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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果決果斷,巧合遇見(一更)

  原還灰暗的房間突然亮起來,燕浮沉披著一件外衫從裡間走出,與此同時,不知從何處冒出許多黑衣人將斗篷人團團圍住。


  燕浮沉走過去一撩衣擺坐在主位上,居高臨下看向站在屋中的斗篷人,「天未明,閣下不打招呼便來訪,不知有何要事?」


  斗篷人看著這些黑衣人,暗罵一聲「中計了!」這些人一看便知都是練家子,同時對上如此多人,再加上一個燕浮沉,他沒有任何取勝的可能。


  「大燕王何以不去赴本座的約?」


  「赴約?閣下曾邀過孤?」


  「你!」


  「大半夜被人吵醒,孤此刻心情很是不好,閣下最好想好了再說。孤是需要那兩萬鐵甲軍的相助,但閣下莫不是以為沒有那兩萬鐵甲軍,孤便不能成事?此番並非孤去求著閣下,閣下既想通過孤讓鐵甲軍重見天日,就要拿出些誠意來。」


  「閣下會尋到孤,想來也查過孤是怎樣的人,孤平生最不喜的便是旁人對孤頤指氣使。」


  「還有,如此番這般未得孤允許便闖進孤的屋子,希望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抬手一揮,那些圍在四下的黑衣人眨眼間便閃身消失,再尋不到蹤跡。


  屋中只剩燕浮沉和站著的斗篷人、以及抱著劍站在燕浮沉身後的夜一。


  「大燕王方才是在給本座下馬威?」


  燕浮沉不置可否,「閣下可這般認為。」


  「大燕王難道不知以一當百的鐵甲軍意味著什麼?這將是你逐鹿天下的關鍵所在。」


  「知道,但……那有如何?沒有鐵甲軍孤不是一樣走到現在?再則,孤也並非不答應與閣下合作,不過是想讓閣下先學學與孤合作的規矩。」


  「上次見面,閣下走得匆忙,孤未能與閣下細說。此時閣下既然來了,我們便來談談。哦,閣下別站著,左右閣下的身份孤已知曉,坐下說吧!」


  斗篷人看著他,濃濃的怒意在他周遭蔓延,燕浮沉卻面色不變,「怎麼?閣下不願好好談?那孤便看在閣下是長輩的份上,不計較閣下私闖孤宅邸一事,閣下從何處來便回何處去,合作之事就此作罷。」


  「不過,若再有下次,孤絕不會再手下留情。」


  面上帶笑,卻讓人不敢輕視。


  果然不愧是年紀輕輕就坐上大燕王位,還在天下之爭中佔有一席之地的人。


  斗篷人不由懷疑,找他合作當真比找君凰更好?


  「大燕王便不怕本座帶著鐵甲軍投奔君凰?若有鐵甲軍相助,這天下和美人可都是君凰一人的。」


  燕浮沉微微眯眼,「你不必激怒孤,孤知道你想說什麼。你若當真要投奔君凰,大門在那裡,慢走不送。」


  天下?美人?呵……


  君凰想兩樣都占,哪有這樣的好事?

  斗篷人實在拿不准他的態度,但與君凰合作顯然風險更大……沉默著在原地站了許久,終是走到近旁坐下,「大燕王想如何合作?」


  「先生可是想好了,若答應與孤合作又打旁的主意,孤可不會心慈手軟。」


  「大燕王且先說說如何合作。」


  「先生所求不過是鐵甲軍重見天日及繼續輔佐顧氏皇族,這些孤都可答應,待孤功成之時,鐵甲軍將有無人可撼動的地位,孤的天下也會交由顧氏皇族來繼承。不過,自合作開始,孤便是主,而先生是仆。往後如何行事,皆憑孤安排。」


  「不成!你我僅是合作關係,地位平等。」


  燕浮沉聳聳肩,「那看來是談不成了,夜一,送客。」說著就要轉身回內屋。


  見此,斗篷人一咬牙,「等等!本座可答應你,但本座還有幾個要求!」


  燕浮沉回頭,「哦?先生不妨說說看。」


  「鐵甲軍依舊聽本座一人調配,大燕王有需要用到他們時,需經本座同意,尋常時候,大燕王不得打探鐵甲軍的行蹤。」


  「可。還有嗎?」


  「你我合作,勿要讓其他人知曉。」


  「這是自然,孤看起來有那麼蠢嗎?不過先生如此藏頭露尾的來與孤談合作,想來是不想家裡人知曉先生所做之事吧?先生大可放心,孤並非長舌婦。」


  斗篷人沒說話。


  「對了,下次再來,孤希望先生莫要再如賊人一般硬闖,還有,先生對孤的稱謂是不是該變一變了?」


  斗篷遮面,無人看到他的表情,卻不難猜出他此時的面色定極其難看。良久,雙手向前一握,「是,王上。」


  若非兩萬人馬不能成事,他又豈會在這裡受這份窩囊氣!

