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她死了,你們統統陪葬!(2)
客廳里。
宋仁君見她走出來,神色很差,眼圈因為隱忍得發紅,濃眉皺了起來。
坐在了沙發上,夜千寵略低頭,看著手裡的杯子,又順手放在了茶几上,把腦袋埋進了雙臂間。
「我們都知道你需要時間。」宋仁君坐在了她身邊,「但是千千,這件事拖得越久,變數就越大,你應該知道。」
她知道,當然知道了。
現在刻薄男有多心機,多能噁心人,她比誰都清楚。
她也恨,恨他當年怎麼可以那麼毒辣?
好久,她沒有抬頭,但開了口:「你替我跟師父說,我不是不會算賬,只是有些事,我還想親自問他。」
宋仁君略嘆息,「就因為他現在是人見人恨的那一個寒愈,你師父才會抓緊時間動作,何況……誰知道他的病能不能好?」
「如果不能好,這個罪就這麼巧妙逃過去了?誰知道他是不是裝的第二人格。」
聽到這話,夜千寵忽然抬眸,「他沒有裝。」
又道:「我會把他治好!」
讓他承擔該承擔的責任。
「這些都不重要,千千。」宋仁君看著她,「寒愈是個惡人,這是事實。現在他更是惡上加惡,野心勃勃,你師父冒著生命危險用藥,不可能拖,知道么?」
她後知後覺。
「也就是說……其實,就算沒有我,你們一樣會著手動作,對么?」
宋仁君沉默。
「伍叔當初對你們也不薄,護了你們十年。」
「可這改變不了他的罪。」宋仁君語調平穩,不更不變。
夜千寵眸子里透著幾分痛苦,「您以前不是這樣的,就算大叔、二叔對伍叔再有微詞,您都是站在伍叔那邊的。」
宋仁君抿唇,不言。
「師父跟你說過什麼?」她定定的看著他。
可宋仁君依舊保持沉默。
好久才一句:「總之,寒愈不冤,有些事,等回了華盛頓,接觸案件的過程中,郁家律師會告訴你的。」
那之後,幾個人都沒再開口。
那一整天,夜千寵三人一直在那棟房子里,而且過來了那麼多天,唯一的一天,宋仁君提議留宿,第二天晚上再回鎮上。
*
兩天前的紐約城。
葯聯對面的酒店頂樓,男人躺在那個椅子上遙遙看著對面的高樓。
手機放在旁邊的桌面上。
幾天都不見她回復,他的微信屏幕上最多未被回復的就是那句:【去哪了?】
起初,男人以為,是RLV快成功了,所以她在閉關。
但是一天、兩天的過去,逐漸感覺不對勁。
忽然從躺椅起身,抓過手機,大步下樓。
五分鐘后,男人的聲音從酒店一樓步出,進入地下商場通道,徑直走向葯聯大樓。
這一次,他沒有多廢口舌,已然被放行。
一直到了她的辦公室。
空無一人。
站在她辦公室那個落地窗前,男人眉峰微郁,視線從遠處拉回,轉過身。
看著他上次幫她拿資料的地方。
旁邊那本書歪出來的幅度都絲毫沒變。
她沒上班多少天了?
這樣的意識,讓男人莫名的開始眉峰收緊。
葉博士的小助理本來想著給他倒杯水,但是男人一邊擰著眉,陰著臉,手機貼在耳邊,大步邁出來,偶爾還看一看手機屏幕。
助理小心翼翼的提醒他,「公爵先生,葯聯裡外人的手機是沒信號的。」
男人聽完,索性掛了電話。
「她去哪了?」
嗓音極其冰冷,一雙眸子更是像要把人吸進去的深淵。
助理退了退步,「葉博士么……她,出出差。」
男人沒有再問,按下電梯。
出了葯聯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電話回過去。
那邊是遲御的下屬。
「把你剛才的話說完。」男人冰冷的嗓音。
「是老闆的原話,說見到夜小姐了。」那邊的人道。
見到她?
男人站在進地下商場的入口,薄唇緊抿。
腦子裡飛快的理著思緒。
也就是說,她根本就已經把藥物弄出來了,甚至親自帶了過去,給戰辭用。
所以,但凡戰辭醒來,那就是他的死期?
好啊。
這個該死的女人,又一次擺了他一道,很好。
「寒總?」那邊的人叫了他兩聲。
「說!」男人壓得極低的憤怒,也不知道是從哪個起的氣,橫衝直撞,壓都壓不住。
「我們老闆問,是不是按照原計劃行事?」
原計劃,是不留活口,一個都不留!
