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商兀東宮,樊箏住下(一更)
「父親,往後會發生什麼誰也說不準。陛下既提出由葉家來退婚,我們若是不允,便是得罪陛下。我們若允,難保陛下不會懷疑葉家將來會否因此事而生出報復之心。古來帝王沒有幾個不是疑心重的,倘若陛下不放心葉家,便是葉家的大難,有了免死金牌,至少能保葉家人性命。」
「自然,這也只是女兒防患於未然之舉,陛下縱是仁愛,卻到底是帝王心不可測。」
「怎會如此?那這婚若我們不退……」
「萬萬不可,若不同意退婚,得罪的便不是陛下一人,還會連太子一併得罪。父親也不必多想,葉家有如今的地位,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所謂禍福相依便是如此。」
「那晚些時候為父再入宮?」
「不急,緩幾日再說,要讓陛下以為您是經過深思熟慮后給的答覆,知道我葉家已做好所有打算。如此,陛下許就不會動葉家。」
葉瓊長長一嘆,「這都叫什麼事。」婚約不是他們想定下的,如今便是連退婚也不能由他們說了算。
如此倒也罷,竟是退有憂,不退也有患。
「父親放寬心,這只是往最壞了想,女兒也不會任由事態如此發展而什麼都不做。」
「可這是皇家,皇權至上,我們如何斗得過?」
「父親放心,女兒自有打算。」
*
樊箏在客棧住了一晚,翌日一早便被楚桀陽著人請到東宮。
樊箏不是第一次來東宮,自打楚桀陽八歲便分府東宮,那時她與楚桀陽關係好,凡來商兀必往東宮跑。
不過這些年兩人不往來,即便往來也多是刀劍相向,這樣算來,她已有許多年不曾入過東宮。
馬車直往東宮而去。
東宮並未設在皇宮內,是分立出來的府邸。
待馬車行到東宮外,領路的侍衛下馬恭迎,「樊莊主,到了。」
伊蓮當先走出來,抬手掀開車簾,樊箏方從里走出。跳下馬車,看著這莊嚴又熟悉的府邸,不由得有些恍惚。
「阿崢。」
抬頭一看,卻是楚桀陽出大門相迎。
楚桀陽的目光落在樊箏臉上,此番他眼底的神色比往日里少了幾分陰沉,多了幾許溫和。
見此,樊箏竟有種這些年他們都不曾鬧翻的錯覺。
她站在那裡不動,神情似有幾分悵然,楚桀陽一頓,便舉步走下階梯來迎她。
上前直接執起她的手,「進去吧。」
四下有侍從看著,他竟這般不避諱,樊箏試圖掙脫開他的手,卻掙不開,「你先放開我,這樣讓人瞧見像什麼話。」
「瞧見又如何?誰人敢說本宮半句?」說著握著她的手又緊了幾分,直接將她牽進府。
*
東宮某個房間,兩人隔著一個矮几席地而坐。
楚桀陽著人拿來幾碟點心,還備有上好的佳釀,親自倒了一杯遞到她面前,「這是你素來最喜歡的桂花釀,喝喝看。」
樊箏接過酒樽,放在鼻尖輕嗅,是熟悉的味道。當年兩人在一處也常這般對坐飲酒,只是那時年少不敢貪杯,並未喝痛快。
再看矮几上擺著的點心,也是她愛吃的,抬眼看向對面坐著的人,樊箏心中一時有些五味雜陳。
「退婚的事昨日本宮已與父皇提過,你且放心,過不了幾日便能順利將婚退了。」
「葉家那邊……」
「無妨,他們會同意的。阿崢,本宮答應你的都會做到,你莫要忘了答應本宮的。」
「自然。」這本是她一直期盼的,若非如此,這兩年她那般去阻撓他和葉瑜的婚事又是為何?
