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6章 認命
第2386章 認命
論懟人,樂韻只有不願意逞口舌之快的時候,真懟起來,懟天懟地懟空氣,從來沒有怕過誰。
小伢崽在懟蒙某人,周滿奶奶等人聽得十分舒服,蒙某人那一家子會裝,也只會騙他們這些沒什麼見識的泥腿子,遇上小樂樂,形同孫悟空遇上了如來佛——如何翻也翻不出手掌心。
蒙嫂被罵得一文不值,洶湧的眼淚流個不停,號啼大哭:「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除了偏袒了我自己的孩子,又有什麼過錯,小妍已經知錯了,為什麼不能再給她一次機會,為什麼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為什麼對我那麼絕情……」
「??」
蒙某人突然放聲大哭,柳嫂等人面面相覤,這是幹啥呢幹啥?
「喲嗬,你這是委屈上了?別人有資格委屈,你有什麼資格委屈?你怪天怪地怪他人,怪別人為什麼那麼對你,你怎麼不好好反省你自己是怎麼對待別人的?」
樂韻不屑的翻白眼:「你倒說說,別人怎麼了你?別人是欠你了,還是別人上輩子欠你了,所以這輩子無論你做什麼都得忍著你讓著你?
你女兒是你的女兒,又不是我的女兒,我幹麼要慣著?我又沒欠你們母女,憑什麼要我吃虧?
你最大的錯不是你慣著你女兒,而是你拎不清。
沒嫁之前沒看清你的死鬼丈夫是什麼人不是你的錯,後來知道那是個賭鬼酒鬼爛人,自己還不趕緊走,你自己願意呆在火坑裡,你受的苦都是自找的。
明明有能力活得更好,明明可以離開李家,你自己不走,要傻傻得留在李家當牛做馬,被你死鬼男人打罵也是你活該。
你的苦難都是李家給的,不是別人給的,李家父母沒教兒子,慣出那麼個東西,毀了你半生,你沒有怨;
李家父母慣壞了兒子,還強行拖著你為李家作牛馬,又教歪了你女兒,你也不怨。
現在倒好,因為李家祖孫興風作浪,因為你女兒做得事讓人寒了心,周伯與你離了婚,你就怪怨周家絕情?
你腦子是被驢踢了吧?
這麼事非不分,也難怪被李家拉著為李家做牛馬一輩子,還當李家兩老的是好人,將那女人當祖宗一樣敬著。
你也不想想,李家兩老的要是真是好人,在他們兒子打你虐待你時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不讓你遠走高飛;
再不濟,等他們的兒子死了,也大可讓你帶著孩子離開,而不是讓你留在李家繼續做牛馬。
李婆婆要是真對你好,你嫁到周家后,自然要為你考慮,不會做讓你為難的事,更不會和孫女背著你興風作浪。
李婆婆要是真對你好,在你剛查出癌症時就會給你治病,就算你不去也會強迫你去治療,真有心救你,早就去醫院給你買抑制癌症的藥物,花個十來萬,就算治不好人也能抑制癌細胞擴散,能讓人多活一二年。
要是換成李小妍有個什麼病,李婆婆估計連一夜都等不得,哪怕砸鍋賣鐵傾家蕩產也會救孫女。
李婆婆拖了幾個月才賣樹說給你治病,不過就是做給外人看得小把戲,也就你這蠢貨才會感恩戴德。
還有你這破身體是怎麼弄成的,你心理沒個數?
你的死鬼前夫活著時沒少打罵你,你被打得吐血的次數沒個十次也有五六次,那時年輕沒什麼,留下的內傷暗傷卻一直在。
你還喝過農藥吃過耗子葯,喝農藥也不止一次是吧?喝過樂果喝過敵敵胃,人是沒死,可子宮卻是被毒壞了,再也懷不上孩子,身體肌能也被毒素破壞,你患癌症是早晚的事。
你這身體就像被蟲柱空隨時會倒塌的柱子一樣的脆弱,而造成你身體破敗的是李家人,不是別人。
李家人毀你一生,你不怨恨,李家人虛情假義,你也看不清。
你嫁進周奶奶家,周家人真心真意的對你,你呢,對伊老校長的好心視而不見,對周家人的好也視而不見,偏聽偏信李家祖孫,一味護著你的女兒。
你落到現在的地步,半點怨不得別人,你自己願意為李家累死累活是你自己的事,與別人無關,別人可不欠你什麼,也不欠李家祖孫,沒道理忍著你忍著李家祖孫。」
周奶奶先是被蒙某人的話給驚著了,反應過來蒙嫂在怪她家絕情,氣得心口都在疼,她家哪點對不住蒙某人,竟然說她們絕情?
