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你喝醉了,我很清醒
「喲,你還表白了?」賀鴻業扯著嘴角,也不知道是笑,還是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憑什麼不能表白?!」賀淮急得臉紅脖子粗。
「呵,結果呢?人家壓根兒沒看上你……」會心一擊。
賀淮羞憤欲死。
「行了,」賀鴻業抬手,拍拍兒子肩頭,「以後會遇到更好的。」
「沒有了。」沈婠是獨一無二的。
「阿淮,你要知道,緣分這種事強求不來,人活一輩子,哪能事事順心?」
賀淮沒有接話。
道理誰都懂,可真正要接受,又有幾個能始終坦然。
賀鴻業心知強求不得,把該說的說完,該勸的勸過,也就不再步步緊逼,總得給傻兒子一點緩衝的時間。
這廂,有人失意愁苦,那廂,有人蜜裡調油。
權捍霆半架半攬著沈婠到了停車場,大掌像鐵鎖般緊扣在女人纖細的側腰。
「我沒醉!」沈婠第N次重複。
「乖,寶寶別鬧。」
沈婠頓時無語,天地良心,她酒量還不至於差到這個地步。雖然這輩子暫時沒什麼機會應酬,但得益於上輩子啤酒妹的經歷,不說千杯不醉,好歹能喝下不少。
更何況,她喝酒之前還特地吃了些菜墊肚子,加上夜風一吹,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可這世上有種醉,叫「男朋友以為你醉了」。
權捍霆:「頭暈不暈?有沒有想吐?要喝水嗎?」
沈婠:「不暈,不吐,不渴。」
「……」
坐上車,沈婠沒讓權捍霆幫忙,自己扣好安全帶,用實際行動證明她沒醉。
權捍霆笑著摸了摸她的臉,不吝誇讚:「真聰明,醉了都還知道要系安全帶。」
沈婠:「……」
到後面,她也懶得解釋了,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
大約四十分鐘后,黑色賓士停在東籬山莊門前。
權捍霆下車,繞到另一邊,拉開副駕駛門,二話不說把沈婠打橫一抱。
「嗯?」女人轉醒,倏然睜眼。
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人抱著,轉眼看周圍,熟悉的建築、熟悉的花木,天邊一輪圓月襯托夜的深邃。
男人的聲音罕見地透出一股溫柔,在靜謐的環境下,有種莫名的沙啞。
「寶寶,你喝醉了,今晚就在這邊休息,明早我送你回去。」
不是問句。
到了這個時候,沈婠要是還想不明白這人的意圖,腦子就白長了。
「怎麼,想留我過夜?」小山眉邪邪一挑,笑得魅惑無邊。
「你喝醉了,怎麼回去?」
沈婠瞪眼,再次申明:「我沒醉!」
「喝醉的人永遠不會說自己醉了。」這會兒已經抱著她往裡面走。
「權捍霆,跟我耍無賴是吧?」
「乖,叫阿霆。」
「老實交代,你有什麼陰謀?嗯?」沈婠輕笑,風情流轉。
「等上了樓,你就知道了。」
主卧。
權捍霆一腳把門踢上,然後,放沈婠下來。
「你現在是我女朋友了。」他說,一字一頓。
「所以?」沈婠挑眉。
當初溫泉山莊的男人,如今成了她名正言順的男朋友。
她想,命運就是這麼奇妙。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他搓了搓掌心,帶著幾分試探。
「可以什麼?你不是說我喝醉了嗎?難道堂堂六爺想要趁人之危?」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
沈婠笑意更甚,故意看他笑話。
權捍霆一雙黑眸幽暗深沉,彷彿能滴出墨水,本該廣袤無邊,吞納天地,如今卻只能看到她一個人倒影。
那般清晰,如此深刻。
「婠婠……」他放軟語調,帶著一股撒嬌和祈求。
沈婠看著眼前與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權捍霆,竟然覺得他有那麼一丟丟……萌?
