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商量，聘禮難
「我……」聽了丈夫的話，於小滿突然想到之前蘇悅華的提議，心裡一熱。
這件事情不急，回頭她慢慢跟他商量。
「怎麼了？」
「小滿？順子？」蘇吉順剛握住於小滿的手，就聽見外面李春花叫喚。
「來了，阿媽。」小兩口匆匆對視一眼，連忙掀開孝布白的門帘，出了房間。
「面坨了，快吃飯，吃完了還要出去燒紙。」
李春花雖然平時思想有些封建，卻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兒子媳婦兒久別重逢，說幾句體己話也是應該的。
「這是前些日子鎮上馮家送過來的，你們嘗嘗。」
一家人坐齊，李春花才將一盤熱氣騰騰又芳香四溢的扣肉端上桌。
「好吃，好吃。」蘇悅華家裡唯一的文字輩兒蘇星文，拿著爺爺遞給他的荷葉餅夾肉，吃的直流口水。
「確實好吃，這口味怎麼覺著跟我們的不一樣？」
等其他人一人夾了一塊，李春花和於小滿才沾了一點肉末嘗了一下，婆媳兩個互相看看，說不出所以然來。
原本低著頭吃飯的蘇悅華卻突然多了幾分心思。
昨天幾個嫂子做扣肉的時候她還進去偷吃了一點，明明是拌醬的口味，看她們習以為常的樣子，應該是這裡平常的吃法。
可是，桌子上這一盤，卻明顯不一樣，梅菜扣肉，明明應該是偏南方的吃法，有人說是惠州特產，也有人說是廣東特色，總而言之，不是這個西北小村莊的特色。
那麼，馮家，怎麼會南方人的吃法？
之前就聽說過，馮家不是坐地戶，而是從外地搬遷來的，期間種種，知道的人並不多。
不過現在，蘇悅華倒是有些方向了。
「別說，這味道還真不錯，跟我們往常吃的不一樣，有機會問問親家奶奶，這是怎麼做的。」
看著盤子里還剩下一點碎肉，於小滿挑了一筷頭，放嘴裡細細的抿著。
「馮家嬸子說過年的時候來我們家，嫂子你好好問問，我們也能自己弄了吃。」
蘇悅華大口咬了一口肥而不膩的扣肉，才含糊不清的回應於小滿。
一盤扣肉本沒有多少，結果，她的碗里倒是堆了兩三片，蘇悅華分了一片給蘇星文，才滿口流香的吃起來。
她確實，有些懷念這種味道了。
「這丫頭，也不害臊。」李春花看著坦然自若的女兒，忍不住笑著打趣兒。
只是，心裡還是微微嘆息了一聲。
「就是，我們七姑莫不是愁嫁了？」蘇吉順蘇吉富兩兄弟也跟著湊熱鬧。
「阿媽！」蘇悅華被一家人開玩笑，不依的低聲叫著。
真是的，害不害臊的，你們都已經定下來了，我現在害臊你們能去退婚嗎？
不說別的，就蘇阿大那個耿直的性格，人沒了都能送小小的閨女去頂門立戶，她害臊有什麼用？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我們小七還小呢，說不定以後，他們馮家還要巴著我們小七呢。」
坐在蘇悅華身邊的蘇仲景，安撫的拍了拍蘇悅華的小肩膀，一臉自豪。
蘇仲景跟所有女兒奴一樣，在他眼裡，全世界就他女兒最出色，他女兒配得上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也正是因為蘇仲景從小到大對去樂欣無條件的縱容，才會有後來馮家落魄，他強迫蘇樂欣去馮家，蘇樂欣情緒激動的離家出走的事情。
「馮家的事情倒是可以先放放，孩子們都還小，不急於一時，可這富子和貴子的婚事，再拖下去就不好了。」
飯吃的差不多，李春花嘆了口氣，開始憂心。
他們那個時候是聽了宣傳，說什麼晚婚晚育有補助，結果好了，現在他們老了，孩子們還沒有成家，這以後她就是想幫襯著拉扯孫子，只怕也有心無力了。
「我跟大哥說了，年初三，我們去王家，無論如何，先把這酒禮下了，辦事兒，等秋後了再說。」
蘇仲景也是一直在操心這個問題，這不，早就已經有了計劃的。
「下酒禮是好，就是這縫紉機……」李春花還沒說完，就被自家老頭子看了眼，無奈的閉了嘴。
雖然三個兒子都在縣城裡搞副業，可到底是家裡吃飯的人多，再加上去年她害了場病，家裡實在是拿不出那麼多閑錢來。
「阿媽，你放心，我們彩禮錢湊的差不多了，我回來的時候，又跟老闆預支了兩個月的工錢，夠呢。」
畢竟是給自己娶媳婦，蘇吉富連忙表態。
「秋後娶親，還得不少錢，看來今年要賣幾千斤糧食了。」李春花嘆了口氣。
還好，這兩年雨水好，地里莊稼長精神，連續兩年都是大豐收，家裡攢了不少糧食。
「別處再想想辦法，那糧食不能動。」李春花的提議，直接被蘇仲景否決了。
「對呀，阿媽，糧食不能動，說不好明年雨水不好，賣了糧食我們吃什麼？錢的事情我們還能想辦法，不行就去銀行貸款也行，現在大家不都這樣嗎？」
蘇吉順和蘇吉富交換了個眼神，附和了蘇仲景的觀點。
農村裡，尤其是他們都是靠天吃飯的，這要是真的遇上天災人禍，沒了糧食他們吃什麼？
「行了，先吃飯，吃完飯跟你阿大去燒紙，早去早回，遲了路上不平順。」
被父子三人同時拒絕，李春花也不惱，只是催促著他們快點吃。
而蘇仲景，則別有深意的看了眼身邊乖巧坐著的蘇悅華。
吃完飯，蘇悅華裹了厚厚的棉襖，跟著父兄出去村口燒了紙，回來就直接被李春花趕回了房間。
第二天，蘇悅華終於見齊了他們家的葫蘆娃兄弟。
蘇吉貴和蘇吉旭同齡，不過，蘇吉旭明顯比蘇吉貴看起來年輕，這可能是因為蘇吉貴沒有好好讀書，從小出去打工的原因，再加上蘇吉旭是老六，也是家裡的老幺，從小沒吃過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