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冒險之賭
“季侍衛，本王倒是不知道你什麽成了王妃的侍衛了？”陌亦辰靠在軟榻上淡淡的瞥了一眼回來複命的季庭。
季庭把王媽攆出府後回來複命，剛一進門就聽見王爺不鹹不淡的聲音，心裏一咯噔。他是按王爺吩咐去做的事呀，剛才那情形王爺明明就是默認了王妃的話，難道是自己會錯意了。
“哈哈，王爺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季庭是王府的侍衛自然也就是王妃的侍衛了。”李管家大笑著走了進來。
陌亦辰對李管家的態度毫不生氣，將手上的兵書合上，依舊靠在那裏，沒頭沒腦的問道“李叔，決定了？”
“沒有。”
李管家的回答有些出乎陌亦辰的意外，他可是聽說李管家在浣衣房當著下人的麵給她的王妃跪下了。
李叔在自己還不是王爺的時候就跟著他，那個時候他還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就一直幫他處理宮外的事情。兩人十幾年的情分了，雖然名為主仆，但他卻很尊重這個亦師亦友的管家。
陌亦辰注視著這個跟了他半輩子的人，不是那件事以李管家的才能又怎麽會心甘情願的為他所用。李管家也曾經是江湖上威震一方的人物，有一次他上門拜訪想要和此人談筆生意，正碰上他一家人被仇家尋仇上門，自己那時武功已經小有成就從刀下救下了他的妻子。
隻可惜自己趕到時他的愛子已經死在仇人手裏了，妻子也受了重傷，回宮後自己常派人尋找稀世的藥才送到山莊，最後他的妻子拖了幾年仍然含恨離開人世。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妻子離開之後李建忠一蹶不振，山莊一日不如一日，如果不是自己及時趕到怕是這樣一個英雄就選擇跳崖去陪自己過世的妻子了。
在他妻子生病的幾年，他們兩個人因為有著生意往來，自己又幫忙尋藥所以聯係頗多，李建忠又極為欣賞他，把他看做已離世的愛子對他很好，這才把人勸了下來。
本想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可他回宮沒幾天李建忠就托人找到了自己，將他的產業也一並帶了過來說是要報自己曾經救了她妻子的恩情。
就這樣兩人有了主仆的名義，曾經的一方霸主為情隱姓埋名成為如今的王府的管家。若是其他人向他的王妃下跪也許是一種趨炎附勢，而李管家這樣做隻能說明他承認了王府的另一位主子。
“我決定與否無用，我隻是尊重王爺決定了。”李管家望著陌亦辰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探究帶著一絲了然。
十幾年的起起落落李建忠看著這個男子的成長，已經將這個天下最優秀的男子當成了自己的孩子，這副老骨頭留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牽掛就是他了。
陌亦辰怔怔的看著李管家，久久沒有說話，李建眉眼裏都流露著笑意，好像對陌亦辰的這種反應很滿意。
房間裏安靜的仿佛沒有一個人在，季庭覺得詭異極了，大著腦袋在想脫身的辦法。
“季庭，明天上午王妃召集了府裏的管事和嬤嬤在碧落居，你有功夫不妨去看看回頭說給王爺聽，別老是偷偷摸摸的。”李管家打破了這個僵局。
季庭的臉蹭一下紅了，他是常常在暗處監視王妃，可是在管家眼裏就成偷偷摸摸了。
“怎麽，嫌我這一把骨頭說話不管用了？沒什麽事就下去吧，我有些事情想和王爺說。”李建忠有意讓季庭明天去碧落居。
“聽李叔的吧。”陌亦辰發話了。
“是，王爺，季庭告退。”季庭的確是不敢隨便答應李管家，剛才的教訓他可是記憶深刻。得罪了李管家最多就是被念叨幾天，可是王爺不一樣，光那眼神就夠他受幾天了。
隻是王爺的那句話是說讓他明天去碧落居，還是單隻讓他退下，季庭又迷惑了。
季庭離開後陌亦辰起身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有些溫吞，入口帶些苦澀。
“王爺，還在找她嗎？”
“她已經成親了。”
“可是你卻仍然放不下她不是嗎？”
陌亦辰沒有回答，苦澀的茶味溢滿口腔。
“王爺還要自欺欺人嗎？”李管家不打算就此放過陌亦辰。
“她隻是妹妹。”陌亦辰清越的瞳孔充滿了迷茫，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回答李管家。
“是嗎，若隻是妹妹這滿府的荷花又是為誰而種，我記得你以前可重來沒有說過自己喜歡荷花，卻在五年前回來的之後親手種下一株株荷花；若隻是妹妹這麽多年府中為什麽沒有姬妾，斷袖的謠言是從慕容小姐之後才漸漸消失的吧，這般承諾又是為了誰而許下；若隻是妹妹那麽你又為何會同意賜婚娶了慕容蓮，或許從一開始你會注意到慕容蓮，就是因為你認錯了人，而你為什麽會認錯人是因為你在賞荷時遇見的她。
你很清楚你喜歡的不是慕容蓮不是嗎？你接下了賜婚的聖旨，是因為你知道自己早晚都擺脫不了這個命運，與其以後再有所賜婚還不如娶了慕容蓮，因為她的身上有一個人的影子。
若隻當她是妹妹，當你聽到她成親時，為什麽你送去的不是祝福，而是沉寂於自己的滿心惆悵……”
“我……”陌亦辰第一次詞窮了，他可以騙任何人可是卻騙不了自己。
記住一個人隻需要一瞬間，可是忘卻一個人卻很難，從第一眼起，他便知道自己再也忘不了。
兒時的懵懂，她是他最親的人，長大後的思念，他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感情叫做喜歡。
原來不知不覺中早已不是妹妹了？
“這些有意義嗎？你知道的我或許最多隻能再活兩年，也或許連明天早晨的太陽都見不到。”陌亦辰抿了一口茶，苦澀的味道溢滿了整個胸腔。
“亦辰，幽冥宮一直在找那個人，你的毒一定能解。”李建忠的聲音裏有些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