  「退下吧。」


  待那斗篷人走後,跟在燕浮沉身後的夜一問:「王上,此人可能信?」


  冷笑一聲,「可信?既是送上門來,先用著就是。」任何人在他這裡都是不可信的。


  口口聲聲說效忠顧氏皇族,卻站在顧月卿對立面,野心可不小。


  不敢去招惹君凰,是覺得君凰難掌控,卻來尋他,難道他看起來那麼好控制不成?

  這世上想利用他成事的人很多,但最後都死了。


  *

  天大明時,天啟朝堂上。


  昨日武陽王一事鬧得沸沸揚揚,許多人都對柳亭十分好奇,是以今晨的早朝,百官來得尤其早。


  然他們直等到林青乾坐在龍椅上,底下已有人開始奏請,柳亭才姍姍而來。


  一襲絳紫色的親王朝服,面容俊朗,分明一身書卷氣,卻不會讓人覺得他是那種柔弱可欺的書生。


  在一眾人的目光注視下,柳亭緩步走到最前,拱手卻未下跪,「見過陛下。」


  自他踏進大殿,林青乾便一直注視著他,面上帶著笑意,眸中卻是恨不得將他除之而後快狠戾。


  竟敢明目張胆潛入御書房威脅於他……


  柳亭!早晚有一日朕定會讓柳家九族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林青乾這般氣怒,實則還因一事。就是昨日林淺雲從東宮回來后,林青乾和皇後趙氏接到她受傷的消息特去探望,林淺雲當場與他提出要毀掉與趙家的婚事,讓他將她賜給柳亭為妃。


  此事可謂徹底氣著了林青乾,下令在大婚前林淺雲都不得踏出房門半步,皇後趙氏也為此被馴了一頓。


  加之林青乾被柳亭威脅的氣尚未撒完,這番看到他,眼神自然尤為不善。


  「武陽王不必多禮,能有武陽王這樣的大才是我天啟之大幸,武陽王既歸來,往後便好好輔佐朕治理好天啟。」


  「陛下謬讚,若有用得上臣的地方,臣自當竭盡所能。」


  「嗯,如此甚好。」掃一眼眾人,「想來諸位愛卿都識得武陽王,朕傾慕武陽王才學,若有武陽王相助,朕必是如虎添翼,是以朕便著人四處去打探武陽王的下落,終是皇天不負有心人讓朕尋到了。朕多番相請,武陽王才願意出山。」


  「恭喜陛下喜得大將!恭賀武陽王!」


  ……


  大臣們跪倒一地,當然,其中有多少是真的信了林青乾這套說辭的就不得而知了。


  「好了,諸位愛卿起身吧!」


  「太子,武陽王才學淵博,又略長你些年歲,往後可多與武陽王討教。」


  林青乾突然開口,將一直打量柳亭的林天南喚回神,「是,父皇。」柳亭與他記憶中相差不大,依舊是這副他最不喜的高高在上姿態,父皇竟叫他多去與柳亭討教!


  「陛下抬愛,臣愧不敢當。」柳亭正說著,目光與站在人群中的柳詢對上,微微頷首,神態沒有多少熱絡。


  這個態度讓柳詢一愣,心道他這個弟弟在外這些年,性子倒是越發淡泊了。


  *

  下朝。


  柳亭拒絕同僚相聚的邀約,看向候在那邊的柳詢,正要朝他走去卻被一人攔住去路。


  「末將見過武陽王。」正是趙邵霖。方才在大殿中,他沒少觀察柳亭,但柳亭這個人總端著一副讓人琢磨不透的神情,不少人與他套近乎也套不出什麼來。


  他只能親自將人攔住。


  「趙少將軍找本王有事?」


  「沒什麼大事,就是多年未見武陽王,想敘敘舊,不知武陽王可願賞臉與末將去喝一杯?」


  「今日怕是不成,本王昨日歸來匆忙未回府,此番需先回府見見祖父祖母。」


  「原是如此,那便改日。不耽擱武陽王,末將先告辭。」


  柳亭看著他走遠方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


  他驟然歸來,還是以這般身份,想探他底細的人不會少,他早有心理準備。


  正想著,對面走來一人,「見過武陽王。」僅為見禮,不為攀談。


  這是朝堂上唯一一個對他不甚感興趣的人,「原是左將軍。本王方回,尚有許多事要處理,待過段時日本王手上的事忙完,再邀左將軍過府一敘。」


  從顧月卿那裡,柳亭已大抵知曉這天啟朝堂上有哪些是自己人。


  左津有些意外,武陽王可是如今炙手可熱的人物,多少朝中重臣上趕著巴結也不見他搭理誰,怎會親自邀他?

