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錦瑟宮主

  自從那日奚之煜幫念驚鴻解決畫卷之謎後，奚之煜便很少再來丞相府了，自然，錦瑟閣的花花草草也難以再見到他的身影。蘇蘇隔幾日便感歎一次，倒是念驚鴻，每日悠閑得很，天天不是侍弄著花草便是看看醫書，絲毫沒有做任何大家閨秀應該做的事情。


  “小姐……”望著念驚鴻又坐在那兒看醫書，蘇蘇不禁有些頭疼，又不能搶過書，也隻能在一旁喚著她。


  半響，念驚鴻終於開了口：“蘇蘇，給我端碗百合芍藥湯去。”依舊是懶懶的口氣，似乎連說話都懶得說。一身素白在一片翠綠中竟顯得有些突兀，腕上的玉鐲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七個小巧的金鈴，輕輕一動便發出清脆的響聲。


  待蘇蘇將湯端來時，卻看見念驚鴻站在了窗前，墨發被風揚起，看不見小臉上的表情。


  “小姐……”蘇蘇走近，卻望見她臉上的肅穆冷漠。似變了一人一般，原本清澈的眸子現在隻剩下無盡的迷惘，櫻唇微啟，露出潔白的齒貝，玉手緊緊地抓著窗欄，削肩竟在微微的顫抖。


  “蘇蘇，我要去柳煙樓。”猛地抬起頭，念驚鴻早已恢複了原樣，不等蘇蘇反應，她便徑直走向門外。


  “小姐！”蘇蘇有些慌亂的抓住念驚鴻的手，連忙搖頭，“不、小姐你不能去，沒有秋姑姑的召喚，你不能去。”


  沒有反抗，念驚鴻望向蘇蘇，杏眸恢複往日的波瀾不驚，依舊似一汪看不見底的深潭，睫毛細細密密的覆蓋，櫻唇勾起一絲笑意，似溫柔似鄙夷，薄紗疊起的衣裙隨著陣陣的清風飄動。兩人就這麽定定的站在那兒，再沒有任何的動作語言。


  稍時，蘇蘇鬆開了手，向後退了幾步，頭微低，最後跪下：“宮主，蘇蘇該死。”


  念驚鴻望著蘇蘇的動作，沒有一絲的波瀾，半響，她抬起手，玉鐲上的金鈴晃動，響起清脆的聲音：“起來吧。秋姨是沒有喚我，但，有些事還是親自確認比較好。”


  輕移蓮步，念驚鴻走近蘇蘇，將她扶起：“素兒，本宮，自有分寸。”


  蘇蘇點了點頭，順著念驚鴻的動作站起：“蘇蘇幫小姐準備衣服。”


  還是原來的白玉玉釵，卻雕刻著盛開的紅梅，鬆鬆斜斜的插入發中挽起墨發。寶紫色的耳墜，拖著長長的碎金蘇流墜於削肩。一身素白的絲衣包裹著念驚鴻小巧玲瓏的身體，外套一件金黃的薄紗，腰掛紫玉玉佩，上刻半開梅花，血玉玉鐲，秋水明眸，櫻唇皓齒，欺霜勝雪。


  “小姐，你太漂亮了！”蘇蘇替念驚鴻係好腰帶，不禁連連稱讚。


  的確，念驚鴻可稱得上是鳶國第一美人。光是一雙明眸便可以傾倒一城，這念驚鴻的名字，便是由此而來。


  來到柳煙樓時，正趕得上人最多的時候。念驚鴻隨便找了個位子便坐下了。點了幾碟小菜、一壺酒之後，拉著小二問問，才知道這不知哪國的使者來到了鳶國，就在這兒歇下了。念驚鴻想了想，鄰國，怕也隻有莫國與孺國了。


  柳煙樓的酒菜雖不比丞相府的華貴，卻顯得極為的精致。畢竟在現代沒有吃過，念驚鴻越吃越開心，竟沒有注意到身旁漸漸有人靠近。抬起頭時，那人早已坐在了椅上、笑盈盈的望著她。


  一頭墨發被一小巧的玉釵挽起，一身紫羅綢緞，明眸含著盈盈的笑意，薄唇勾笑，溫柔無限。細細看來，又是一驚天美人。


  “念姑娘，這小菜你吃的可好，不好，我在吩咐人幫你換掉。”女子微微側目，溫柔地問道。


  念驚鴻連忙起身，俯身行禮：“秋姨這是哪兒的話，自然是好的。”


  秋瞳淡笑著扶起念驚鴻，揮袖命令人將一錦盒送上：“這是柳煙樓的新品糕點，念姑娘若不嫌棄，便帶走吧。”


  念驚鴻有些微愣，隨即反應過來，勾唇，淺笑：“多謝秋姨了。”語罷，再次行禮，便拎著錦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