「婠婠……」
一聲比一聲幽怨。
她就靜靜看著他,不說話,含笑的嘴角牽起一抹弧度。
半晌,權捍霆終於在那樣的注視下敗退。
原本挺直的後背倏地垮塌,彷彿失去支撐,眼神是顯而易見的失望,從明亮轉為黯淡,但僅僅持續了兩秒,便恢復如常。
他抬手,扶住女人雙肩,即便被拒,也依舊溫柔,不曾有絲毫遷怒或發泄。
「婠婠,我不勉強你。但這輩子你身邊的人,只能是我!生同床,死同穴。」
女人沒有回應。
權捍霆狼狽轉身,丟下一句「我沖個澡」,便大步朝浴室走去。
三分凌亂,七分匆忙。
突然,她追上來,拉住他的手。
權捍霆渾身一僵。
「雖然我喝了酒,但是我現在很清醒。」
「婠婠……」比之前還沙啞的聲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當然,我已經在用實際行動告訴你了,不是嗎?」
男人心臟砰砰直跳,幾乎要脫離胸腔:「你……認真的?」
「不過有個條件。」
「什、什麼條件?」
「你只能有我,至少在這段關係正式結束之前,我要你的忠誠不二。」
「好。我們永遠不會結束。」
長夜漫漫,一切正好。
……
權捍霆把她從被子里挖出來,沈婠嚇得瞳孔緊縮,寒毛倒豎——
「你做什麼?」
「想什麼呢?」權捍霆失笑,安撫地拍了拍她肩頭,像哄小寶寶一樣,「我又沒準備幹壞事。」
沈婠撇嘴,「那你扯被子幹嘛?」
「出了一身汗,不洗澡?」
「幾點了?」
「……凌晨,三點。」
「……」
「走吧。」
沈婠懷疑地瞅了他一眼,權捍霆苦笑。
「我自己去。」雙腳落地的時候,她沒站穩。
「當心。」好在權捍霆及時扶住,「你這樣不行,我帶你過去。」
說完,將她打橫一抱。
真輕。
輕到他一隻手就能輕鬆將人托住。
看著那纖細的手腕和腳腕,權捍霆是真的心疼了。
既自責,又憐惜。
洗完,權捍霆用浴巾把她裹起來,抱回卧室,只不過沒有放到床上,而是暫時擱在沙發上:「先等會兒,我換被單。」
權捍霆動作很快,不僅換了被單,也換了被套。
沈婠再躺上去的時候,能夠聞到一股清新的皂粉香,再經涼涼的冷氣一吹,渾身舒爽,人也有了點精神。
權捍霆沖了個戰鬥澡,前後不到五分鐘。
出來的時候,身上穿了件黑色浴袍,頭髮還在滴水。
他一邊擦,一邊朝沈婠走去,見她倚在床頭,薄薄的被子蓋住雙腿,手裡拿了根煙把玩,又湊到鼻端輕嗅。
「聞出什麼味兒了嗎?」
「香味。」她勾唇一笑。
「怎麼,要來一根?」
沈婠點頭,把煙叼在嘴裡,斜著眼問他:「是這樣嗎?」
不點自櫻的粉唇,粒粒分明的貝齒,與強悍極具匪氣的煙形成鮮明的對比,挑戰著男人視覺。
「存心招我是吧?」權捍霆邪笑,丟開手裡的毛巾。
沈婠笑著後仰,躲開他伸過來的魔爪,「討厭!說好不鬧了!」
似嗔非嗔,風情無限。
這時的她會笑,會撒嬌,會親昵,會無比依賴地靠向他的懷抱,與平時那個清冷淡漠、凜然自傲的沈婠截然不同。
而這一面,只有他能看到!
思及此,權捍霆心裡彷彿藏了個小火爐,隱隱滾燙。
奪了沈婠手裡的煙,丟到床頭柜上,「好了,不鬧了。」
沈婠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髮,淺淺的發樁,由於沾了水,比平時柔和,但仍然有些刺手。
「還是濕的。」她皺眉。
「很快就幹了。」
「不行,去吹乾再睡。」
「婠婠……」
「撒嬌沒用,趕緊去,否則……」
男人嗯了聲,疑問的調調,尾音上揚:「否則如何?」
她倏地莞爾,嘴角兩個小梨渦若隱若現如花般綻放:「否則,我就把你踢下去!」
「試試?」
沈婠還真伸腿了,沒用什麼力氣,但男人還是心甘情願地倒下配合她。
「這樣滿意了吧?」
沈婠點頭:「滿意。」
他只能下床找吹風,把頭髮吹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