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放著我洗(2)
她正在手洗剛剛弄髒的那個薄毯,看寒愈的時候,手裡還在繼續搓洗的動作。
寒愈那臉上原本擔心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去,「起來,不準洗了!」
不管熱水、涼水都不行,她也就給他洗過一雙襪子,寒愈怎麼可能讓她干這些事情?
夜千寵是真的被他從地上拉起來的,不過動作並不粗魯,知道她來例假,動作很溫柔了,就是臉上的表情不溫柔。
「這時候不心疼自己,上了年紀有你受的!」
他壓低的嗓音里有著幾分狠勁兒,其實是跟他自己生氣,一天下去而已,感覺什麼都沒做好。
夜千寵知道他怕她不舒服,只好笑了笑,「熱水,沒事的!」
男人睨了她一眼,不准她說話了,擦乾了她的手,帶著她出了衛生間。
然後拿了他剛剛拎回來的袋子,道:「沒有你在國內用的牌子,我沒帶手機出去,不知道你用哪個,湊合一下。」
總之他買的是最貴的,應該差不到哪兒去。
末了,他又把另一個小袋子遞給她,很自然的道:「內褲也換了,染髒了穿著對身體不好。」
其實她之前就在想這個問題,但是想著吃完飯就回去,勉強忍一下,沒想到他居然連這個都買回來了。
夜千寵臉上略微的泛紅,把東西都接了過來,「哦」了一句。
轉身之際又聽他嚴肅的囑咐了一句:「換完就出來,不準再洗東西了。」
她點了點頭,又咬了咬唇,「那我穿著的內褲怎麼辦?」
夜千寵問完之後就覺得不應該問,除了扔了還能怎麼的,都髒了,洗乾淨可能有點難,而且……她自己都不想洗。
誰知道,寒愈居然想都沒想,淡淡的接了一句:「放著我洗。」
她略微張著小嘴怔著,實在是因為他的表情太自然了。
要不是因為她感覺小腹一熱,又有東西流下來,可能還要在那兒發會兒呆。
看到她那個吃驚和怔愣的表情,大概寒愈自己也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但是再仔細想,照樣覺得沒什麼。
就三五分鐘的時間,寒愈怕她偷偷洗了,直接催她從衛生間出來,然後帶著往餐廳走。
夜千寵為了緩解尷尬找了話題,也確實是她挂念著查理夫人,道:「她生活自理能力還不如我,已經很晚了……」
寒愈一聽就怕她拒絕在這兒吃飯,所以直接打斷:「我給人打過電話了,酒店會給查理夫人送晚餐過去。」
末了,補充一句:「這會兒,她估計已經吃完了。」
她沒想到他想得這麼周到,一時間就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餐桌上的飯菜很豐盛,最明顯的就是那道她很早之前就點過的紅燒帶魚了。
不過,寒愈稍微皺了一下眉,「現在還能吃么?」
畢竟女孩子來例假也要忌口。
夜千寵是嘴饞了,輕描淡寫的道:「不辣的,沒事。」
可是寒愈自己做的菜,自己最清楚了,「放了點辣醬的。」一邊說著,他一邊要把那盤菜撤了,「下次再吃。」
夜千寵不高興的抬眼瞪了他,「那我不吃了。」
饞了這麼久,本來已經忘了,他自己提起來,這會兒做出來又不讓吃,這不是折磨死她么?