  心中有疑,面上卻未顯露分毫,滴水不漏,「得武陽王相邀是末將的榮幸,那末將便等武陽王的信。」


  「嗯,那本王先走了。」


  「武陽王慢走。」


  *

  「亭兒,多年不見,長高了。」


  柳亭微微一揖,「大哥。」


  柳詢微微側過身子不受他的禮,「而今你是武陽王,這般與我見禮不妥,若叫旁人看去定又是一通麻煩。」


  「走吧,回家,祖父料到你今日必會現身,此番正在家中等著呢!」


  柳亭一笑,「讓祖父祖母和大哥掛心了。」


  「說什麼掛不掛心的,都是一家人,你安然無恙便好。雖則祖父想讓你回來繼承柳家,但其實,他老人家更希望你能遠離這些是非。」


  「我知。」


  馬車駛過街道,直朝柳府而去。


  與此同時,武陽王的名聲更響了,尤其在知曉他是個翩翩少年郎又未有婚配后。


  當日柳亭回到柳家,無疑柳家上下都是激動的。與眾人見過一面,柳亭便隨柳如風到書房裡談了許久,無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只知那之後柳如風便不再干涉柳亭任何事,柳亭也從柳家出來住進武陽王府。


  *

  轉眼十日過。


  天啟皇城迎來一樁大事,嫡公主與少將軍的大婚。


  碧水苑。


  暖陽透過窗戶打在桌上,顧月卿正坐在書房中翻閱北荒七城送來的日常摺子。


  「主子,今日外面尤為熱鬧,您可要出去看看?」站在一旁的秋靈試探著問。


  「你若想去看熱鬧便去吧,我尚有事要處理。」


  「可是主子,您已許久不曾出門,雖說不出門也能知天下事,但您一直悶在屋中也不妥。近些時日您膳食用得極少,都憔悴了許多,不若出去走走,且當散心?」


  秋靈只當自家主子不出去是怕觸景傷情,這才想著讓她出去走走。


  「主子,近來聽到不少傳聞,道是林淺雲並不想嫁到趙家,在宮中鬧過幾回自殺,這番還是押著上的花轎。您若前去,許能在大將軍府看一場好戲。這些摺子屬下來處理便是,主子不必掛心。」


  顧月卿看著她們,無奈一嘆,「也罷。」


  觸景傷情有,卻不會因此讓自己食不下咽,近來她是真沒什麼胃口,卻不是心情的緣故。


  她自覺沒什麼大礙,卻沒料到她們會如此擔憂。既如此,她出去走走也好,怎麼說促成這樁婚事她也出了不少力。


  身份使然,不能明目張胆的去。


  著了一襲紅衣,面紗覆面,馬車停靠在大將軍府不遠處,便與秋靈一道躍進大將軍府中。


  顧月卿立在某處牆頭,對身側的秋靈道:「若想看熱鬧自去吧,未時回。」


  「可主子您一人……」此番離未時還有一個時辰,秋靈是要看熱鬧不假,但看熱鬧並非她此來唯一目的。難得有機會探大將軍府,當然要趁著這樣的日子探探,看能否尋到些有用的東西。


  若放在平日里,秋靈自不擔憂主子,但此番主子面色蒼白毫無血色,明顯狀態不好,她委實不放心。


  「無事,我一人行事更方便。」


  「那主子自己當心,屬下去了。」


  秋靈方離開,便聽一道聲音傳來:「不承想竟能在此見到傾城公主。」


  顧月卿聞聲抬頭看去,那立於房頂上笑盈盈的人,不是燕浮沉又是誰?但開口之人並不是他,而是站在他不遠處的一白衣女子。


  並非葉瑜。


  此人面容清麗,面上帶著和煦的笑,身上透著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意味,看著她,只會讓人想到四個字:親善、友好。


  若是尋常人瞧見,許還會誤以為是仙女下凡。


  同是白衣,卻與葉瑜穿出兩種不同的味道來。


  此人顧月卿沒見過,「姑娘識得本宮?」


  「而今天下誰人不知傾城公主大名?只是在下這番與傾城公主卻是第一次見面。」


  「本宮覆著面紗,姑娘便不怕認錯了人?」


  「一襲紅衣一張琴,輕功高絕氣質卓然,除卻傾城公主再不會有旁人,在下又怎會認錯?」


  闖別人的府邸,顧月卿自然是琴不離身,此番懷裡抱著的正是燕尾鳳焦。


  「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在下姓夏名錦瑟,傾城公主未見過在下,但應聽說過。」


  「未曾。」


  夏錦瑟笑笑,「哦,是么?無妨。」


  「今日能在此見到傾城公主,在下甚是高興,無奈在下此番還有事需去處理,改日再邀傾城公主一敘。」


  「告辭!」這聲告辭不是對顧月卿一人說的,也朝另一側的燕浮沉供了拱手。


  閃身便消失在原處,輕功比之顧月卿來恐怕也不逞多讓。


  「傾城公主不識方才那人,孤卻識得,不若孤告知公主?」燕浮沉現在心情很好。


  他本是來看熱鬧,沒想到會遇上他一直遍尋不到蹤跡的顧月卿,更沒想到還會遇上夏錦瑟。


  夏錦瑟,藥王山老藥王獨女,君凰的師姐……


  突然於此時出現在天啟,這下可有意思了。


  ------題外話------


  *

  二更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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