那片地方,寒愈已經親自去了一趟剛回來,在所有可以出逃的地方布置了足夠的人力,他不可能放戰辭面世。
可就在他還在路途的這個空檔,她竟然跑那兒去了。
那就別怪他太狠。
「當然!」最終,男人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兩個字。
然後狠狠掛掉電話。
大步進去地下商場,全程步伐都很寬大,一路回了酒店。
進門,男人雙手掐著腰,冷盯著對面的大樓。
那個辦公室,從此就沒了主人。
那會兒是四點多。
男人不知道站了多久,只見著天邊已經有了初秋的晚霞。
「叮咚、叮咚」的門鈴響起。
張馳不在,他親自過去開門。
「先生,您的跨國郵件!」門外的人一身職工服。
男人冷冰冰的掃了一眼那個小小的盒子。
「哪郵過來的?」
「南都。」
男人都打算關門了,但是聽到這個熟悉的地址,停了動作。
「麻煩您簽收!」門外的人恭敬的把筆遞過來。
刻薄男唰唰兩筆結束,把盒子接了過去。
進了客廳,盒子被放在茶几上,他站在距離至少兩米遠,好像那是個炸彈。
實際上,他確實如此想的。
但想了想,盒子偏小。
最後,他是用美工刀劃了膠布,然後走到窗戶邊,雙手伸出去,臉置於玻璃內,和那個盒子隔開。
但凡有危險,他就直接鬆手扔下去。
盒子一點點的打開。
一分鐘、兩分鐘的過去,毫無動靜。
男人把盒子稍微傾斜,終於看到了裡面的東西,整個人動作僵著。
胸口卻在驟然收縮,一陣陣說不出的疼。
下一秒,他才驟然回身回到客廳,盒子扔在沙發上,拿起手機,給下午的那個號碼打過去。
那邊遲遲沒有接聽。
他換了遲御的號碼打,還是不通。
倒是第一個號碼又撥了過來,「寒總?」
「改計劃!立刻改!」男人嗓音有些許的不穩定。
那邊的人皺起眉,但聲音十分堅定,「寒總,命令已經下發,沒法改。」
「沒法改?」
男人眸子里透著冰冷的鋒利,「是你的計劃還是我的計劃?」
「……」
「告訴你老闆,如果她死了,你們統統都要陪葬!」
撂下電話,男人疾步掠出門,電話給張馳撥出去,「準備直升機,最多給你半小時。」
酒店的門重重關上。
沙發上的盒子被扔在沙發角落,盒子里,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對昂貴的核桃。
上一次的核桃被寒宴給敲開吃了,他從沒和她說過,原來她知道。
不知道的是他,不知道她又給他定了一對。
*
第二天的夜晚了。
夜千寵等人在夜色降臨的時候從那座獨棟步出,陸續上了車。
昨天之後,師父沒再讓她進門,一句話都沒再交流過。
離開前,她也只能讓余醫生幫忙帶話告別。師父讓余醫生傳話,讓她不用再來了,就當他這個師父沒了,這樣,父親的事就沒有人再主張追究。
夜千寵以為,這只是氣話。
直到車子開出去不到三公里,身後傳來一聲巨響。
「嘭!」的一聲,過了幾秒后,車子似乎都在衝擊波的影響下震了震。
開著車的林介首先從後視鏡看到了遠處那個獨棟在一瞬間被爆炸的熊熊烈火拱上天。
急剎車!
夜千寵探頭去看遠處的火光,腦子裡隨著一片空白。
足足過了五六秒,她才終於拍了林介的後座,「掉頭啊!」
師父……
師父和余醫生還在裡面!
宋仁君卻沉沉開口:「繼續開。」
她猛的轉過身,「師父呢?」
宋仁君沒說話。
夜千寵一下子紅了眼,「他早就知道?……就因為我不聽話,他選擇死?」
「千千,你師父活到今天,就是為了你爸的事,你也聽到他的話了……」
「不行!」她陡然拔高音量。
然後看了林介,「我命令你,掉頭!」
林介是她的人,她現在就是閣下的身份,必須執行命令。
可宋仁君從後視鏡遠遠看著那片火海,「現在走,還來得及,否則誰也活不了。」
夜千寵拽了宋仁君的胳膊,「因為我的決定么?如果我決定即刻執行對寒愈的審判,你們無論如何都能輕輕鬆鬆就從包圍圈出去,是么?」
「就因為我一句話,你們放棄一切部署?」
「你們這是逼我做罪人!」
選擇聽師父的,那麼死的是寒愈。
選擇不聽師父的,那麼死的就是師父。
這就是在逼她,選什麼都要死人。
盯著那片火海,夜千寵重複了一次,「林介,掉頭!」
看著那麼大的火,房子里的人……
林介猶豫了,「閣下。」
「如果你現在也只為我的個人人身安全負責,那麼我自己開車過去。」
一分一秒的過去。
「是。」最終林介選擇執行掉頭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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