伯承自然也是擔憂的,「清幽的身手不錯,若是明著來還好,就怕暗中下什麼黑手,這樣,我傳信給伯良,就近調些人過去暗中護著,再加上父母江湖中有些朋友,那梅映雪應該也不敢怎樣。」
「事已至此,也沒有別的辦法。」
不過水清幽後來知道保護自己的是人是水伯良派來的,冷嘲熱諷了好一陣子,這都是后話。
另外一封信,卻是關於葉家想與水家定製船隻生意往來的信。
因為葉家原來並沒有專職負責水事的人,所以此次希望水家的人可以派遣一個得力的人親自指點一切。
藍漓淡淡道:「葉家財力驚人,背後又有朝廷勢力撐著,這些年來,便是陸泛舟這等掌握朝廷半數經濟命脈的人,也未必能撼動葉家地位分毫,看這意思,是要水伯良親自出馬了。」
「嗯。」
藍漓眉心微微一蹙,很快恢復正常。
「你還記著上次的事情?」水伯承折好了書信,難得嘆息,「伯良他有苦衷,上次的事情更不是為了換的什麼王爺庇護,水家榮光,只是因為你的事情已經泄露,所以……他不得不順手推舟,以免事情越發不可收拾。」
「我知道。」藍漓抿了抿唇。
水伯承道:「這次你不必擔心,你的事情如今只有我和清幽知道,我沒有告訴伯良,清幽更不會。」
「嗯。」藍漓應了一聲,道:「我們且先不去別處了,就在綠涼縣待一段時間,一來觀望一下事態發展,二來給你調理腿傷。」
「你說怎樣都好。」
一行人便在綠涼縣留了下來。
水伯承的腿已經有了知覺,每日配合針灸和湯藥,順便再調配專門的葯汁泡一泡,進展的很快,只是腿部傷了五年之久,治癒的時間要久一些。
水伯承並不在意這些,只要和藍漓一起,他便是高興的,他甚至覺得這輩子的災難也許就是為了遇見藍漓,便是再來一次,他也是甘願的。
除了調理腿傷,藍漓也沒閑著,她不想做手心向上的人,何況還有兒子要養,賺錢這件事情勢在必行,不過這次,她學聰明了,傳了常禮過來。
常禮常青是兄弟,但常禮素來都在水上,見過他的人很少,外面的事情便由常禮一應負責,打算將棄了的船行重新組建起來,不過人手都要重新找,還是要費些時間和功夫的。
水伯承沒勸她,也知道勸不住,「船行用的船隻我幫你設計好了,和你原來的構造出入有點大,不過實用性更好。」
藍漓仔細看了看,忍不住笑了,「你設計的船隻自然是極好的,不過銀子可不能少。」
水伯承無奈,「提銀子傷感情,能不提嗎?」
藍漓也很無奈,「沒辦法,親兄弟還明算賬,生意是生意,交情是交情。」
那難得俏皮的模樣,惹得水伯承心頭一動,他忽然道:「你為我治腿,等於是救了我的命,這樣的帳該怎麼還?」
藍漓玩笑,「這樣的恩情可是比天還大,我怕你也還不起,這樣吧,我看你長得倒有幾分姿色,不如以身相許好了。」
「好。」
藍漓呆了一下,忽然訕訕笑了起來,「你現在居然也學會開玩笑了,有長進。」說罷,找了個借口溜了。
藍漓素來從不開玩笑,自那次之後,又是一本正經平靜矜淡,水伯承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還是太著急了?
未免節外生枝,藍漓並沒有選擇水家的造船廠,而是讓常禮買了一個經營不善的船廠,自己盯著督造,水伯承知道她是怕水家介入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也沒說什麼。
*
京城,繁花似錦。
琵琶巷口的紫漓布行靠著藍漓留下來的經驗,和離開前與紫戀交代的一些注意事項,如今還有華陽王府背後護著,生意做的如火如荼,整個琵琶巷也沒幾間鋪子比得上。
生意這樣的好,免不得有人流了口水看上那白花花的銀子。
這不,紫戀才去布行轉了一圈回家,便有人找上了門來。
那是一個身著儒衫,三十歲出頭的男人,見著紫戀很是客氣,「姑娘,上次我與姑娘說的事情,不知姑娘考慮的如何了?」
紫戀眼瞼都沒掀,「公子與我說過什麼嗎?請恕紫戀記性不好,忘記了。」
藍修慎臉色難看,忍不住道:「鋪子的事情……」
「哦。」紫戀應了一聲,「似乎是有這麼回事。」
「那姑娘的答覆呢?」
紫戀慢慢放下手中茶杯,「請恕紫戀不能依從。」
「什麼?」藍修慎面色難看。
紫戀道:「紫漓布行是王妃的心血,如今就算王妃不在了,也與藍家已經沒有干係,我將春熙路那間空鋪子給了你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藍修慎惱怒非常,「那鋪子是阿漓的鋪子,你是個什麼東西——」他也算是讀書人,說了這麼一句之後再難聽的話便說不出來了,「總之布行你得還給我們藍家,藍漓是藍家人,她的東西和藍家有沒有關係,由不得你這個外人隨口說。」
「我若不還呢?」
「不還!」藍修慎想威脅,卻發覺似乎真的不能威脅她什麼,只得恨恨的道:「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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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過了頭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