她還沒罵人,樂樂小伢崽便開啟了講道理的模式,讓她沒機會插嘴,聽小伢崽怎麼說。
張三奶奶與趙嫂子等人,聽著小伢崽分析李家人的本性好壞,深為贊同,小伢崽說得非常對,李家兩老的真是良善之輩,怎麼會教出那麼個爛的兒子?
李婆婆要是真的對蒙某人好,她只會嚴厲管教孫女,讓孫女別給人添麻,免得蒙嫂在周家難做人。
不分析不知道,小伢崽這麼一梳理,大伙兒發現以前是自己想得太簡單,他們就覺得李婆婆過度溺愛孫女,真沒想太遠。
現在這麼看,那一家子真夠無恥的,愣是將蒙某人拴死他們家,讓蒙某人為他們李家人養老養少,做牛做馬不說,最後活活累死。
蒙某人落得那般下場,也真怨不得別人,只能怪她自己分不清真假好壞。
原本號啼大哭的蒙嫂,聽著樂韻說她的一切苦難都是自找,是她自己眼瞎,像遭了雷劈似的,一股股栽坐在地,捂面嗚咽。
「不是的,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她抽噎著,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別人聽。
「都說知女莫如母,你自己的女兒李小妍是不是真的乖巧聽話,你能發現不了?你女兒對你有幾分真心,你沒個數?
你女兒要是真得心疼你,哪裡會對你陰奉陽違,更不會背著你搞事。
你女兒要是真愛你,你不去醫院治病的話,她身為女兒,有的是法子讓你同意,以死相逼,退學,哪一樣都能逼你就範,讓你好好配合治療。
李家祖孫沒有強行讓你去醫院治病,無非就是怕給你治病花光了錢,沒錢再供李小妍逍遙讀書。
李小妍已經18歲,成年了,她要是真孝敬自己的寡母,就算為自己母親治病花光了錢,哪怕不想休學,她自己大可以銀行貸款讀書,自己在學校再勤功儉學,打零工,賺點錢補貼,也能完成學業。
李家祖孫自私自利,毀了你的第二次婚姻,也毀了你,你自欺欺人,你假裝看不見,也是你自己的事。
你自己願意為李家流血流汗死而後己,那是你的選擇,別跑我這來裝什麼大義凜然,想要我免費救你,門都沒有。
我這人睚眥必報,誰算計我,我必十倍百倍的報復回去,你心疼你女兒慣著護著,我可不會,你敢拿你的賤命算計我,我就敢毀了李小妍的未來和婚姻,我不介意讓李小妍一輩子出不得頭,找不到好對象,讓她最後嫁個像她爸一樣的男人。」
樂家小伢崽在說李小妍對蒙某人是否真心,周滿奶奶等人都沒吱聲,李小妍非常自私,她若真有出息,對親媽親奶也不會好到哪去,好也就是嘴上功夫。
蟻老岩老沒多大的感想,反正些許小事,小丫頭會處理,唯獨聽到小丫頭光明正大的威脅某人說要毀了李某妍的未來和婚姻,忍不住驚奇地瞄了瞄她,嘖,小丫頭膽兒越來越大了埃
樂韻扒開了自己婆婆和女兒的麵皮,蒙嫂連嗚咽也嗚咽不出來了,以前,她認為婆婆是真的對她好,打離開周家后,她感覺出來了,婆婆其實不像她以為那樣好。
尤其是她查出癌症后,婆婆在外人面前還做做表面功夫,背後已經連表面功夫都不做,對她完全不上心。
她知道了真相又怎麼?她已經困死在了一畝三分地之內,再也掙扎不出了,也無力掙扎。
她不是不想掙扎,就算她想活下去,能救她的人不肯免費救她,而她付不起天價醫院費。
如果,當初她能處理好小妍犯的錯事,沒離開周家,她不用受病痛之苦,也不用承受絕望的滋味。
明明,她一開始很清醒很理智,後來為什麼就糊塗了呢?
