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青姨身份
滄海桑田,萬物變遷,時光總是不經意間從指縫流逝,深邃的黑夜漸漸被淺淺的淡藍替代,陽光從窗子偷偷鑽進,饒是如此靜悄悄地,也驚擾了相互依偎的兩人。
“陌亦辰,謝謝你……”葉落從陌亦辰懷裏抬起頭,雖然毒發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但離開溫暖的懷抱還是讓她忍不住一顫。
“好些了嗎,我讓人給你提熱點水,好好沐浴一番,洗去身上的寒氣。”陌亦辰雖然舍不得放開懷裏的人兒,也要讓被寒毒折磨了一夜的她,好好休息才行。
“陌亦辰。”葉落聽見陌亦辰開門的聲音,這三個字脫口而出。
“怎麽了?”陌亦辰駐足轉身,走到床邊溫柔的撫摸著葉落的頭發,淺淺的笑意掛在俊逸的臉上,記得這個丫頭從小就喜歡自己的笑容。
心裏有些黯淡,落兒,什麽時候你的眼睛才能看得見?
葉落感覺陌亦辰親密的動作,耳根有些紅,這個冰山今天吃錯藥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走之前的那天晚上他們才大吵過一架吧,不過為什麽她會覺得心裏有些甜甜的呢?
“陌亦辰,今天你就回王府吧,我在家裏很好。”葉落無辜的眨著眼睛很為陌亦辰著想的說。
滿目溫柔的男子眸光一變,站起來就往門外走,留下傻坐的女子不知所雲。
陌亦辰重重的將門摔上,本以為經過一夜,兩人的關係應該有所好轉,可是她倒好,一早晨就對自己說過兩句話,第一句話他雖然覺得沒必要但也勉強接受了,可是這第二句話,她就要趕自己自己離開葉家。
這丫頭還真是把他堂堂一個王爺當暖爐用了一晚,然後第二天就隨手丟了,陌亦辰鬱悶的想就是一個暖爐也不隻是用一次吧,難道他連暖爐都不如。
氣歸氣,不過陌亦辰還是交代冰月為葉落燒水沐浴,自己心裏也有些後悔,擔心那個丫頭不知道現在還冷不冷,心裏苦笑,一遇到她自己就完全失去了理智。
看著自己一身邋遢的白衣,無奈的搖了搖頭,讓人從王府送一件衣服顯然不現實,葉府離王府距離不近,一來一回這麽時間他可受不了。與其這樣還不如去找君墨借一身,自己這個王爺混的還真不是一般的差勁,連衣服都要向自己的小舅子去借?
葉君墨給他找了一套剛好自己還沒有穿過的白衣,君墨比他略低一些,不過衣服還能湊活著穿,總比他那一身邋遢要強些。
洗漱之後隨著葉君墨一起去青鳶那裏請安,青鳶還是一副不待見他的樣子,不過態度比昨日強多了,還留兩人一同用早膳,這讓陌亦辰心裏還是有些高興的,這個人再不喜歡他,也是他的嶽母。要想把葉落接回葉府,必須要通過她的同意才行,在葉府他不想以自己的身份說事,他隻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疼愛妻子的丈夫。
葉緋衣可能是昨晚的心結沒有打開,今天隻是簡單的請個安便離開了,幾個人都默契的沒有提葉落身重寒毒之事,省的又多了一個人整日裏擔心。
“你姐姐的寒毒是怎麽一回事?”陌亦辰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來,背對著葉君墨負手而立。
兩人去看葉落得知她安睡後,就到這湖心亭下棋,隻是沒有一個人的心思在棋上,葉君墨也將手中的棋子放下,端著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眉毛輕皺,仿佛想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對於我們對青姨的稱呼,姐夫可有疑問?”葉君墨並沒有直接回答陌亦辰的問題,反而問道。
陌亦辰沒有說話,他早就注意到葉家姐弟三個對葉夫人的稱呼上有些特別,他也看得出他們姐弟對這個葉夫人的尊重,就沒有再問什麽,依然叫著嶽母。
“姐夫以後也隨我們一起叫青姨吧,其實就是叫青姨一聲娘親也不過,隻是她一直不同意,而我們幾個小輩也就一直這樣稱呼著。”葉君墨的渙散的眼眸露出深深的痛苦。
“姐夫應該很清楚吧,緋衣還有我和姐姐並不是親姐弟,而青姨也並不是我和緋衣的親娘,她隻是我娘親生前的貼身侍女。其實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有些我都記不清了,也有些是後來聽青姨說才知道始末的。”他其實一直以為葉落是自己的親姐姐,後來歐陽將軍的事發生之後,他才了解了始末。
陌亦辰沒有打斷葉君墨的回憶,站在那裏聽他說著葉落以前的事情,他很想知道這些年這個傻丫頭到底經曆了什麽?
深入眼底的快樂隻變成了淡淡的淺笑,蹦蹦跳跳的小女孩變得如此沉靜,她變了好多,可是卻也什麽也沒變,還是那雙靈動的眼睛,還是那麽的愛笑,還是那麽的善良,為了救一個不相幹的人傻傻的犧牲自己。
隻是相幹與不相幹也隻有葉落一個人能回答……
“在我兩歲的那一年,娘親帶著我和青姨在山腳下的一個村裏居住,有一天從山上掉下來一個受重傷的小姐姐。娘親因為早先丟過一個女兒,看著姐姐很喜歡,就細心照顧,把姐姐當成她的女兒來看待,終於幾天以後姐姐在娘親的照顧下醒了過來,這才知道原來姐姐是一個孤兒,後來姐姐身子好了以後,就留下來和我們一起生活了。”
原來她當時是被君墨一家人就下的,陌亦辰看著君墨的目光更加友善了。那麽後來呢,他們不是在一個小村莊嗎,又怎麽會在京城出現,這與落兒中毒有什麽關係?
“在山下的一年是我最快樂的一年,那個時候娘親和青姨靠著繡活賺錢,閑時娘親教姐姐彈琴、識字、刺繡,我就趴在旁邊搗亂,每次都把娘親氣的不輕,都是姐姐護在著我。我其實並不姓葉。”葉君墨看了一眼身旁的陌亦辰,按理說他和這位姐夫還有些血緣關係,這就是他的殺父仇人的兒子嗎,他還真是不孝,麵對這個人的時候竟會沒有一點恨意。他不記得自己父親的樣子了,就連娘親的樣子都很模糊,從他開始記事起,他的生命就隻有姐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