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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別再說了!(2全)

  她一下子皺了眉,感受著他不知道是因為急,還是因為氣,或者是因為疼而極度粗重的呼吸噴薄在她臉上。


  偏偏這樣痛苦,卻唇畔狠狠的廝磨著她,舌尖也跟著霸道的闖了進來。


  「唔!」她雙手都曲了起來,可是撐到他胸口就猝然停了下來。


  他有傷,她不敢推!


  只睜開眼狠狠盯著他,略微的間隙才得以重重的喊他「伍叔!」


  這個男人大概是真的瘋了,為了不讓她走出這扇門,連他身上的傷都不顧,甚至抬手想要剝她的衣服。


  這一舉動終於氣得她不得不狠狠推了他,「你住手!」


  「寒愈!」她推開了他,卻因為擔心他摔倒,手還緊緊揪著他的衣襟。


  纖細的手指發白著,狠狠盯著他,「你瘋了嗎!」


  推了他那一下,她都能聽到男人猛地倒吸一口冷氣,然後又固執的死死盯住她,重複著他的頑固,「不準回酒店!」


  她越是聽越是氣。


  如果不是她狠心推開他,他今晚是不是真的就不顧身體,非要把她禁錮在床上,一晚上走不了?

  剛剛她收拾的東西這會兒全都無辜的落到了地上躺著。


  她看了一眼,氣得不知道該往哪兒發好,只能死死的忍下來。


  忍。


  還是忍。


  然後彎下腰想把東西撿起來。


  餘光里看到男人想伸手阻止她,她雙眸抬起,帶著沁冷,「你敢再捏我手腕試試。」


  寒愈的步子停在了那裡,眉峰輕輕捻著,看著她蹲下身,把睡衣、化妝包、枕巾一樣一樣的撿起來。


  然後站起來,面對著他。


  夜千寵倒是想轉身就走掉,頭也不回,可是她沒有,怕他也跟著不要命的追出來。


  只是看著他,「我回酒店住,不要再攔著我了,你做了這樣的事,難道還不允許我靜一靜嗎?一定要這麼霸道?」


  她閉了閉目:「我沒有發了瘋的譴責你,跟你吵,也請你理解我一下,可不可以?」


  這一次,寒愈終究是抓住了一絲理智,努力的忍著,看著她擰開門走出去。


  他卻長時間的站在那兒,那會兒才後知後覺,痛苦的擰著眉。


  夜千寵匆匆下樓,頭都沒有回,一直到出了門,她好像才能狠狠的呼吸。


  杭禮回來了,看到她出來,有些發愣。


  她抬頭,道:「你上去幫他吧,可能要去衛生間。」


  杭禮:「那大小姐?」


  她很勉強的笑了一下,伸出手,「車鑰匙借我。」


  杭禮沒給,而是道:「大小姐,您今晚不適合開車,我找個人送您過去吧。」


  她點了一下頭,算是同意了,她確實沒有心思開車。


  兩分鐘不到。


  杭禮去卧室的時候,男人幾乎還在門旁邊的位置沒有挪動,臉色很難看,僵硬的立著。


  「寒總?」杭禮叫他。


  男人側首看過來,沒有說話,只是抬起手。


  杭禮很自然的走過去當了他的拐杖,然後陪著他去床邊坐了會兒,隔了好幾分鐘后又帶他去衛生間,接著再扶回床上。


  道:「寒總,大小姐我已經讓人送過去了,您不用擔心。」


  寒愈低低的「嗯」了一聲,顯得很低很模糊,然後閉上眼躺在了床上,很長時間一動沒再動。


  *

  第二天,夜千寵說好會去看他的,可是她食言了。


  大概是不知道去了之後能說什麼,甚至拿出若無其事的表情都很吃力,所以她只是給他發了一條簡訊。


  意外的是,寒愈也並沒有想逼她現身。


  這個時間,他是清楚的,清楚再見面的時候她會給出選擇,他下意識的迴避那個結果。


  於是只能把時間拉長,也是自欺欺人。


  那幾天,因為她不過去,滿月樓抽時間,大多都在陪寒愈。


  看他一天天好起來,也就放了心,看來,他還沒有因為想留住她而失去理智折磨自己到底。


  「後悔么?」滿月樓看著那邊坐了很久一言不發的男人。


  寒愈微微看過來,沒有回答,又把視線轉了回去。


  「我當初勸你,沒有把握就乾脆放她走,你放不開,可是如今你也抓不住。」滿月樓替他嘆了一口氣。


  走過去,跟他坐在了同一個沙發上,「其實有時候,放手也是一種全新的開始。」


  雖然是聽起來比較荒謬的說法,但滿月樓覺得深有體會,「雖然痛,但我當初甩越小姐,如今看回去也不算後悔。」


  「如果沒有當初的分開,不斷又疼又痛的拉扯、糾纏著,今天的局面會很難看,可我們倆現在竟然能坐在一起吃飯,你能想象?」


  總之,在這之前,他沒想過。


  「查理夫婦倆這兩天怎麼也該離開了,你始終要面對的。」滿月樓拍了拍他的肩,「別拿自己的身子打賭了,我是真的后怕。」


  這會兒,寒愈才轉過來,深眸盯著他。


  滿月樓眉峰冷淡,「這麼看著我幹什麼?難道我說錯了,你知不知道你那樣去接子彈是會死的?」


  繼而才冷著聲道:「當場的視頻我看過了,看到你是如何撥開眾貴賓,明明自己能躲開,卻要用身體去接子彈。」


  他寒愈是誰?