明明幸福就在手裡,自己卻沒有抓住,蒙嫂坐地上,心中悔恨交加,更多的是絕望。
蒙某人那裡沒了哭聲,劉路爸招呼著大傢伙:「歇也歇夠了,咱們趕緊的幹活,速度快點,還能在吃飯前處理好一隻羊。」
「是咧。」
「幹活了幹活了。」
程五張老三幾個也吆喝著,一群人麻利地轉身,又回了樂家,去捉羊的捉羊,提開水的提開水,又忙碌了起來。
與程五說話的路人,也不聲不響地離開。
樂韻也直接回家去忙活,就算她揭開了真相,蒙某人也不會真不管她女兒,不敢拿李小妍的未來和幸福做賭注,自然不敢在樂家尋短見。
也確實如此,哪怕真相是那麼殘忍,蒙嫂對女兒有怨,卻恨不起來。
如果小妍知道到樂家偷東西摔玉會有那麼嚴重的後果,她肯定也不敢那麼做,小妍不像表面那麼乘巧,至少不會想讓她死。
蒙嫂坐在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恢復了感覺,聽著從樂家傳來的各種聲響和歡聲笑語,那種生活讓人嚮往。
她也能想得出來在樂家的人有多快活,畢竟初嫁進周家的那些日子,她也經歷過去樂家或周家要好人家做活時那種美好的氣氛。
那些美好,現在都與她無關了。
沒人來關心自己的去留,蒙嫂呆坐了良久,感覺後背一陣冷涼,自己摸了摸,後背竟然被汗濕透。
她慢慢地爬著站了起來,感覺眼前有晃動,站了小會兒才穩住,滿懷不甘又眷戀地望了望周家的方向,默默地轉身,緩緩朝村辦樓方向走去。
她認命了。
事到如今,不認命又能怎麼樣,後悔也晚了。
蒙嫂走得很慢,路上遇到人也多沒看,走出梅村,回到九稻鄉街,找了個專拉人的電三輪車送回小村。
在樂家幹活的眾人也沒關心蒙某人,等想起那號人,有人跑去看了看,發現蒙嫂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也直接將其拋之於腦後。
鄰居們幫樂家幹活,中午在樂家吃殺豬肉,下午繼續宰殺羊。
女人們將需要做血腸的羊腸先處理好,下午灌血腸,再下鍋煮。
正經的喜宴,豬頭羊頭是不上桌的,除了製作滷肉的部分,樂家夫妻將豬頭殼和羊頭分給了幫忙的人家。
周村長下午也去了樂家幫幹活,男女們將處理好的豬肉羊肉裝在大保鮮盒裡搬去村辦樓地坪,放在直升機艙內。
新做的血腸和鹵豬頭皮留了少量在家給幫看家的蟻老岩老,大部分帶去了首都,內臟也帶了小部分。
將東西收拾,程五等人提著豬頭殼和羊頭回家,樂爸周秋鳳也梳洗一番,收拾好了行李。
樂小同學將自己收拾整齊,又等了幾十分鐘,等到四點半后才和老爹鳳嬸登直升機,出發。
樂同學駕駛直升機,飛至拾市機場先加了油,然後再去拾市郊外一個路口接晁哥哥。
她先一步抵達預定的地方,直升機停在路旁的荒草坪里,等了十分鐘,美少年由計程車司機送至。
美少年是公務員,上完了下午的半個班,下班后才走,所以晚了點。
只背著一隻背包的美少年,將給自己開艙門的小可愛揉了一頓頭,才鑽進機艙,與四叔四嬸打了招呼,挨著叔嬸坐。
樂爸周秋鳳瞅著俊美的俊侄兒樂呵,他們很早就從小棉襖那裡知道小博要走政壇的路子,可誰能想到小博竟然選擇了E北做為起點。
小博選擇窮鄉僻地的拾市,很大程度大約也是因為樂樂,他們猜是那樣猜的,也沒問。
樂樂和小博都是干大事的,他們不懂那些,守好家就行。
夫妻倆瞅著俊美的侄子,感覺好似與8月份沒啥兩樣,仍不放心,問他生活習不習慣,同事好不好相處,工作累不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