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 你們越來越像了
窗外的雪花繼續飄散著,風吹過,打著旋兒,在空中飛舞,一如這蒼茫天地之間的精靈。
遠處的淩雲峰被一片雪白所覆蓋。
片片雪花已經將大地整個覆蓋了起來,山路更加難行,如此,淩雲峰便更像是與世隔絕起來一般。
然而午後那陰沉的天卻顯得明亮了許多。
這並不是因為放晴了,而是那白雪包裹之下,整個世界都仿佛變成了白色,因為這大片大片的雪白,一切都似乎更加明亮起來。
“幾年來都不見隨雲鎮落雪了,淩雲峰雖說冬日也會飄灑雪花,可是往年我並不會在這種時候上山呢。”
碧落閣外,陸婉婉眼中閃爍著神采,興奮地看著淩雲峰山上的白雪。
雪還在繼續下著,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也不知道藥王穀是否也在落雪呢。”陸婉婉向空中伸出手,看著飄飛的雪花落在自己手心,瞬間化成一滴水珠。
“今年這雪下得有些奇怪。”陸婉婉身後的應落歌道。
“奇怪?”陸婉婉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麽,“確實下得太早了些,這隨雲鎮距離中原城鎮可遠得很呢,怎麽才入冬不久就下了起了雪呢。”
應落歌上前將一件外衣披在陸婉婉身上,“看一會兒便回去吧,著了涼就不好了。”
“我哪裏有那麽嬌貴。”陸婉婉笑著道,“你對付斬情絲的能耐可是越來越高了,似乎多日未見你毒發。”
陸婉婉話裏雖說輕快,但心中卻依舊擔心著斬情絲的解藥,即便應落歌能夠與自己體內的斬情絲抗衡,可是終歸沒辦法像一個正常人一般去認真愛一個人。
應落歌伸手彈了彈陸婉婉小巧的額頭,調笑道:“你倒是總不能滿意,以前是誰說的,在一起一朝一夕就感恩戴德的?”
“阿落,你!”陸婉婉又氣又羞,拳頭打在了應落歌肩上。
“這雪不停反而越來越大了,不過這倒也好,若是能下個一整夜,明日起來便能好好玩一玩。”陸婉婉笑嘻嘻地,擺弄著自己的小表情。
“你這是什麽表情?怎麽我看著有些怕得慌。”應落歌知道,她一定是又有什麽鬼心思了。
“你堂堂淩雲峰右護法,還會害怕我一個小女子不成?”陸婉婉笑意更濃。
她抬頭望著自己身邊的應落歌。
這段日子來,他們幾乎朝夕相處,她也學會了如何克製自己的情愫,以免惹得應落歌毒發,兩個人越來越默契。
教主和明月他們已經外出多日了,而淩雲峰上雖說右護法坐鎮,略顯冷清,這卻絲毫不影響陸婉婉的心情。
因為自己愛的人就在身邊,這便叫她覺得,不論外界如何,都很心安。
“行了,回屋吧。”應落歌攬過陸婉婉,將她帶進了房裏。
外麵,雪花紛飛,屋內,爐火正旺。
陸婉婉的心情也變得格外好。
這種冬日裏兩個人坐在一起,喝一杯熱茶,看一會兒書的感覺實在是叫她覺得,若是時間能夠永遠停留在這一刻,那該有多好。
應落歌在一旁看著陸婉婉開心的樣子,心裏溫暖,不覺體內異樣的感覺又上升了起來。
他不動聲色,按耐住自己一絲一毫的情緒。
“阿落,不知道應大哥和明月他們在外麵如何了,是否能夠順利解決淩雲峰那些事。”陸婉婉喝著熱茶道。
“你應大哥自然能夠擺平那些事。”應落歌似乎永遠都不擔心應淩雲似的,仿佛那別人看來萬分風險的事,到了他這裏,就如同再尋常不過的小事。
“瑤池的暗衛大多已經離開隨雲鎮了,想必教主亦是去了中原。”
“啊?應大哥也去了落霞峰?”陸婉婉心驚,“那落霞峰正在商討如何對付他呢,他倒好,自己送上門去了。”
“教主自有打算吧,他做的決定,還從來沒有誰能攔得住。”
“所以你就心安地不去管他的安排,隻單單守在淩雲峰?”
“淩雲峰是他們的家,他們在外,若是淩雲峰有不測,那才是最大的禍患,我的職責當真不小。”應落歌直言,“如今鎮守淩雲峰並非你眼中這麽簡單,一旦外麵有變,淩雲峰勢必也會掀起內亂。”
“嗯,所以呀,你這個右護法操的心才是最大的不是?”陸婉婉自另一個杯中倒入了煮好的熱茶,端在手中,走到應落歌身旁。
“就是不知道那落霞峰是否也落雪了呢,淩雲峰這雪怕是會積得不淺了,明月一直說想看雪,卻不想,她離開了,反倒是下了一場大雪。”
“你倒是想得多。”應落歌接過那杯熱茶,微笑地看著陸婉婉。
“婉婉,叫你陪我留在山上,可苦悶嗎?”
“哪裏苦悶了,不是還有你嗎?”陸婉婉笑道,“有你這個大活人在,我又有什麽可苦可悶的呢?”
她在應落歌身邊坐了下來,“說實話,你這個樣子,實在是太像應大哥了,一點都不像你。”
陸婉婉上下端詳著應落歌。
一身莊重的衣衫,那是淩雲峰位高權重者的裝束。
發髻整潔,他的長發被完全束了起來,一如那日在雨中見到他時的樣子。
多年來,陸婉婉心中,應落歌一直都是風流瀟灑的樣子,長發在風中飛舞,在雪地中靈動十分。
落花九天之下,讓人望之卻步。
如今這樣端莊,甚至覺得他連性子都好似變了幾分,仿佛應淩雲一般沉穩不苟言笑。
“淩雲峰也有淩雲峰的規矩,我往常那個隨意的姿態,又怎麽好去各分壇巡視,叫主教們看了,豈不笑話。”應落歌道,“這些東西雖說我與小白向來是不在意的,但是教主卻十分看中。”
“其實雖說與應大哥也常有交往,但是我真的很不懂他。”說起應淩雲,陸婉婉似乎也變得穩重了許多。
“那老教主我沒有見過幾麵,可是聽大家說,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怎麽應大哥卻那麽不苟言笑,總是一副特別冰冷,又特別有規矩的樣子。”
陸婉婉頓了頓,接著道:“她和你們兩個真的一點都不像。就好像來淩雲峰前,竟是一個大家公子哥。一舉一動都是尊貴十足,叫人不敢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