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再見軒轅南

  那天，鳳玲瓏終於從玄王府的巧匠手中拿到了額飾，她對鏡戴上之後，試著叫了幾遍神魔靈識，一直沒有反應，這才放下心來。


  神魔靈識雖然脾氣暴躁，但卻從不說謊或者偽裝，倒是個正直的神魔，難怪萬年前會被騙得神形俱滅。


  玄王府巧匠給她做的這個額飾，倒是很方便，正面很漂亮，反面則與肌膚相貼，稍微用力一撕就會下來，不去撕它，它自己也不會掉，而且對肌膚沒有什麼傷害。


  鳳玲瓏最終決定戴上額飾，去進宮見軒轅南。


  雖然赫連玄玉說了不許她進宮，但這是她的事情，赫連玄玉也無權干涉。


  她和軒轅南之間，到底要有一個了斷。


  如果軒轅南真知道她是風茗玉，那麼這次她就要表明態度，她不再做風茗玉，也和軒轅家沒有任何關係。


  他想再殺她一次，她會反抗；他若想補償，她會拒絕。


  總而言之，她已經是鳳家三小姐鳳玲瓏了，風茗玉的愛情與她無關。雖然當年的事情她想查明真相，但這不代表她會以風茗玉的心態活下去。


  鳳玲瓏找到鳳宸業，說了要遵旨進宮的事，鳳宸業倒是很高興，立刻就派鳳管家送她進宮了。


  在馬車上，鳳玲瓏想了很多，就想軒轅南見到她后第一句話會說什麼。


  是直接問她，還是旁敲側擊？


  走進碧清殿時，鳳玲瓏就輕輕地嘆了口氣，嘆她還是會想到軒轅南，嘆她還是會隱隱覺得心痛。


  也許，時間太短了，她還無法完全忘懷，但她相信，假以時日，她一定會淡看與軒轅南的種種，不再對他存有怨恨。


  「皇上，鳳玲瓏到了。」王公公對鳳玲瓏是不待見，但軒轅南賞賜了一次又一次，他也隱約察覺到軒轅南對鳳玲瓏有點特別，便不敢特別造次。


  軒轅南並沒抬頭，右手揮了揮，示意王公公及其他宮女太監下去，左手則繼續握筆在宣紙上勾勒著。


  「走，快都走，退下！」王公公低聲斥喝著那些宮女太監，很快自己也退下了。


  偌大宮殿里，就剩下軒轅南和鳳玲瓏兩人。


  鳳玲瓏打量著軒轅南，月余沒見這個男人，他越來越有帝王味道了，低著頭也能讓人感受到他的王者之氣。


  不過，她從前不怕他，現在也更不怕他。


  「你見了朕，為何不跪？」靜寂到死的沉默，終於是由軒轅南開口打破。


  鳳玲瓏挑了挑眉，心想她全猜錯了，他第一句話是這個。


  也是，她現在是鳳玲瓏，見他不跪他肯定要問。


  「我不想跪你。」她淡淡開口，無疑是一句話就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風茗玉向來是乾脆的，當年她愛軒轅南時，無論多少比軒轅南優秀的皇子想接近她，她也一概不理，對任何人她都說她只愛軒轅南。


  軒轅南手中御筆輕輕一頓，片刻后，他抬了頭，凝視那張絕美卻陌生的臉龐。


  然後，他從她眼神里找到了熟悉的女子，便淡淡笑開：「你是茗玉，是朕的茗玉。」


  他終於找到她了，不費吹灰之力。


  「錯了。」鳳玲瓏很正經地糾正他的說法，「我是鳳玲瓏，是自己的鳳玲瓏。」


  軒轅南點頭：「是，你現在是鳳玲瓏了。朕該叫你玲瓏，不是茗玉。」


  他放下御筆，走下台階，朝她伸出手，唇角含著笑。


  鳳玲瓏有些疑惑，看著那隻漂亮白皙的手，將疑惑問出了口：「你該不會以為，鳳玲瓏會把手給你吧？」


  「為何不給？」軒轅南定定地看著她，語氣沉緩：「朕心裡，自始至終只有你一人，無論你是茗玉，還是玲瓏，朕想娶的女子，只有你。」


  「這番話很動聽。」鳳玲瓏點點頭，笑了笑，語氣平靜：「風茗玉一直喜歡聽這種話，可惜鳳玲瓏不喜歡。」


  「好吧。」軒轅南一聲輕嘆，縱容到近乎寵溺地看著她，問道：「玲瓏喜歡聽什麼話？」


  鳳玲瓏抬頭，直視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默然半晌，一字一頓敲碎他眼裡的淡然：「鳳玲瓏喜歡聽南帝說：生生死死，不執手。」


  軒轅南的表情在一瞬間凝固了，眼裡的淡然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狂怒。


  「生生死死，不執手？」軒轅南一步步朝她走近，伸手輕而易舉抓住了她雙肩，語氣沉痛：「朕與你十年深情，你不能理解朕的苦衷？朕雖下令斬你，但你不會死，不會死你明白嗎？」


  「風茗玉已經死了。」鳳玲瓏勾唇淡笑，提醒他這個事實。


  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是鳳玲瓏。


  如果她沒重生呢？風茗玉也還是不在了，他又如何確定她不會死？


  「朕說你沒死就沒死！」一向溫和的軒轅南神態略微失控，他一把將鳳玲瓏抱入懷中，而這是他不曾對風茗玉做過的。


  「放開她！」鳳玲瓏正要推開軒轅南，一聲暴喝卻從她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