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蛇的口水
好好一場以相親為目的春日宴，居然差點出了人命。
這下不僅驚動了已經去休息的太後，就連皇帝和皇後也過來了。
查來查去，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賀雲山。
“沒想到賀雲山居然是這樣的人！”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誰能想到賀雲山居然是這樣的人。”
“賀雲山這膽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敢在太後的宴會上在酒裏下毒！”
賀雲山耳力驚人，那些自以為小聲的議論被他一字不落地都聽在了耳裏。
一向嬉皮笑臉的賀雲山的臉黑了。
他的眼神掃過正在議論他的幾個人，然後又看向楚憐。
這一眼就讓他失望了。
原本離他不遠的楚憐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離他最遠的位置，反而原本跟他有段距離的葉蓁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邊，此時正眼帶可憐地看著他。
可憐？
若不是場合不對，賀雲山真的想洗洗自己的眼睛。
葉蓁那那種看兒子一樣的可憐眼神是在看他嗎？
不是吧？
肯定不是！
賀雲山果斷下了結論，利落轉頭，不再看向葉蓁，他怕自己再多看葉蓁一眼，就忍不住上去叫娘。
實在是葉蓁此時的眼神跟他娘太像了。
“賀雲山，你怎麽會在這裏？”
皇帝記得前兩天賀雲山才上的折子，說是要排練新陣法。
賀雲山向皇帝行了個禮，大大咧咧地直接說道：“臣聽說太後今日舉辦相親大會，臣也到了要成親的年紀了，臣的母親整天在催臣成親，臣就想著正好借太後娘娘這次機會，為自己找個媳婦。”
皇帝失笑。
就連太後和皇後也笑了起來。
雖然所有證據都指向了賀雲山，但皇帝和太後都了解賀雲山的為人，他就算是要害人，也隻會光明正大的跟別人約戰，絕不會用如此上不台麵的手段。
雖然所的證據都指向了賀雲山，但賀雲山此時仍然氣定神閑，沒有一點緊張的感覺。
直到大理寺寺卿的到來，才打破了此時詭異的氣氛。
大理寺寺卿知道皇帝叫自己過來是為了什麽，他一上來，就十分熟練地開始檢查痕跡。
葉蓁、賀雲山、楚憐，及三人周圍的人都被大理寺寺卿仔仔細細問了一遍。
半個時辰後，大理寺寺卿站在皇帝身旁匯報。
他朝皇帝拱拱手，說道，“皇上，此事略有複雜，容臣細稟。從最後結果來看，此事並無任何受益者，但從動機上來看，卻能看出一些端倪。容臣從頭分析，此酒原本是王妃桌上的酒，但王妃嫌此酒過辣，將此酒放在此張桌子上，臣懷疑，這酒此時便已有毒。臣鬥膽，敢問王妃，不喝此酒可真是因為此酒過辣？”
大理寺寺卿眼神犀利地盯著葉蓁，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
葉蓁看了看賀雲山，又看看楚憐。
她想起原著中賀雲山在懷疑此事和楚憐有關時，是寧肯自己承認下這件事情，也不願讓楚憐擔上一絲責任。
大理寺寺卿順著葉蓁的目光也看向兩人。
在兩人的目光下，楚憐的身體瑟縮了一下，小臉變得慘白。
而賀雲山臉上原本的漫不經心在看到楚憐的反應時，愣了一愣，他瞬間就反應過來，這事是楚憐做的。
葉蓁也注意到了兩人的反應，她微微笑了笑，說道，“酒太辣當然是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因為這酒有股怪味。”
“怪味？”
大理寺寺卿掀開酒壺蓋子，用力嗅了一嗅，忽然皺起眉頭，“不錯，此酒確實是有股怪味。難怪王妃會不飲此酒。”
葉蓁點點頭，表示讚同，“是啊，我就是因為這酒聞起來太臭了，才不喝此酒的。”
她本想直接把楚憐捅出來，可看賀雲山的反應，分明是跟原著中一樣，敢從她嘴裏冒出楚憐的名字，恐怕他就會挺身而出，同原著中一樣，把此事攬在自己身上。
葉蓁轉而一想，就算此時她把楚憐咬出來，在賀雲山這傻帽男人的掩護下，今天這件事楚憐八成也會同原著中一樣，除了讓賀雲山更加可憐她以外，沒有其他絲毫損傷。
這樣的話還不如她幹脆把這事給攬下，還能讓賀雲山這貨承她一個人情。
好歹賀雲山還是個將軍，她想要跟蕭景奕和離，說不定就會用上賀雲山。
這樣一想，葉蓁臉上就掛上了恍然大悟的笑容:“哦，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不知和此事有沒有關係？”
大理寺寺卿問道：“王妃請說。”
賀雲山和楚憐也緊緊盯著葉蓁。
葉蓁眼神從人群中緩緩掃過，掃過楚憐時，她明顯看出在她的目光下，楚憐渾身緊繃的樣子，而看向賀雲山時，他則是一臉凝重。
葉蓁笑笑，“我記得入席時，這些酒就已經放在了桌子上。”
她的眼神又緩緩掃過在場所有人。
被她眼神掃到的人此時都略有緊張，原本隻是懷疑酒中有毒，但看這情況，這酒中是百分九十九是有毒的了，而此刻在場的他們，都有可能在那壺酒裏下毒，更要命的是，既然那壺酒裏有毒，那其他酒呢？
此時皇帝和太後以及皇後的臉也變了。
證實了酒中有毒，那就不再是一件簡單的傷人事件，這可件抄家殺頭的滅族大罪。
在如此嚴肅的場合下，葉蓁突然輕快地笑起來，“那個，你們可以抬頭看一下，那裏。”
她伸手往自己原本坐的位置上方指了一下。
眾人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葉蓁的位置正好在一棵大樹前，大樹十分繁茂，雖然才進入春季，樹上枝葉才冒出綠芽，仍然讓人感覺到那股頑強的生命力。
可惜眾人除了看到那一樹綠芽外，並未發現什麽異常。
賀雲山問道，“看什麽？看那個鳥窩嗎？”
在賀雲山的提醒下，這時眾人才發現那棵大樹的枝椏間，有一個不算太大的鳥窩。
葉蓁一笑，“是啊，就是那個鳥窩。”
她忽然有些靦腆起來，“那個，我坐下時，似乎正好看到一條蛇從那個鳥窩裏爬走，所以這酒裏不知是不是有蛇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