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 探秘仙林
人有情,酒亦有情。
人若有深情,她的酒才會有深情。
錦繡實在是一個難得的釀酒高手。
這世間,嚐過於歸之人並不多,屈指可數。
然而若非有情人來飲於歸酒,是無法品出其獨到之處的。
釀酒是一門技術,喝酒亦是一門技術。
於歸是烈酒,但味道卻非濃烈,甚至是清雅迷人的。
世人喝酒的姿態各不相同。
如果說月下獨酌別有風味,舉杯暢飲酣暢淋漓,那麽此時此刻的錦繡則可算作是借酒寄相思。
“這大白天的,怎麽一個人喝起酒來了?”
明月上了樓便看見這幅場景。
美人坐於桌前,神色慵懶,那雙朦朧的眼睛好似琉璃,流光溢彩,卻讓人捉摸不透。
她的手中是一隻精巧的酒杯。
琥珀色的酒杯中盛的便是於歸。
於歸的淡香飄散在空氣中,似有如無。
明月想起來時花白衣對她的忠告。
錦繡來頭確實不小。自己前幾日還在想那煙花和宮中的娘娘,眼下,這本該遠在天邊的人卻坐在自己麵前。
“那她定是與慕容遠行鬧了矛盾,可是這裏怎麽說也是你們淩雲峰的地方,她怎麽敢來這裏,就不怕被你們發現?還是說她料定慕容遠行的人不敢追來這裏?”
“這不,我們早就發現了。可她不是一點事都沒有?”
“那是為什麽?她才是那真正的大人物啊。”
“這事說來話長了。不過聽少主說,是他當年欠了錦繡一個情,所以隻要她人在淩雲峰,就沒人敢動她。你若有興趣,就去問我們少主?”
“不過你最好和她保持距離,她畢竟是朝廷的人。”
一想到花白衣那副戲弄她的嘴臉,明月就來氣。不過原來隨雲小築是淩雲峰首肯的地方,怪不得不見有什麽人敢來惹麻煩。
“明月?”正自思考,錦繡便叫住了她。
“你是不是有心事?”明月道。
“你之前說自己是和丈夫鬧翻了跑出來的,可是鬧翻了總要有和好的時候吧?”
“我們早已回不去。”錦繡的眼中已現憂傷,她轉而道:“既然你來了,不如陪我喝幾杯?”
大白天喝酒,明月確實不是很習慣,不過就當是陪一個失戀的女孩子了。
雖說花白衣再三叮囑,和錦繡保持距離,但是一旦喝下了酒,明月卻隻把錦繡當做是一個需要朋友關心的普通女子罷了。
錦繡身邊實在沒什麽可以交心之人,而她也樂意和明月聊聊,雖說她也知道,明月和淩雲峰關係不淺。
有的時候,女人與女人之間的感情是很簡單的。尤其是兩個年輕的女人,她們總能找得到一些共同的東西。
一來一去,明月和錦繡就真的熟了起來。
若不是花白衣攔著,明月就要搬到隨雲小築去。
夜晚的風很清爽,明月在別院裏來回晃。
花白衣偶爾都會來看看她,應落歌若是有事,也會在別院出現,反而那位教主大人,就好像是徹底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明月摘下園中的小花把玩,一片一片扯著花瓣。
她想了很多事,從帝都“尋親”、結識小白,到初入淩雲峰、結識錦繡,一直以來,她都希望自己隻是一個看故事的人。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那個自己隻見過兩三麵的人,那個想要了解得更多一點的人卻好似有種魔力,拉著她想要她也變成故事中的人。
明月並非什麽未經世事的小女孩,好歹她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怎麽這來個穿越,竟然連自己本來十分堅韌的定力都給丟了,不經意就想起了那個人來。
“明月呀明月,你當真是犯了花癡。”
明月暗自念叨,她對那人沒有半分了解,知道的也隻是他往日那些“豐功偉績”。
夜深似水,這樣舒服的微風吹拂,卻無法讓明月提起想要去睡覺的念頭。
前幾日說到瑤池,小白那個家夥一臉“絕對不可以去”的樣子讓明月確實打消了大部分念頭。
可如今夜深似水,思緒混亂,她真的又好想去什麽地方走走才好。
“你若不帶我去,我自己去還不行嗎?”明月心道,也並沒什麽可怕的,那種地方不過是收錢消費,她出來沈府可是帶足了成本的。
說走就走。
對於一個正經人家姑娘來說,這種風花雪月的地方自然是不應該去的。
然而明月骨子裏卻非一個保守之人,向往自由的心驅使著她向那個神秘的地方走去。
隨雲鎮說來並不算太大,由於淩雲峰和瑤池仙林的存在,這鎮子充滿著神秘感。
一條不深的清溪穿過鎮子邊緣。
在月光的照射下,水麵上竟然有種波光粼粼的感覺,這讓明月想起了“鏡花水月”這個詞。
鏡中花,水中月,本都是虛無縹緲的,就好像她自己,偶爾總會懷疑自己經曆的這一切是否全是夢一場。
遠處明月當空,月光灑滿大地。
總說月光不似陽光,被月光照射下來的景象往往帶著些荒涼之感,但是又如何解釋這波光粼粼的清溪?
自是如同深夜之中的寶物,更顯珍貴。
所以往往景物都是隨著心情在變,並非有什麽悲喜之別。
明月克製自己的思緒,不去亂想一些有的沒的。她一向奉行過好當下的每一天,這才是最實際的。
真實也好,虛幻也罷,隻要用心經曆了,那就不虧。
穿過清溪,遠處便是瑤池。
就算在這夜晚,也可以看到前方的燈火輝煌。
清溪不遠處有一方巨石矗立在一旁。上麵大大的四個字“瑤池仙林”。
也不知道這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洋洋灑灑蒼勁有力的大字,卻是用劍刻上去的。
功力可見一斑,書法可見一斑。
明月不禁驚歎,山外青山樓外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