「在商都的這些天,阿崢便住在東宮。」
「不成!」樊箏立時拒絕。
若住在東宮,依照楚桀陽如今的脾性,斷不會讓她獨自住一間屋子,如此朝夕相處,她的女兒身必然瞞不住。
她這番果斷的回答成功讓楚桀陽變了臉色,眸色陰冷,「不成?」
他這副表情樊箏無比熟悉,這些年追殺她時,他便是如此脾性詭異,動不動便會變了臉色,也不知這般性情是如何養成的。
見樊箏不應聲,他便又問:「為何?」
「這些天我在商都尚有許多事要去處理,住在東宮多有不便。」
「有何不便?在本宮的地方,你可任意出入,白日里你只管去忙你的便是,晚間回來住即可。阿崢,你不是本宮的對手,莫要讓本宮對你使手段。」
他這番神情瞧著就不像在開玩笑,若她當真不同意,他指不定真會與早前一般將她點了穴扣下來,到時她更沒有自由。
「我住下也行,但我要獨住一間房。」
楚桀陽微微擰眉,顯然是不贊同。
「如若不然,我便自去山莊的莊園住著。在武功一道上我自不是你的對手,不過你也該知曉,若當真鬥起來,我未必沒有法子贏過你。」
不然這兩年的追殺她是如何一再躲過的?
楚桀陽仍有幾分不滿,卻不得不鬆口,「好,你便獨自住一屋,但你的屋子必須在本宮近旁。」
住他近旁?這暴露的風險也大,但若不同意,定會將他惹怒,到時吃虧的還是她。如果當真鬧起來,就是兩敗俱傷得不償失。
「成,不過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進我的屋子。」
楚桀陽的眉頭皺得更深,不住一間房已是他做的最大讓步,若還不能進她的屋子……忽而眸色一頓,啟唇:「好。」
於是樊箏便這般在東宮住了下來。
*
晌午過後,楚寒天知道樊箏在東宮,便著人來將她請進宮。楚桀陽不放心,硬是要跟著。
拗不過他,樊箏便也隨他去。
於是兩人便乘坐馬車隨內侍官入宮。
馬車上,樊箏方一坐下,楚桀陽便將她抱坐在他腿上。他這一番動作讓樊箏一驚,「你幹什麼?放我下來!」
這是皇宮派來的馬車,內侍官還坐在車夫身側,若叫他覺察點什麼,必會傳到陛下耳朵里。
楚桀陽哪裡會依她,這段時日他們都忙著趕路,一直沒怎麼親近,這番好不容易兩人單獨相處,他自不會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一手擒著她的下巴,唇便貼上去。
樊箏恐馬車外的人聽到,不敢太過掙扎,只能任由他吻著。
他含著她的唇,輕輕吮吻,入侵糾纏。有前幾次的經驗,如今楚桀陽的親吻已不再那般橫衝直撞,慢慢吸允,沒一會兒便將樊箏吻得頭腦暈沉,便也忘了還要顧忌馬車外的人。
雙手環著他的脖頸,回應著。
覺察到她的動作,楚桀陽心下一動,吻得狠了幾分,擒著她下巴的手緩緩用勁。
待兩人氣息紊亂,他才將她鬆開,唇貼著她的唇,「阿崢,阿崢……」
一聲聲喚得樊箏心尖發顫。
到此時,她如何還能感覺不到他對她的情意?
環著他脖頸的手不由收緊幾分。她想,不管將來他知曉她乃女兒身後會是怎樣的反應,至少如今兩人這般很是合她的心意,往後的事往後再說,再糟總糟不過曾經。
楚桀陽的唇漸漸滑到她的脖頸,又親吻了兩下,方將下巴靠在她肩頭平息。
他此番心裡是激動的,阿崢在未受到任何鉗制的境況下這般接受他的親近,還有所回應。
她並不討厭他。
「阿崢,往後本宮會待你好的。」
「嗯。」
兩人就這般相擁著直到馬車駛入宮,最後停在御書房前。
「御書房到了,請太子殿下、樊莊主下車。」車外內侍官通報。
楚桀陽當先走出去,抬手拉著車簾,樊箏隨後走出。
無疑,楚桀陽身為商兀權勢地位極高的太子,這些年性情又總是陰晴不定,即便見著皇后他都是愛搭不理,更莫要說做這般給人撐開車簾的有失身份之事。
在這宮中的老人都知道太子與樊莊主早年交情甚好,只是近些年鬧了些矛盾,便是如此,他們這番瞧見楚桀陽如此舉動亦是心生震驚,更況那些不知情的新人們。
壓下各自心底的震驚,齊齊跪地行禮,「參見太子殿下,見過樊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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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大概四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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