  哪怕已經在商場這麼多年,但是只要條件允許,他每天的晨練都沒有落下,身體素質能差到哪裡去?


  認真說起來,現在策魂基地恐怕沒有幾個比得上他的敏捷度,他想躲開子彈有多難?

  不難,倒是比躲子彈更難的接子彈,他可真是做得信手拈來啊,如果不是夠精準,萬一那顆子彈真的射入心臟,他想沒想過後果?


  晚上九點多,滿月樓給他吊完藥水才離開了寒公館,說是明天再過來。


  周五那天,夜千寵終於打算去寒公館找他,原因是前一天夜晚,她忽然接到了大叔承祖的電話。


  有些意外,雖然很晚,但她接了,因為本身也睡不著。


  「我都聽說了。」承祖獨特的魔音沙啞。


  她捏著電話坐在窗戶邊低著眉,好久才悠悠的問:「您很早就提醒我,是因為知道會發生這些事么?」


  「算是吧。」承祖的聲音顯得很悠遠。


  他說:「我知道查理夫人會去參加聯盟會,猜到她會去找你,免不了你一番煎熬。」


  是很煎熬啊,她現在根本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好一會兒,聽到聽筒里的聲音道:「如果真的煎熬,那就離開,當斷就斷,雖然大叔知道你對他的感情很深,但你太弱,穩固不了感情,往後只會更多一次又一次的痛苦。」


  夜千寵聽著,秀眉蹙著。


  離開嗎?

  「大叔。」她喊他,「是不是您也恨他,所以才這樣勸我?」


  承祖似乎是笑了一下,「我並不恨他,才更要這樣勸你,如果是你三叔給你打電話可不這麼友好了!」


  「如果你不離開,查理夫人什麼都做得出來,一次不行就兩次,你希望他每天處在不確定的心驚膽戰里?」


  查理夫人是那種可以不管不顧的人,她可以無所事事,唯一目標就是讓寒愈難受,那她可以為所欲為,命也無所謂,反正活著的意義並不大。


  其實,那個女人也只是賭氣,咽不下當初被寒愈逼著背井離鄉、另嫁他人的氣,就算不能和女兒再友愛相處,她都必須報這個仇,讓寒愈不得好受。


  她在查理身邊這麼多年,終於有這個可以壓死人的身份,怎麼可能輕易罷休?


  「你離開,對你也好,你自己不是這麼想的么?當初寒聞之逼你,現在查理夫人逼你,你連反抗力氣都沒有,如果你有身份、有背景,誰又能拿你怎麼樣?」


  這一句,算是直接而精準的說到了夜千寵的點子上。


  她那天就生出了這樣的無力,也忽然覺得是該離開他的庇護,是該變強。


  只是她下不了那個決心而已。


  承祖知道她在聽,也知道她聽進去了。


  繼續道:「最重要的是,你要清楚,如果你伍叔知道你在研究RLV,絕無商量,你必須停止!我也不怕讓你知道,研究RLV不光是你師父有用,也跟你爸爸的死有關,所以你伍叔絕不會讓你做,懂嗎?」


  跟她爸爸有關?


  夜千寵有些愣。


  查理夫人當年拋棄她的事,她才剛剛明白前因後果,是因為那個男人從中作梗,大概是怕她怪罪,所以乾脆把事情捂得嚴嚴實實,一直騙著她。


  那麼父親呢?

  他禁止她接觸監獄,禁止做研究,又是為了捂住什麼?

  她抿唇,又張開,可是好幾次之後,竟然沒有勇氣多問。


  但是她清楚,研究藥物是她必須做的事,以前是為了師父,那現在為了她爸爸也必須繼續下去!

  而她要繼續,就必須離開他。


  離開他,去施展她的滿身學識,一腔抱負,去建立屬於自己的堡壘,活出女性的另一面,而不是一輩子依附他。


  是應該這樣的。


  然而,她也知道,離開他何其難?

  哪怕她給足了自己理由,做足了心理準備,那麼他那兒呢?


  他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


  上一次、上上一次她跟他對峙,都是打足了心理戰,吵得心都要撕裂他才肯做出妥協,這一次呢?


