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一絲希望
小小的楊藝當時肯定看到了，但不知是什麼原因，他的記憶里這段非常模糊。
模糊到一種臨近噩夢的記憶點，似乎只是一個獨自睡覺的小朋友做了個可怕的夢，等夢醒了就沒有黑暗沒有冰冷也沒有那隻黑色的手。
「呼呼……」有很輕的鼻息聲傳過來。
像是某隻野獸在嗅它的獵物。
楊藝的視線中依舊是一片黑暗，唐牧北的神識卻感知到一隻手正順著小床一點點摸上來。
「終於找到了……呼呼……」
一隻冰冷的手突然掐住楊藝的脖子！
冰冷尖利的指甲刺地皮膚生疼，小楊藝感覺喘不過氣來，他努力張開嘴試圖吸進一點新鮮空氣。
然而隨著氣息吸入身體內的，還有一個同樣漆黑的人形！
「啊！」小楊藝終於哭喊出聲音來。
很快有腳步聲傳來，卧室的燈亮了，楊藝媽媽將做了噩夢的兒子抱在懷裡安撫。
唐牧北注意到，他細嫩的脖頸上，有幾個很淺的壓痕。
所以這段記憶並不是噩夢，果然有什麼東西附上了他的身體！
過了許久，唐牧北長出一口氣睜開眼。
記憶中能看到的發病過程並沒有什麼線索，最大的收穫就是隨著呼吸進入身體的黑影。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厲鬼嗎？如果真的附在他身上，妖刀為什麼覺察不出來？
「牧店主，有收穫嗎？」顯然妖刀對楊藝非常關心。
「你曾經看過他的記憶，有什麼發現？」唐牧北反問道。
妖刀搖搖頭略帶遺憾，「我的法術都傳承自主人。我身為刀靈誕生的時候，主人已經僅差一步晉陞永生者，他不需要使用這麼低級的法術，所以我會的也只是皮毛。當初我看到的情景很簡單，只發現有一點比較奇怪，他發病攻擊人的時候只會咬左側脖頸，而且是同一位置從來沒變過。」
「嗯，這應該是某種癖好。」唐牧北點頭同意，他剛才也注意到了。
楊藝聽他們討論自己吸別人血的經過，覺得很愧疚低聲道：「我每次發病的時候都沒有意識，所以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你能回憶起最早的記憶是多大的時候？有沒有印象，你做過一個噩夢？」
面對唐牧北的詢問，楊藝擰著眉仔細想了好一會兒，「因為發病次數很多所以我的記憶力不是很好，我能想起來小時候的噩夢……有一次感覺很害怕，具體的情景記不清楚了隱約記得有個聲音一直說：『找到你了』『你跑不掉』之類的。」
「妖刀，你用自己的靈力查看他全身，試試能不能找出異樣來。」唐牧北指揮道。
儘管覺得很奇怪，但妖刀還是順從的將楊藝從頭到尾檢查一遍，「沒有什麼異樣之處。」
這可就奇怪了。
沒記錯的話，楊藝第一次攻擊人就是被黑色人形附體以後不久發生的。
可究竟是什麼東西，能附在人身上讓妖刀都檢查不出來？
唐牧北依舊百思不得其解。
將自己看到的經過給妖刀講了一遍，它也覺得奇怪。
「既然丹藥對他略有作用，那我回去以後先幫他多煉製幾枚丹藥。剩下的，我再去想想辦法。」唐牧北想問問文山前輩或者三江居士，畢竟他們見多識廣，說不定會聽說過這種附體病症。
「牧店主是要找其他店主幫忙嗎？」妖刀略有猶豫，「萬一他們知道您是幫我的忙，說不定會漫天要價。」
唐牧北擺手道：「不礙事，我先詢問幾位前輩。對了，現在是在隕溪市境內，如果有厲鬼之類的東西傷害人類，本地店主應該會幫忙處理吧？這邊管理店鋪的店主是哪位？」
「隕溪市的店主姓張，他已經閉關五年了。」
唐牧北：……
閉關五年！
果然這才是修士的正確打開方式。
也不知道陰界對於店主閉關這種事情是怎麼規定的，要是閉上百八十年的關，店鋪誰來打理？厲鬼們呢？
「楊藝，你最好跟家人說說能儘早出院回家靜養。
我感覺寄生在你體內的傢伙操縱你吸血是在補充能量，現在你長期不吸血能量跟不上，所以它開始汲取你的生命力，也正因此妖刀給你準備的丹藥才會起作用。
有丹藥的能量，它暫時會停止汲取你生命力。
但這不是長久之計，我能感覺到你在持續虛弱下去，醫院裡不少孤魂野鬼可能會伺機而動吞食你被擠出去的生魂；又或者你體內的傢伙會吞噬厲鬼，這樣下去會引起大亂的。
我建議你回家去。
然後我在你家布置幾道陣法；再加上妖刀的守護，應該能安全支撐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我會盡量找到方法來解決你的問題。」
受人所託忠人之事，唐牧北一直是個很負責任的男人，答應了幫助妖刀就會一幫到底。
所以吩咐完以後，他就把這件事捋了一遍分別給文山鬼王和三江居士發了過去。
希望他們能給出治療建議。
從醫院出來，天色有幾分微亮。
妖刀滿面愁容，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方便告訴我你跟楊藝之間的關係嗎？」想了好一會兒，唐牧北問道。
妖刀沉默片刻道：「他是我主人的轉世。」
What！
主人？轉世？！
也就是說，妖刀那個曾經強大到成為永生者的主人，隕落了！
永生者的壽元已經接近不死不滅，如果不出意外他們甚至能活到地球爆炸。畢竟就算地球爆炸了，他們也能搬到其他星球上繼續活下去。
話說，唐牧北一直覺得傳聞中的UFO跟外星人，其實就是某些修士來著。
那麼強大的永生者隕落了，這說明什麼？
被貧窮限制了想象力的唐牧北怎麼都想不明白，修行到了那種地步，誰還會隕落甚至轉世？
各種復活手段呢？
就算再有限制，也不至於淪落到轉世吧？
「其實一開始我也不敢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我的主人隕落了並且靈魂受損嚴重轉世為人也無法修行。」妖刀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但唐牧北覺得它肯定很傷心。
一柄衍生出刀靈的武器還行走在世間，主人卻隕落轉世了，世事造化真是參不透說不清。
「不能修行是真的遺憾，而且居然會靈魂損失嚴重……」他頓時怔了一下，反問道：「你覺得楊藝的問題，會不會跟靈魂受損嚴重轉世有關？我記得店主傳承中有提到過，厲鬼或者生魂受損嚴重，即使轉世為人也會有所殘損。
我看楊藝表面沒什麼殘缺，會不會他的殘損是內在？」
唐牧北覺得似乎抓到一些線索，急忙把自己想到的重點發給兩位前輩。
「牧店主的猜測有幾分道理，我聽說過有一種附體之術能夠施展在心竅殘缺的普通人身上。只是那種秘術已經超出法術的範疇甚至涉及到法則之力，所以只是聽說過卻從來沒見過實例。你可以嘗試查看對方心竅，說不定會有發現。」三江居士很快回了消息。
這條信息，讓唐牧北覺得看到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