寒愈見她略微噘著嘴瞪著自己,心底略微輕快了一些,可臉上依舊綳著威嚴,「就吃兩塊,不能多。」
她點著頭,「放下來。」
夜千寵一直沒看時間,知道查理夫人已經吃過飯,就沒有太著急,一頓飯吃得慢悠悠的。
等她吃得舒舒服服,靠在椅背上,看著寒愈又開始勤快的收拾餐桌,反而顯得她一個女孩子特別懶。
可她剛想動,寒愈不讓,就讓她好好坐著。
本來寒愈做了冷盤的,但是一口也沒讓她吃,現在也不可能幫忙收拾。
等他收拾完,才允許她起來,並肩往客廳走。
不出意料,寒愈聽著她開了口:「也不早了,要不,我先回去了?」
寒愈明智的沒有直接面對她的問題,而是讓她坐在了沙發上,然後定定的望著她,直接看進她眼裡。
「這兩天再去見過宋仁君么?」
夜千寵搖頭,「沒,忙著家裡的事。」
可他繼續問:「見過他了,也聽了他說了不少東西,你都想什麼了?」
她這才看了他,然後淺淡一笑,「好像也沒想什麼,就是覺得,忽然多了個親切的叔叔,是一件好事。」
寒愈看著她這不咸不淡的表情就知道在敷衍他。
「他說了你爸爸是非正常死亡,就沒什麼想一探究竟的東西?」
夜千寵依舊淡笑著,「當然有,雖然我對我爸的印象已經不深了,但血濃於水,他的死因必然是我最想知道的真相,可這種事,哪是說查就查的?我現在又這麼忙。」
寒愈安靜的看了她一會兒,大概是覺得她是實話實說,沒什麼隱瞞,目光里多了幾分思量。
「如果,我不想讓你去查這些,你會不會對我不滿?」他問。
夜千寵看著他。
這些事情,她跟他生活了這麼多年,他是從來都不跟她提一個字的。
現在若不是三叔當著他和她的面說了這些事,估計他也照樣一個字不吐露。
女孩莞爾,略微歪過腦袋看著他,「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不讓我查?」
寒愈目光坦然的和她對視,「沒有多複雜的原因,只是不想讓你涉世太深,這些東西探究多了,見證人性的險惡越多,我不想讓你看太多那些東西。」
人心險惡,她的安全就是另一個大問題。
夜千寵安靜了好久,想著他這些年對她的種種。
忽然悠悠的朝他看回去,「你一直都很忌諱我跟監獄之類的地方有沾染,難道就是怕我涉及到我爸爸的死?怕我因為這個,被人盯上,對我的安全造成威脅?」
她爸爸的死既然是陰謀,必然有人盯著她,如果她就那麼貿然去查,下場肯定也好不了。
唯有她的生死,才會嚴重到寒愈會不惜用鞭子招呼自己,以避免她再沾染那些地方。
寒愈薄唇輕輕一碰,「算是。」
他說:「你當初進過的青教所,是宋仁君最開始被關押過的地方,後來才被轉移走。」
而那個青教所,在她進去過之後,已經被寒愈夷為平地了,也因此,宋仁君的下落才會成為一個謎。
夜千寵詫異了一下,「宋仁君也進過監獄?」
這麼說來,大叔、二叔、三叔竟然全都是從監獄活著出來的。
就是這麼巧,他們全都被關押過,也這麼巧,寒愈死活不讓她沾染的地方就是監獄類,看來他沒撒謊。
只聽寒愈直接道:「這些事,我會替你查清楚,而不是看著你被卷進去,還不一定得出結果。」
「你也聽宋仁君說了,四年前的紐約那個會所他就在場,說明我那個時候就知道他會去那兒,也說明這些年我對他們的行蹤不是一無所知,因為我一直在查。」
他從來沒閑著,把他們的行蹤一個一個的查清楚,再讓他們的處境轉危為安,想表達的只有一點:
「你爸爸的事,我會給你交代。」
聽到這種說辭,夜千寵看了他幾秒,問:「為什麼,是你給我交代?」
交代,這個詞,其實是有些重的。
可對於這個問題,寒愈沒有再說話,薄唇輕輕抿著,只堅定的望著她,「你信我么?」
她安靜了會兒,還是點了點頭,「不想信都不行。」
這些年已經變成習慣了,任何人給她的安全加起來都不如寒愈一個人給的。
所以不信他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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