  她躺在床上,和電話里的人道過謝,也許是心理鬆懈了幾分,入睡得要比想象的輕鬆。


  *

  第二天,打車到了寒公館之前,她打電話給別墅那邊打了招呼說要過去。


  可是她到了別墅,進去才發現樓上、樓下都沒有看到那個男人。


  皺了眉,去問雯姨:「他不在家裡,是去醫院了?」


  雯姨勉強笑了一下,搖頭,「不是,先生是去公司了,好像是有什麼急事需要處理。」


  其實,雯姨的表情都說明了,他的確是突然去公司的,但有沒有急事不清楚,躲她倒是真真實實。


  「他那個樣子還去公司?」夜千寵皺著眉。


  她那麼聰明,從她那晚回去被他固執的阻撓也想到了,他這是故意不見她,生怕聽到她的選擇。


  雯姨倒是說了句:「先生這幾天恢復挺快的,能自己走路了,只要慢些走,還能行!」


  夜千寵沒聽這些廢話,她轉身又離開了寒公館,再打車去他的公司。


  前台和秘書倒是都沒有攔著她。


  但是她到了總裁辦公室才知道他去開會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她只能在他辦公室先等著。


  蕭秘書給她倒了熱水,「我已經跟總裁通報了,他知道你在等,應該會提早結束會議!」


  她彎了一下嘴角作為回應。


  蕭秘書出去之後,辦公室里只有她自己,安靜極了。


  夜千寵轉過臉,打量著他偌大的辦公室。


  和他的人一樣,極盡苛刻的工整,連辦公桌上的筆筒里那些筆都應該是特意仔細擺放過的。


  也看得出來,從來公司到現在,他壓根沒碰過筆筒,沒批閱文件,甚至沒坐在辦公桌邊?


  她蹙起眉,那他來幹什麼了?


  純粹為了和她避開?


  有了這個意識,她把視線收了回去,沒有焦距的看向窗外很遠的地方。


  她可以等。


  寒愈終於是結束會議回來了。


  看到她的時候沒有驚訝,也沒有特別的熱情,只是溫著聲音,「怎麼來公司了?」


  夜千寵坐在沙發上看著他的泰然自若,「我不是應該問你么?自己身體什麼樣不知道,你非要這個時候急著處理公務?」


  寒愈朝她微微勾唇,「我無礙。」


  她微微吸了一口氣,沒說話。


  看著男人進來之後緩緩走到辦公桌邊,然後坐下,開始打開手邊的文件。


  還抬頭問她,「急件,我先處理?」


  「我能攔得住你?」


  於是,她看著他批完一份,又接著下一份,一直坐著。


  中途有人讓他去參加一個會議,他也去了,時間不長,二十來分鐘,他回來了。


  看著他繼續忙,批完文件,打開了筆記本電腦。


  夜千寵終於輕嘆一聲,起身走過去,抬手把他的筆記本合上了,越過桌面,定定的看著他,「別再忙了。」


  他都已經沒得做的了。


  寒愈停了下來。


  她眸光望著他,「我們談談吧。」


  男人薄唇下意識的抿緊,眼角也跟著微微一縮。


  可終究躲不過她一雙月眸,最終唇角輕啟,「好。」


  他從辦公桌起身,拿了外套,又去牽她的手。


  夜千寵微蹙眉,「幹什麼?」


  他沉著聲,道:「回去吃飯,吃完我們再談。」


  的確是該晚飯的時間了,他硬是拖到了這個時候,她沒辦法說什麼。


  跟著他離開公司,上了車,一路因為他的緘默,她也只是沉默著。


  但是能看出來,這幾天,他腿上的傷的確是恢復了很多。


  肩上的不知道,她看不到,昂貴的襯衫讓他看起來和平常無異,一樣的英峻倜儻,挺拔筆直。


  雯姨做了不少菜,他們一進門就熱絡的接過了東西。


  可是氣氛並沒有因為雯姨的笑而緩和多少,他們都沒怎麼開口。


  晚餐桌上,男人吃得很慢,慢條斯理,無比優雅,甚至比平時要慢很多。


  夜千寵不怎麼有胃口,抬頭看了他,終於打破長時間的沉默。


  道:「我記著你說的話,發生了關係,你會對我負責,我要的也是最後的結果,可是這個結果,不是一定非要現在就抵達,對嗎?」


  寒愈手裡的動作微頓,一言不發,又繼續吃他的飯。


  「我還小,一路到底,路太長,走得太快,忽然怕了,不如放我在岔路休息會兒,緩口氣兒,我需要自己成長。」


  夜千寵知道他在聽,因為他握著筷子的手在收緊。


  她說:「我想跟她走。」


  不等他反應,直接道:「其實,說得再遠一些,哪怕我把自己給了你,也並沒有非要綁著你一輩子的想法,你沒錯,是我願意,就不會跟你計較……」


  「現在社會,沒人規定睡過就不準分手,甚至一定要娶……」


  「啪!」男人手裡的筷子忽然落回桌上。


  他目光並沒有抬起,卻終於陰沉的開口:「別再說了。」


  ------題外話------


  恭喜老男人,明天她就走了,要恢復孤寡鑽石王老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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