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撕心裂肺

  這是她最熟悉的聲音，在她來到古代的時候，第一個聽到的聲音不是爹娘的，不是蘇蘇的，也不是兄長長姐的，而是他的。 “驚鴻，你終於醒了！” 他的溫暖話語，他的溫柔笑意，他的溫存動作…… 她原以為她會就這麽過下去，有著他的陪伴，她或許不會感覺孤單，他會永遠的保護著她，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他說過，隻要她願意成為他的皇後，他就會廢除現在的皇後，甚至廢除後宮，從此以後，隻要她一個。 她不是不想答應他，隻是她知道，他不可能廢除後宮，因為他的妃子多半都是朝中的大臣的女兒，廢除了她們，便是與朝中大臣敵對，鳶國現在隻是開國初期，她不希望也不想鳶國失去那些重要大臣，她不願他為她一人得罪天下人。 她隻是希望他可以用永遠遠的陪著她，她是愛他的，她原以為她對他隻是一普通百姓對君王的敬意，但是現在的她突然間才明白，她愛的人是他，從她第一眼醒來看見他時，她便已經愛上了他。隻是她在拚命的逃避，她害怕後宮的爭鬥，她怕後宮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所以她努力不去愛上他，不去想他。 可是，她做不到。 “煜，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了你，你會怎麽辦？” “驚鴻，我永遠不會恨你，我相信你不會背叛我。” “煜，你說，為什麽紅梅是冬日的花？” “因為，它永遠不會向任何困難低頭。” “煜，如果我消失了，你會去找我嗎？” “我會，不管用盡什麽方法，我都會找到你。然後，把你緊緊的摟在懷裏，再也不會放手。” ………… “這首曲，叫相思垢。”念驚鴻勾唇，轉過身望向身後的奚之煜。 奚之煜望見她的笑容，瞬間愣在那裏。 或許，很久很久以後，久到他頭發花白，久到他彎腰駝背，久到他百病纏身，他依舊不會忘記那一抹撕心裂肺的笑容。 突兀，頹廢，撕心裂肺。 奚之煜覺得，他的心，已經從正中央開始撕裂，隨後裂縫慢慢的蔓延，順著他的血脈，從胸口，到四肢百骸，到指尖，然後又回到他的心處，隨後整個人，裂開。 念驚鴻就這樣帶著那抹撕心裂肺的笑容，輕移蓮步，緩緩地走到奚之煜麵前，隨後，盈盈屈膝彎腰行禮：“孺國殘鴻皇後念驚鴻，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奚之煜身形狠狠地一頓，隨即苦笑：“驚鴻，不要恨我。” 念驚鴻愣住，聽見他自稱“我”，淚水又再一次似決堤的海，噴湧而下。 她記得，他和她在一起，他從來都隻會自稱“我”，她曾經問過他為什麽，他隻告訴她，他希望他和她在一起時沒有任何的思想負擔，僅僅隻是普通人家男子與女子的相處。 煜，你要我怎麽原諒你…… “皇上真是折煞驚鴻了，驚鴻與皇上無冤無仇，驚鴻怎敢恨皇上那？”念驚鴻露出一抹溫柔但是疏離的笑容，隨後又欠了欠身，轉身提步離開。 在轉身的那一刹那，她的淚水忍不住流下，但她卻沒有抹掉臉上的淚水，因為她怕，怕她抹眼淚的動作被奚之煜看到，也怕她抹掉之後，會再一次哭得一塌糊塗。 看見念驚鴻如此疏離的模樣，奚之煜頭一次慌了神，他是鳶國的王，從來都不會也不允許自己的心有任何的波瀾。但是偏偏一遇到念驚鴻，他的心便再也不能平靜。 “驚兒！”奚之煜慌忙拉住念驚鴻的手臂，將她拽入懷中緊緊摟住，“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傷害你真的不想。我不願失去你，可是那使者指定說要你來和親，如若不然他們便會起兵攻打鳶國，我真的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